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露鋒芒
「這麼說,五姐姐是準備來教我尊卑觀念的?」林輕塵目光微沉,一縷寒意從她的目中射了出去,她冷冷的望著崔婉麗開口道。
適才,二人相隔還有十數步的距離,這位六小姐以前的身體又實在太弱,她根本阻止不了崔婉麗揮出去的巴掌,可心裡卻已不知不覺蘊上了一團怒火。
林輕塵是什麼人?她前世雖為警察,可性格不羈,做事一貫奉行遵守本心,一旦有人觸及到她做人的底線,無論對方是什麼人,她都會讓對方後悔莫及,秋畫是她在這裡醒來第一個認識的人,又是第一個真心待她好的人,如今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的面前被人煽了一巴掌,林輕塵的胸膛就像被人點了一把火般,燒得她極為難受。
以林輕塵的心性與為人,原本壓根就懶得與眼前這些黃毛小丫頭們鬥氣較真,哪怕是對方故意找茬,不時冷嘲熱諷,林輕塵也不會放在心上,可她們千不該,萬不該,剛剛走進冷梅院,當著她的面煽秋畫的耳光。
這已經踩到了林輕塵的雷區,大凡踩著她雷區的人,從來都沒有一個能全身而退的,哪怕眼前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也不會例外,林輕塵盯著崔婉麗的眼神愈來愈冷。
崔婉麗被林輕塵的眼神一盯,只覺渾身發冷,心中莫明升起一股懼意,一時張口結舌的望著林輕塵,竟是說不出話來,可緊接著她就想起了眼前這位主的身份,這個沒有人疼沒有愛的小庶女竟敢這樣當面質問自己?
意念落一這裡,崔婉麗心中騰起的怒火頓時將她的懼意淹沒,但見她雙目圓睜,瞪著林輕塵大聲叱罵:「放肆,我怎麼做事,輪得到你這個賤人來質問么?」
「啪!」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清晰的傳進此院中每一個人的耳中,林輕塵慢條斯理的收回自己有些發紅的的手掌,微微皺了皺眉,似乎為自己煽人一巴掌卻把自己的手給打痛了頗為不滿。
至於小院中的其它人,在這一刻都像被人施了定身術般,一個個驚得張大嘴巴,像見了鬼一般的盯著林輕塵發獃。
尤其是二房嫡出的四小姐崔婉妤,盯著林輕塵的目光中充滿了驚疑和不可置信,好像不認識她一般,眼前這個一言不合,就敢動手毆打五娘的小女孩,真是昔日那個膽小如鼠,任人欺凌的六娘崔婉貞么?
「你,你這賤人,你竟然敢打我!」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臉上傳來的痛感,被林輕塵一巴掌煽呆了的崔婉麗終回過神來的,她雙目發紅,一手捂住自己的火辣辣疼痛的面頰,一手指著林輕塵怒罵,憤怒的聲音響徹雲宵,驚得梅樹上的幾隻小鳥奮力撲騰著翅膀,飛了出去。
「啪!」又是一巴掌,林輕塵現在的這個身體較崔府四小姐矮了半個頭,加上體質虛弱,她一連給了崔五小姐二巴掌,直打得她的手臂酸麻,身體亦極為吃力,幾有站立不穩之感。
「你,我和你拼了..」崔婉麗腦子轟的一響,一口氣憋在胸膛,讓她感覺整個人都像要炸開了一般,在這一刻,什麼淑女形像全然顧不得了,她口狂叫一聲,合身就朝林輕塵撲了過來。
林輕塵是什麼人?雖然目前的身體弱不經風,但是她的目光和本能都還在,只見她嬌小柔弱的身軀微微一側,頓讓奮力撲來的崔婉麗失了目標,而崔婉麗因用力過猛,根本止不住自己猛撲而上的軀體,竟是直直朝著地上撲了下去,碰的一聲,以惡狗撲食之勢,撲倒在青石地面上。
「哇!」崔婉麗胸口悶氣一泄,手掌的劇痛通過神經傳入她的大腦,終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崔婉麗雖然年紀尚小,身高體量都不足,可這直接撲在青石地面上,也是摔得不輕,這還得助於適才在跌落地面的剎那間,她出於本能,用雙手撐了一下,沒瞌著牙齒,只擦破了手掌。
