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備用基地

山峰挺拔陡峭，人爬不上來，這樣的建築肯定是備戰備荒的年代防備空中偵察的了。徐常歡暗暗的想。

他試探著推了推門，只覺得大門甚是沉重，手指一敲發出金屬響聲，這門竟是鋼鐵所造。

眼看鐵門正中有排密碼按鍵，但想起莫友宗剛才也是直接用手推門，並沒有看到他有按鍵的動作，兩手再加勁推動，嘎嘎聲中，鐵門緩緩打開，門框邊的粉塵簌簌落下，鼻子聞到一股腐爛的氣息。聞著很不舒服。

徐常歡將大門全部推開，待房中濁氣稍淡，進房一看，房子一頭沿牆放著五張高低床，床上被褥整齊，床前放著桌椅，上面蒙了厚厚一層灰。房的另一端用磨砂玻璃隔出了個洗漱間，用手一扭水龍頭裡並無水流出。

徐常歡在房中轉了轉，一抬頭見牆上貼著一張白紙，抬頭寫道基地警衛工作準則下面共列出了十數條工作準則。

他粗略一看無非就是要服從命令，保守秘密。正看得索然無味只聽到莫友宗在外面叫嚷出來幫忙

徐常歡聞聲出門，見莫友宗正從第三處房間里往外搬紙箱，見他出來，道：「這裡是備用基地，廢棄也久，冰櫃里的肉食也腐爛，但軍用方便食品還有不少，夠我們吃半年的，你搬出來清理下，過期太久的就扔掉。」

徐常歡道：「這基地既然廢棄已久，食物還沒過期？」

莫友宗道：「基地關閉也才兩年，要食物都過期了，我還讓你搬什麼，廢什麼話，快來搬，我去修電。」

徐常歡道：「哪來的電？全世界都沒有電了。」

莫友宗道：「你問題真多，還記得我們經過的那個小水庫嗎？它的作用就是為這裡發電。」

徐常歡道：「水庫早沒人管理了，還能發電？你在騙人吧？」

莫友宗道：「我還用得著騙你？給基地送電的是單獨的自動水輪，只要水庫還有水流動它就永不停轉。」

徐常歡又道：「你什麼都知道，一定是這裡的負責人吧。誒，你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難道是有秘密身份？」

莫友宗哼一聲：「就你話多，快搬貨，等下太陽落山了。自己悻悻地拿著工具走進樹林去修理電路了。」

徐常歡見他不快，卻不明白是為什麼，原來莫友宗自幼家境貧困，他從小努力讀書，想以此出人頭地。研究生畢業后以優異的成績被一號基地選中，剛開始他本想好好努力有番作為，但進基地十幾年來學術上始終稍遜吳教授一籌，沒有當上基地的領導，他心胸狹窄，為此耿耿於懷，總想做出一番驚天事業，讓人刮目相看。

喪屍病毒爆發，整個人類處於危險之中，他卻將之看作是一次機會，故意讓外出人員感染病毒，想在基地混亂時偷出黑盒子，達到自己的野心。沒想到卻被吳教授搶先一步拿到。

他不甘心，追蹤吳教授到了西部涼都，就是為了自己的一番野心，只要造出了抗屍毒血清，這世界還不就是他說了算，小小的基地負責人又算得了什麼。

徐常歡清理好食品，見莫友宗還沒有回來，肚子感到餓了，便拿起一包方便食品，一瓶罐頭吃了起來，這些食物的保質期他清理的時候也看過，都是保質期四年的軍用食品，這時吃起來口感要差一點，但份量不少，也夠他吃飽了。

莫友宗修好電路，因記恨徐常歡說話得罪了他，故意只接了大房子的電，對徐常歡只說：「另外兩處的電路損壞嚴重無法修理。等過幾天我有空了，再說吧。」

徐常歡早也習慣了沒電的生活，也不放在心上。

當晚徐常歡就睡在警衛室的房子里，次日一早醒來便去敲莫友宗房門，只聽他在裡面叫道：「我有事要做，別來打擾。」

徐常歡走到窗戶下，想看他在做什麼，見窗戶玻璃厚厚的，就像銀行櫃檯安的防彈玻璃，裡面掛著深色的帘子，從帘子縫隙一窺，隱隱看到一些實驗用的儀器。

心想他說要研究病毒，看來這裡就是實驗室了。看了一會，感覺無聊，信步走到一邊的樹叢中，見地上積了不少枯枝，便順手捆了一捆，準備回去燒水，忽聽得樹叢中有踩斷樹枝的聲音，忙拾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棒，剛站直身，一隻岩羊迎面竄了出來。

徐常歡舉起木棒，一下砸在岩羊頭上，登時砸死，他一聲歡呼，於是拖回廚房，找出菜刀，將羊皮剝了，砍成兩截，將大半隻岩羊抹上鹽，掛在房外大樹下風乾，其餘羊肉切成大塊熬成一鍋羊湯。

這天直到中午兩點，莫友宗才從實驗室里出來，聞到羊湯的香氣，徒手撈起一大塊羊肉，放嘴裡一陣大嚼，不由地大聲叫好。

這種野生岩羊，只分佈於雲、貴兩省，棲息於崇山峻岭之中，早已瀕臨絕境，未料到屍變后，種群數量卻漸有增長，它腿部強健，善於攀爬，吃野草，喝山泉，肉質鮮美，高山基地，雖沒什麼調料，只放了鹽調味，但比起屍變前家養的飼料羊，那味道可真是天壤之別。

兩人你爭我搶，吃得酣暢淋漓，都覺得這頓午餐是屍變以後絕少吃到的美食。飯後莫友宗剔著牙又進了實驗室，徐常歡則收拾好碗筷，自到警衛室休想，自此開始了遠離亂世的生活。

歲月悠悠，閑來無事，徐常歡每天便穿行於樹林之中採摘野菜，設陷打獵。想起莫友宗在洞中平台所說之話，每到一處，都要細細查看，尋找有無建有電梯的地方，或者其他下山路徑，但大半年下來，毫無所獲。

而莫友宗也不限制他的自由，除了他的實驗室，其他地方隨他亂走，他據此推斷，如真有電梯，那麼定是在實驗室內。

徐常歡有時心想，山峰上的生活比起外面的喪屍亂世，實是強了百倍，但被人所逼於此，總感心中不平，如果莫友宗一開始不是強迫他上來，那他反而會慶幸有如此世外桃源，並甘心地留在這山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