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楚譽,你什麼時候認識了林大小姐?
一直到東邊天際微微發白,楚譽才轉身往馬車這兒走來。
坐在馬車趕車位上的鐵城,無聊得都要睡著了。
他忍著哈欠問道,「爺,這會兒要去哪兒?」
每回,他一說回王府,主子總要說去別處,得,他乾脆主動問,去哪兒好了。
「去天機閣。」楚譽說道,然後,彎腰進了馬車裡。
天機閣,是江湖第一大世家,左家辦的。
左家少主左青玄,現在執掌天機閣。
天機閣做的生意很怪。
只要客人出一份財物,就會提供一份客人想要的消息。
財物,可以是俗氣的金銀,也可以是無法估價的寶石。
更可以是,一個人的性命。
當然,天機閣也並不是見客人就做生意,一切,看左家少主的心情。
假如他心情不好,可以關門歇業一整年。
或是出一萬金,也不願意幫客人打聽京城有多少條街道,卻可以只收一兩銀子,花了幾年的時間,去打聽海外有多少小島。
用天機閣夥計的話說,生意是否能做成,一切,看雙方是否有緣分。
雖然左青玄容顏俊美如畫,他臉上常常掛著的笑容,讓人如浴春風,但行事狠辣,這點脾氣,倒跟楚譽很像。
鐵城猜測著,楚譽一定是想到什麼要緊事,要左公子去查了,於是,他將馬車趕得飛快。
一陣煙似的,馬車離開了這裡。
……
天色完全亮,太陽升到桃花樹的樹梢那般高時,又有一輛馬車,從遠方往這裡疾馳而來。
馬車停到湖邊,一個穿著天青色錦鍛披風的青年男子,從馬車裡走了下來。
他一臉倦容,風塵僕僕,像是連夜從外地趕來。
男子的腳步緩慢,最後,他來到楚譽站立過的那株桃樹前,蹲下身來。
「嬌嬌。」他望著桃樹根處,低喃說道,「我來看你。」
桃樹根不說話。
他也沒再說話。
一樹一人,旁邊一湖。
湖中有倒映的朝陽,一切,美好又寧靜。
像畫一樣。
「元志,你不回家,來這兒做什麼?」有人打斷了這清晨寧靜的一幕,聲音極為不悅。
裴元志站起身來,沒有回頭看說話的人,淡淡說道,「兒子坐了大半夜的馬車,來這裡透透氣而已。」
「家就在前面,你不回家去反而在路邊站著,讓外人看見,也不怕人笑話?」裴夫人一臉怒容,「要透氣,回家不是一樣的?」
聽到「笑話」這個詞,裴元志覺得,像聽了個更好的笑話。
「娘,兒子聽說,林佳蘭昨天當眾丟了丑,大半個京城,都在說著她的笑話?」裴元志忽然微微一笑,轉身看著裴夫人問道。
那笑容似乎帶著開心的味道。
裴夫人眯了下眼,「你的消息倒是來得靈通。」
「她是我未來的妻子,我當然得關心著她的一切了。」這話說得敷衍。
裴夫人嘆道,「你也別難過,娘只有你一個兒子,總不會害你,她不好,找個機會,再休了她就是了。」
裴元志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不必了,兒子很滿意她。兒子已經被人戴了一頂綠帽子了,無所謂多個『抄襲』才女的妻子。就她吧!母親不必換人。」
「元志!」裴夫人看了眼林婉音沉塘的桃花湖,眸底浮著怒意,「說來說去,你還在怪著娘?」
「怎麼會?娘想多了。」裴元志轉身就走,腳步不停,往前方不遠處的裴府後門走去。
雖然這會兒,路上沒有行人行走,但必竟是在府外。
裴夫人不好同裴元志吵起來,只得忍著怒火,也往裴府走去。
「夫人,您也別嘔氣,世子爺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單媽安慰著裴夫人。
「都這麼多天了,他怎麼還忘記不了林婉音?」裴夫人惱恨。
……
天機閣。
左青玄推開密室的門,就見一臉寒霜的楚譽,站在一個囚犯的面前。
囚犯被捆在鐵柱上,身上比往日又多了兩條血印子,顯然,被心情不好的楚譽給打了。
「今天又是誰惹著你了,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左青玄微微一笑,抬步朝楚譽走了過去。
楚譽沒有回頭,而是看了眼鐵城,「再抽他一鞭子。」
「是,爺。」鐵城手裡的長鞭子猛地朝囚犯一揮,啪,囚犯的肩頭,又多了一條血印。
疼得囚犯嚎叫一聲,他哭道,「王爺,您殺了小人吧,求您了。」
楚譽天天來打他,他遲早會被打死,不如死個痛快。
楚譽卻慢悠悠地說道,「田永貴,你想起是什麼人指揮你陷害林大小姐的,本王就放了你。」
田永貴更想哭了,他哪兒知道是誰啊?
「王爺,那是封匿名信,中間夾著一張五百兩的銀票,跟小的一縷頭髮。信中說,按著要求辦事,就收下銀子。不按著要求辦,下回割的就不是小人的頭髮了,而是小人的下體或腦袋。小的不想做太監,也不想死,就……」
「再打!」楚譽大怒。這話,他聽一回,怒一回。
「是,爺。」鐵城又揮手朝囚犯抽去一鞭子。
嗷唔——
田永貴又是一陣慘叫。
左青玄站在楚譽的身側,好奇問道,「楚譽,你幾時認識了林大小姐?你不是,最厭惡女人的嗎?」他看了眼門外,「太陽從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