「春枝,冬雪,還不趕緊把五小姐扶起來?」差點被眼前一幕驚掉下巴的崔婉妤看到這裡,終醒過神來,她皺眉朝著身邊的二丫環分咐了一句。
春枝與冬雪亦被自家的主子喚醒,沒有時間去思索昔日膽小如鼠的六小姐為何變得如此兇猛,急急衝到崔婉麗的身旁,將趴在地上痛哭的五小姐扶了起來。
「六娘,身為妹妹,你如何對自己家姐姐下此狠手?」崔婉妤分咐完二個丫環,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這才緩步走到林輕塵的身前,冷冷看著她質問。
「四姐,今日之事,從頭到尾你都在這看著,五姐代我教訓我的丫頭,我原無話可說,可她開口閉口罵我賤人,卻不知這話是由何人教與她的?」林輕塵的視線與崔婉妤撞在一起,分毫不讓的開口道。
崔婉妤秀眉微皺,正斟酌著該如何開口,林輕塵卻又接了下去:「我崔氏世代書香,閨閣小姐家教何等森嚴,她這般如同市井潑徒一般,大暴粗口不說,還連帶我們的父母一起罵了進去,我想問四姐一句,我打她二巴掌,可有錯?」
「你胡說?我,我什麼時候罵了父親和母親?」崔婉妤見林輕塵面對自己,分毫不讓不說,竟還當面指控自己,一時間心中的怒意翻滾,可她尚未來得及開口,一旁剛被丫環們扶起來的崔婉麗顧不得手掌鑽心的疼痛,已憤怒的大叫了起來。
「你罵我是賤人,而我們都是父親和母親的孩子,這不是罵我們的父親和母親是什麼?」林輕塵將視線從崔婉好身上移開,落在崔婉麗的身上,淡淡的反問。
「你,你..」崔婉麗急怒攻心,差點沒氣暈過去。
「五娘!」崔婉妤臉色沉了一沉,目光不善的瞄了崔婉麗一眼,出聲警告,心中怒意更盛,眼前這二個庶妹,一個不知是吃錯了葯還是怎麼回事,突然間性情大變;另一個則是爛泥扶不上牆,絲毫沒有一點大家閨秀該有的風範不說,腦子還進水。
崔婉麗微微一滯,雖然心中怒意如熾,卻不敢再隨便開口,她平日囂張跋扈,那也要看人,在嫡母和二個嫡出的姐姐面前,她一向是夾起尾巴做人的。
「六娘說得好,五娘固然有錯,可六娘身為妹妹,毆打自己的姐姐不說,在面對我的時候,仍然絲毫不將我這嫡姐放在眼裡,還如此咄咄逼人,這又是什麼道理?」崔婉妤警告了崔婉麗一句后,微吸了一口氣,這才再次將視線落在林輕塵的身上,緊盯著她開口道。
「四姐說笑了,婉貞哪敢不敬四姐,婉貞大病初癒,便見四姐與五姐同時來看我,正值感動之際,哪知五姐二話不說,上來就給我一個下馬威,並連帶著辱罵我們的父母親,婉貞惶恐驚怒之下,這才失手打了五姐二巴掌。」
「而四姐與五姐結伴而來,親睹了整件事的過程,孰是孰非,想必四姐心裡清楚,婉貞只不過是在四姐開口詢問的時候,陳敘了一個事實,卻不知四姐口中的這句不尊嫡姐,沒有尊卑之念從何而來?」林輕塵淡淡的反問。
「好口才,這麼說來,六娘認為今日之事,你非但沒有絲毫過錯,反而是四姐我處事不公,專門針對你咯?」崔婉妤臉沉如水,心中的怒意不自覺的發酵,盯著林輕塵的目光則已泛出縷縷寒光。
「不敢,母親慣有賢名,而四姐身為嫡姐,又承歡於父母親膝下,得他們親自教導,自然處事公正,婉貞哪裡敢質疑四姐。」林輕塵仿若看不見崔婉妤目中的怒意,神色平靜的答道。
「嘿嘿,好,好,好!六娘連父親和母親都抬出來了,既然如此,這事我就先稟報給父親和母親,由他們處理罷,春枝,冬雪,帶上五小姐,我們走。」崔婉妤怒極而笑,口中連道了三個好字,又深深盯了林輕塵幾眼,隨後調轉視線,朝二個丫環分咐一句。
說畢,一行四人,帶著滿身的憤怒和不甘離開了林輕塵的落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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