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蘇予宛的劍徑直刺向君御深,君御深卻是不躲也不閃。就在劍距離君御深的脖子一寸的地方,忽然一個黑衣人沖了出來!
接著幾個黑衣人紛紛落地,勢如破竹,其中一個黑衣人牢牢禁錮住了蘇予宛,蘇予宛以為是七月,可依著身形來看,分明是一個男子。
「你是誰?放開我!」
蘇予宛凝眉,冷聲質問。
黑衣人顧不得蘇予宛,直接擄走了蘇予宛。
出了離宮,黑衣人一直向北飛去,直到落到一處宮殿才停了下來。
一路上,蘇予宛拚命的掙扎,卻怎麼都掙不脫。黑衣人一放開蘇予宛,蘇予宛拿著劍就指向了黑衣人,「你竟敢攔著我!我差一點就可以殺了他們!」
「是我救了你!」
黑衣人戴著面罩,一身冷冽,氣場強大,任由蘇予宛拿著劍指著自己的脖子,不躲不閃,就那麼徑直站在那裡!
「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殺了他們兩個!」
蘇家所有人的血都映在蘇予宛的腦裡面,那種恨,那種徹徹底底的背叛,讓此時的蘇予宛已經失去了理智。
黑衣人眼底儘是嘲諷,「若是沒有我,你會死無全屍!你覺得就憑你可以殺了他們兩個,一個是北國高高在上無人之巔的皇帝,一個是把控朝政,把控後宮的南宮世家的貴妃。輕而易舉的就會讓你殺了嗎?」
剛剛還是晴朗的星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了雪,雪越發的急。黑衣人嘲諷的眼神和一陣一陣席捲而來的冷風,終於讓蘇予宛恢復了理智。
她一點一點放下了手中的軟劍,黑色的面罩下面,早已淚流滿面。
「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恢復了理智的蘇予宛看著眼前的黑衣人,眸子裡面滿是探究,疑問。
「我是誰,不重要!我只是覺得你和我一個故人很像,就如同此時的眼神,語氣,幾乎是如出一轍。只是我卻沒有能來得及保護她。」
黑衣人的語氣中儘是無助,蘇予宛感覺得到黑衣人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危險性。
黑衣人帶著自己出來就一直向北,似乎對這北國皇宮很是熟悉。蘇予宛掃了一眼這個宮殿,早已破落不堪,蛛網密閉。看上去不像是宮女,太監們的住所。
但是她在北國皇宮一年之久,作為曾經的皇后,掌管後宮,對這北國後宮盡知,卻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處宮殿。
「這裡是哪裡?」蘇予宛下意識的開口。
「這裡……呵,這裡只是一個不被人記起的所在。」
黑衣人聲音重帶著幾分苦澀,只說了這麼一句便什麼都沒有再說,轉身離開了。走到宮殿門口的時候,黑衣人忽然又停了下來,轉身看向蘇予宛,「我能知道你是誰嗎?」
黑衣人看著蘇予宛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是想從蘇予宛的身上找到一個人的影子。
蘇予宛並不想多加理會這個黑衣人,什麼都沒有說,就腳尖輕觸地面,飛向了半空中,直接離開了。
「嚇死奴婢了,公主,滿宮裡面都在抓刺客。奴婢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呢?」
回到鳳儀閣的時候,七月焦灼的在宮門口走來走去。
「無礙!你去休息吧!」
蘇予宛一邊向殿內走,一邊脫了夜行衣。
「是,公主。」
七月走後,蘇予宛躺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無法入眠。
四周寂靜無聲,只剩下窗外雪花簌簌飄落的聲音。有些許冷風從窗戶的縫隙透進來,蘇予宛越發的清醒。
這是她來北國皇宮的第一天,這是第一晚。便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在她的心底裡面拋出,此刻冷靜下來,才終於發覺今日的一切彷彿都是一個謎。
君御深的功夫蘇予宛再清楚不過,為何他不躲不閃,還有那個黑衣人,她總覺得似曾相識。
思來想去,蘇予宛也終是沒有能夠想明白這一切,不知道什麼時候沉沉睡去。
離宮中,早已散了,一片寂靜。君御深睜開眼睛,看了看枕邊的南宮離,悄無聲息的起身穿好了衣服,走出了離宮。
君御深剛走,南宮離就睜開了眼睛。她望著君御深消失的宮門口,眼神一片森然。
三年了,自從蘇予宛死後,君御深似乎從來都不曾在她宮裡面留宿到天亮。每每半夜必將離去,並且這三年來君御深表面上給了她南宮離後宮所有的榮寵,封她為皇貴妃。
整個後宮,整個前朝,人盡皆知,她是君御深最寵愛的妃子。可實際上呢?他這三年來只在她宮中留宿,卻從未碰過她半分。三年來,君御深哪一次不許她后位,卻一直都是口頭上的。
蘇予宛!人都死了,還這麼陰魂不散!她恨!恨極了!
他們本是同樣的尊貴,她蘇予宛是忠義候獨女不錯,但她南宮離也是當朝宰相獨女。她就不明白,她到底哪裡比她蘇予宛差了。論模樣,論禮儀,輪琴棋書畫,她哪樣不比她蘇予宛優秀。
可君御深的目光卻總是停留在她蘇予宛的身上,若不是因為那一次,也許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走到君御深的身邊。可如今呢?她費盡心機,不說皇后的位子,現如今君御深這般對待她。她怎能不恨!
哼,蘇予宛,你是走了!但你的孩子還在!你放心,你加註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會在你孩子的身上一分不少的討回來。
城牆之上,君御深戴著披風,迎著大雪佇立著,「黑衣人查的如何?」
「回皇上,兩波黑衣人都毫無頭緒。」
冷風站在君御深身後,不明所以。皇上何時如此關心過刺客的事情。還深更半夜喚他前來。
君御深的腦海裡面卻滿滿的都是那一雙眸子,那個黑衣人拿著劍刺向自己的時候,那一雙眼睛像極了蘇予宛。看身形是個女子。
「皇上,風大雪急,回養心殿吧。」
寒風一陣一陣襲來,冷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君御深才回了神。
嘴角一抹苦笑,覺得自己如同出現了幻覺一般。今日在鳳儀閣,看晉國公主像是蘇予宛,晚上的黑衣人,也看著像蘇予宛。
從一開始就無所不用其極,讓自己的父親用那樣的手段威脅他娶她,這麼一個逼迫他的女人,這麼一個叛臣的女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有什麼值得他可想的。
「回養心殿!」
君御深和冷風剛走,不遠處城牆一隅就有兩個身影走了出來。
「主子,您今晚上太冒險了?為何要救那個女子?您暗中籌謀了這麼多年,一直苦苦委屈自己!如今好不容易時機快要成熟了!絕對不能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我只是覺得太像了,那一雙眼睛真的太像了!無垢,你去查,去查一下今晚上那個女子到底是誰?不惜一切手段,都要給我查清楚!」
男子站在城牆之上,望著蘇家那個方向。
那一場大火,帶走了她,人盡皆知。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怎麼都不相信她死了,這三年裡面他幾乎派人尋遍了北國每一個角落,即便沒有找到,但只要一天不見到她的屍體他就堅信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是,主子,那我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