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洛陽之戰（上）
「倒是胡不語可惜了，此人雖然固執了些，卻是個難得的將材。」
林輕塵想起不久前揮劍自盡在城樓上的胡不語，心裡說不出是個啥滋味。
「他這也算求仁得仁吧，以他的立場，邙山關隘被破的那一刻，就是他以身殉職之時。」對這事，李績顯然比林輕塵看的開。
他是個軍人，在他看來，一個合格的職業軍人，本就應有隨時馬革裹屍的準備。
胡不語既然選擇了忠於李建成，今日失關之後選擇自盡本是理所當然之事。
不說林輕塵與李績的感慨，但說洛陽城內。
隱太子李建成得到邙山關隘不到兩個時辰就朝庭大軍攻破的消息后，咔嚓一聲，捏碎了剛端到手中的茶杯，任憑滾燙的茶水流了自己一手。
「主翁……」坐在他對面的正是當日與林輕塵對過一掌的黃面老叟，他有些憂慮的看著李建成。
「沒事，邙山關隘失守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也沒有指望單憑洛陽就能對他造成什麼威脅。」
李建成冷著臉沉默了片刻，很快斂下情緒，一臉若無其事的開口道。
黃面老叟正待繼續說點什麼，門外卻傳來喧嘩吵鬧聲，緊接著齊王李佑沖了進來。
他一進來就用手指著李建成的鼻子大吼：「姓莫的，這就是你給我的承諾?這就是你選的將?」
黃面老叟見狀目中殺氣一閃，卻被李建成用眼神制止。
李建輕輕撥開李佑甩到自己臉上的手，微眯起眼，盯著他一字一句的開口問：「殿下這是在指責我?」
攜帶滿腔怒火來的李佑別李建成被李建成這麼一盯，心頭莫名一寒，腳下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不過他本就是個十分桀驁狂悖的性子，這種莫名的恐懼一現，立即被他壓了下去，接而心頭的怒火像岩漿般沸騰起來。
但見他雙眉倒豎，脫口罵道：「姓莫的，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裝模作樣的給我擺什麼譜，你……」
「殿下，住口！」只是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匆匆趕來的陰宏智厲聲制止。
陰宏智嚇出一身冷汗，可他卻顧不得去擦，他一把將李佑拽到一旁，繼而一臉惶然的朝著李建成一揖到地：
「殿下他年紀尚小，性情急躁了些，冒犯之處還望先生多多擔待。」
「罷了，我還能和他計較不成，再說了，邙山關隘失守，確和我有脫不開的關係，你先帶他下去吧。」莫先生靜靜的看了陰宏智半晌，才開口道。
「多謝先生。」陰宏智又是深深一揖，這才起身拖著被這一幕驚得有些回不了神的李佑急急離開。
「這陰宏智倒也是個人才。」待陰宏智帶著李佑離開之後，黃面老叟一臉若有所思的開口道了一句。
「當然是人才，不然以陰家與李家的恩怨，他如何能在老二身邊身居要職這麼多年，他的妹妹又如何生下李佑這麼個兒子。」
「可惜，他這個外甥不太爭氣。」
「老二不急氣的兒子可不只李佑這一個，當今的太子也不見得比李佑強多少。」李建成一臉嘲諷的介面道。
「可他不只這兩個兒子，除了太子和齊王之外，蜀王，魏王在朝中的口碑都不差。」
李建成閉上了嘴巴，想起自己幾個兒子的下場，一雙手不自覺的緊握起來。
不說李建成的心事，但說齊王李佑，他被陰宏智拉著一路走出老遠，來到一個處無人的花園，終於緩過神來。
他一緩神就奮力將自己的手拽了回來，並一臉怒容的瞪著陰宏智：
「舅舅，你到底在幹什麼？那莫先生明明是我們的謀士，可我怎麼感覺你在他面前，比對我還要尊重百倍？咱們現在到底是以他為主，還是以我為主？」
「殿下，你看過哪個謀士，能像他這個，兵不刃血的就能拿下徐州和洛陽？」陰宏智也不解釋，只是淡淡的反問了一句。
「可是……」李佑下意識的就想辯駁。
「可是什麼？難不成殿僅憑他說了一句願奉殿下為主，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殿下?」
「即便他是真心實意的奉殿下為主，殿下僅僅因為一件事失利就這般急沖沖的跑去指責他，你可想過惹了他生氣的後果？」
李佑被問得呼吸一滯，被怒火沖暈的理智終於慢慢回籠。
是了，他雖然是洛陽名義上的掌控者，可實際上這裡的一切都在莫先生的掌控中，他的那點兵馬，在這裡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再想想莫先生的古怪的脾氣和神出鬼沒的手段，一旦真惹怒了他，想到這個後果，李佑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邙山關隘，七月二十，林輕塵和李績在拿下這道關卡的第五天，李績將帳下所有五品以上的將領召集過來，商討攻打洛陽的事宜。
他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既然攻下了邙山，就不會一直放著洛陽不管。
「大帥，洛陽城只怕不是那麼好打的。」比較了解內情的李恪率先開口道了一句
「當然不好打，不過再難打，咱們也不能龜縮不前，崔將軍，你來說說你的意見。」
「大帥，依我之見，攻打洛陽，不必分四門，將所有兵力集中在咱們對面的西門即可。」
「當然，對方也不傻，在我們拿下關隘之後，對方定會在西門布希重兵。」
「西門下面地勢開闊，合適騎兵作戰，但是想攻城卻非常困難。」
「我們若是硬碰硬，從地面用雲梯攻城，即便最終能破開城門，傷亡也會十分慘重。」
「所以，我的意思是用雲梯攻城這一條咱們不必考慮，我們可以利用咱們現有的地理優勢，直接用弩床轟開城門。」
「城門轟開之後，以最精銳的騎兵衝擊，一舉衝垮他們的防線。」林輕塵也不啰嗦，站起來開口道。
她此言一出，現場微微靜了一靜，接著一名中年參將站了起來：
「崔將軍，若能用床弩攻城，自然是比平底攻堅戰強得多。」
「可弩床的射程最多只有300米，而咱們這裡離城門最近的峰頭也有五百多米……」
「床弩的射程只有300米，那指的是正常發射的情況下，而我既然提出這個建議，自然有辦法讓床弩夠的上射程。」林輕塵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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