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裡逃生
莫友宗頭一露出水面,呼吸順暢,心中大定,當下放鬆身體,飄在水面,任由徐常歡將自己拖到岸邊,雖然耳朵被拉得生疼,但比起撿回一條命,這又算得了什麼。
兩人爬到岸上,都筋疲力盡,莫友宗咳嗽著嘔出不少水來,歇息一會,體力略有恢復,想起剛才情勢,深感后怕,心中既慚愧又感激,搭訕道:「你游泳很好啊。」
徐常歡道:「我六歲時爸媽就讓我進了少泳隊學習游泳,一直到屍變前才被迫中斷。」
莫友宗道:「你今年幾歲了?」
徐常歡道:「十五。」
莫友宗道:「學了九年,怪不的泳技這麼好,我小時就只知道讀書,要是抽空學會了游泳,今天也不會這樣狼狽了。」
徐常歡不答他的話,眼睛看著溪中沉浮的喪屍被溪水帶著慢慢飄向下游,說道:「這些鬼東西,硬是陰魂不散,非要抓住咱們不可。」
莫友宗邊咳邊道:「這些東西也沒有常人的意識,心裡只有最原始的嗜血本能,其實他們已經死了,只是殘留著一些腦電波,說白了就是行屍走肉。」
徐常歡道:「莫叔,你怎麼知道。」
莫友宗道:「我就是研究這個的,當然知道。」
徐常歡奇道:「你真的研究這東西,這有什麼好研究的?」
莫友宗鼻子一哼,剛才的一絲感激之情也化為烏有,輕蔑地道你知道什麼?說著站起身來,咱們還得想辦法回去,車和背包都還在對岸呢。
徐常歡道:「這有什麼難,你只要不亂動,我輕易就可以把你渡到對岸。」
莫友宗摸著紅腫的耳朵:「打死我也不下水了。」說著朝上游而走去,徐常歡嗤地笑了一聲,跟在後面。
兩人朝上游又走了兩三百米,便有一座樹木搭建的簡易木橋,過了橋再折回走到剛才烤魚的地方,只見木柴散亂,火堆也在剛才的打鬥中被喪屍踩滅,五六尾烤好的魚沾滿了泥土。
徐常歡惋惜的看著地下的烤魚,恨恨道:「喪屍真可惡,它要把魚吃了還沒什麼,這樣浪費,真是浪費。」
莫友宗淡淡地道:「喪屍不吃死物,只吃活物。」
徐常歡心中一動:「那麼我們以後遇到喪屍,裝死不就可以了嗎?」
莫友宗撿起背包冷笑著:「你要想死得快點,這也可以。」
徐常歡道:「你不是說它們不吃死物嗎?難道他們還分得出假死還是真死。」
莫友宗道:「他們分得出。」
徐常歡道:「這怎麼可能。」
莫友宗道:「事物都有兩面性,病毒摧毀了人類的腦細胞,卻又使人們的嗅覺功能更為靈敏。」
徐常歡聽得雲山霧海,一臉茫然,莫友宗看在眼裡,心想和這小子說這些,他哪裡懂。儘快去到那個廢棄的基地才是正事。
兩人上了公路,莫友宗發動摩托車朝右邊公路繼續行駛,又行了半個小時,到了一上坡路段,摩托咔、咔兩聲,車身一震,隨即停下。莫友宗踩了幾腳離合,毫無動靜,低頭看了下儀錶盤咒罵道:「娘的,沒油了。」
徐常歡問道:「怎麼辦?」
莫友宗道:「還能怎麼辦,下車走唄,還有近百公里,少說還要走兩天。」
兩人將摩托車丟棄路邊繼續向前,徐常歡望著天上烈日,眉頭微皺,又行了百十米,只見公路兩旁有成片的楊梅樹林,暗紅的果實結滿枝頭,將樹枝也墜得彎了下來,伸手可及。兩人咋見之下都是嘴裡發酸,垂涎欲滴,幾步來到樹下,挑那又紅又大的楊梅不迭地送到嘴裡。
這楊梅是改良品種,屍變前由當地大量播種,規模很大,果實酸甜適中,清脆多汁,兩人直吃了個飽,又各自摘了許多裝進包中,這才戀戀不捨的繼續趕路。
順著公路又走了一陣,遠遠的見公路上有幾個黑點,再走進一些,看清楚是七八輛丟棄的汽車,莫友宗心下一喜,催促道:「走快點,不一定能找輛車開。」
兩人加快腳步,不多久來到近處,不由地都大失所望,只見這些車無不銹跡斑斑,光看外表就知道無一輛能用,莫友宗嘴裡咒罵著,逐一看去,遇有車鑰匙還在的,便試上一試,一圈下來,無非是嘴裡多罵了幾句。徐常歡則跟在後面翻看車內物品,瞧瞧是否還有用得上的物品。
莫友宗站在一邊道:「有什麼好翻的,用得上的人家早就帶走,還有留給你的嗎?」突然用手一指,咦道:「樹林里還有一輛車。差點沒有看到。」
兩人下到路邊坡地,見一輛紅色小車歪斜地停在林中,車前倒伏了幾株碗口粗的樹,車頭也撞得凹了下去,莫友宗走到車邊,打開駕駛門,出其不意地,一個骷髏頭伸了出來,他猛地一驚,骨碌碌地滾下山坡。
徐常歡疾步上去看時,見駕駛室一隻喪屍被安全帶束縛在座位上,撲鼻一股濃烈的屍臭,中人慾嘔。他撿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看那喪屍,見他臉上,脖頸皮肉都已腐爛,露出森森白骨,兀自掙扎著想要出來。
徐常歡用木棍朝它頭部一捅,用勁不大,那喪屍頭竟然掉了下來,落在副駕駛位子上,猶如被宰下的蛇頭,上下牙仍不住地咬合。
莫友宗滾下不遠,便被樹木擋住,他罵罵咧咧地爬了上來,搶過徐常歡手中的木棒,對著屍頭一陣亂搗,直搗得頭骨破裂,腦漿流出,這才罷手。
徐常歡見那屍體頭部血糊糊一團,早也辨不出是人類的頭顱,嘆口氣道:「何必,他沒屍變前還不是和我們一樣,都是安分守己的普通人,你給他一大棒,讓它徹底死去也就是了,何必非要打得這樣難看。」
莫友宗白他一眼,說道:「就你好心心中卻也贊他心懷良善,看法也與世人不同,要知道自屍變以來,倖存者都將喪屍看成嗜血的惡魔,言行之中,無不充滿痛恨。」,莫友宗自顧從屍身身上找到車鑰匙,插進點火開關里一試,並沒有什麼驚喜出現,他懊喪地將鑰匙丟在一邊,自顧走向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