第4章　沒人性的畜生

池千塵迅速回頭，凌厲的眸子染上一抹柔光，匆匆幾步走過去，彎腰蹲在張婆婆面前，抓著她的手輕聲問：「婆婆，身上好些了嗎？」

「臟…弄髒了…你的衣服！」纖白的玉指輕搭在張婆婆的脈上，她極力往回藏著，聲音時斷時續，氣若遊絲。

那雙手長滿了老繭，五指又紅又腫，指甲蓋里全是淤血，看上去格外臟污，顯然受過重刑。

池千塵強勢的握緊了她的手腕，「瞎說，婆婆最是乾淨！」

眼光轉向扶抱著張婆婆的連翹，淡聲吩咐：「連翹，先送婆婆回寧遠齋。」

寧遠齋是晉安侯長公子，也就是她已故父親的院子。

父親過世后，一直空著，爺爺不準任何人靠近那裡，直到她進府，那空置的院子才又有了新主人。

連翹輕應了一聲，背起張婆婆便大搖大擺的走進了侯府大門。

躲在門裡看情況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見她進來，很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

外面的情形他們都看到了，身上的皮都緊繃起來，無法想象那割肉濺血的九節鞭，抽在自己身上會是何等酸爽。

西北風刮來，沁寒徹骨，卻遠不及那道背影給人的感覺，簡直就是透心涼。

池千塵起身，幽冷的眸子看向四周，邪肆的勾了勾唇角：「繃緊你們的皮，你們加諸在張婆婆身上的每一寸傷口，我都會千倍萬倍的在你們身上討回來，包括你們那對黑心的主子！」

眾人喉結一陣涌動，艱難的吞咽著口水，連身上刺骨的劇痛都忍受著，不敢呼出聲，生怕惹得那道迎風而立的白衣少女凶性大發，再來一頓鞭子。

說完，池千塵不再停留，邁步走進大門，經過下人列隊的夾道時，沉聲命令：「把外面的那些人都給我吊在侯府門前，先每人各賞五十鞭子，再當街示眾三天。敢有違者，殺——無——赦！」

「……」

喧鬧的街頭，忽然安靜的如同一個大冰窖，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放輕了呼吸，脊梁骨從內往外的冒涼風。

下人們激凌凌打個寒顫，一個個頭皮發麻，冷汗涔涔，眼含驚悚的偷覷著已經飄然遠去的身影。

這讓他們怎麼做？

照她的吩咐做？

夫人和大小姐那還不掀了他們的皮？

不照做？

這尊煞神那還不將他們挫骨揚灰？

池千塵可沒體諒他們難處的意思，繞過亭台樓閣，很快便進了寧遠齋，與連翹也就前後腳的事。

張婆婆已經被安置到床上，連翹正細心的給她換衣服。

被抽開花的舊襖子脫下來的瞬間，連翹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光倏地冷冽如霜，「這群沒人性的畜生！」

她咬牙切齒的罵，雙眼都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池千塵走過去，低頭審視著張婆婆，俏臉寒沉。

她的裡衣已經與血肉完全粘連在一起，粗糙的面料裡面，甚至裹夾著肉絲。

漿洗乾淨的裡衣血跡斑斑，幾乎找不見一片乾淨的衣角。

張婆婆滿是皺紋的臉疼的慘白，極力隱忍著，不時發出兩聲悶哼，全身都止不住的打著哆嗦。

最後實在承受不住剝皮般的痛楚，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