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壓陣
眾人聽的雲里霧裡,直到雪瀾殤的幾道命令下去,機靈點的才反應過來,心也不由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雪瀾殤緊抿著唇遲遲未語,臉色陰沉的可怕。
池千塵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緊緊握住他的雙手道:「放心去吧,京里有我給你壓陣,亂不了!」
值母新喪,他卻一聲不響的跑去北疆大營,就算是有天大的理由也說不過去。
關鍵是這場真假美猴王之爭還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前面所做的一切就都將功虧一簣。
所以京中必須要有一個能托底的人替他坐陣指揮,既要瞞著皇帝和滿朝文武,又要瞞著他如今的四梁八柱,不能在這些人面前露出破綻。
這就很考驗人了!
旁的人他肯定不放心,也唯有她能讓他安心,所以她主動請纓,接下了這樁艱巨的任務。
嗯一聲,雪瀾殤也知事關重大,用力抱了抱她,「家裡的事情就都交給你了,我的人任你調動,敢不從者,該殺殺,該滅滅,一切都任你處置,不必有所顧慮。萬不得以,自保為上,千萬莫要與人硬碰硬,一切都等我回來再說!」
池千塵翹起唇角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是吃眼前虧的主!此行一路,必定諸多險阻。論功夫,你不懼任何人,但也要防著暗箭陷阱,特別是古炎的毒。岐黃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此行讓他與你同往,另外再帶上二妞,以防不測!」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解毒的丹丸我讓連翹多給你備些,南疆那邊雖然暫時平穩,但也保不齊他們反其道行之。那邊你也得安排個得力的人去,帶上你的信物,我讓大妞和茯苓給他們保駕護航。」
雪瀾殤心頭一熱,抱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本宮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貪上你這麼個可人疼的娘子,事無巨細的都替本宮想在前頭?」
池千塵笑啐了聲,「快別肉麻了,正事要緊!北境邊疆距此一千八百里左右,他們一行人早行多時,就算路上拖著個皇後腳程不會太快,也不會慢上許多,再不追上去,你的北疆大營連人帶馬都得改姓了!」
雪瀾殤也不啰嗦了,再次用力抱了抱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怕他一回頭就忍不住想要把她一起帶走,或者冒險留下來,讓屬下去處理此事。
雪瀾殤身邊就帶了離暗和岐黃兩個,三人翻牆而出,沒驚動任何人。
連翹十分機靈,一早就騎著三妞先行一步到了青黛堂,幾乎是神速的翻找出瓶瓶罐罐的裝了滿滿一包袱,又在城門外十里處等著三人交接。
等雪瀾殤的背影自眼前消失,池千塵手中捏著他偷偷塞給她的人皮面具才吩咐青玄出宮,火速把花醉秘密帶進宮來。
沒錯,假扮雪瀾殤的不二人選就是花醉。
兩人身形差不多,花醉與雪瀾殤的接觸也算頗多,模仿起來不容易泄底。
最重要的是,花醉是老江湖了,隨機應變的能力很強,再有她在一旁隨時敲敲邊鼓,就算站在雪瀾軒和雪墨寒面前也不會露怯。
一片素縞的永和宮裡,眾人關起門來開始緊張忙碌著。
星涯還是懵懵懂懂的,看著眾人都一副嚴肅的表情他實在忍不住了,「太子妃,怎麼皇後娘娘跑了就和北疆扯上關係了?」
池千塵正在專註的模仿雪瀾殤的字跡,聞言頭也不抬的道:「救皇后只是古炎族連環計中的一環,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拿下北疆的兵權。」
「北疆的兵丁將勇有一個算一個,都對爺一百二十萬分的忠心,不可能背叛爺投效古炎!」星涯急的眼珠子都紅了。
池千塵不厭其煩的給他解釋:「北疆兵馬只認太子,不認虎符,這就是利弊得失各參一半。」
「為…為什麼?」星涯越聽越糊塗。
「你們爺的確掌有北疆絕對的兵權,但也因此埋下了禍根。古炎族抓了丁展,又捏著皇后在手,假扮雪瀾殤入北疆,你說會怎麼樣?」頓了頓筆,池千塵抬起頭問。
星涯腦瓜門子上瞬間沁滿了汗珠,「他…他們想取爺而代之!」
點了點頭,池千塵又埋下頭去臨摹字跡,「之所以讓皇后詐死逃脫,一來是拖住你們爺的腳步,為他們收攏整合北疆兵權爭取時間,二來是料定你們爺必定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不敢明面上和他們死磕到底。」
「那…那爺現在去還…還來得及嗎?」星涯雖然腦袋有點二,但也不算太缺心眼,意識到問題嚴重性,說話都上下牙齒直打戰。
池千塵抿了抿唇,冷哼了聲:「他們唯一料錯的是我會堅持驗屍,而且很快發現皇后已經金蟬脫殼跑了。速度上,他們早出發至少五天,時間上肯定是來不及了。但是聚合整個北境邊軍也非一朝一夕,這場真假美猴王大戰他們必輸!」
星涯長長的出了口氣,直拍胸脯子,「嚇死我了!」
一旁的杜箏著迷的看著池千塵,忍不住讚歎:「溫陽,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這麼靈光?我自認算是聰明的了,可與你相比,卻不足萬分之一!」
池千塵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嘿嘿,老天爺賞飯吃!」
難得她謙虛一回,可圍攏著她的眾人卻不允許她謙虛,七嘴八舌的把她給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正說著話的時候,雪瀾軒和雪墨寒突然造訪。
池千塵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便若無其事的讓人去開門了。
講道理,碰到和雪瀾殤太過熟悉的人,他們都還是有些緊張的,生怕一句話說不對就露餡了。
所以見過禮后,個個都垂著腦袋,全權都交給了池大忽悠去應付。
「塵妹妹,皇兄呢?」雪瀾軒一進門就東張西望的找尋著雪瀾殤的身影。
雪墨寒就比他直接多了,抬步就到了池千塵跟前,「小丫頭,瀾殤他沒事吧?我聽皇伯伯說他受的打擊挺大的,讓我們過來勸勸他。」
話落,他的眼睛已經落在了屋子正中的那口青石棺材上,惋惜的搖了搖頭,「皇伯母去的實屬可憐,怎麼會落個水就救不過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