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弟弟
趙煦知道陳皮害怕,微笑著道:「不是沖著祖母去的,這件事透著邪性,總不能什麼都不做,等著兇手再來吧?」
陳皮十分不安,道:「官家不是說暫時沒事嗎?小人已經收買了不少人,很快就會有消息,再等等。娘娘那邊,萬不可輕觸啊……」
趙煦笑容越發的從容,笑著安撫道:「不要擔心,凡是有朕在。你待會兒與楚攸商量一下,看看究竟是誰,今晚就動手。」
陳皮一驚,道:「今晚就動手?」
趙煦點頭,肅色道:「一定要快!等那些人反應過來殺人滅口,我們的線索就斷了。」
陳皮見趙煦神色堅定,只好暗暗咬牙,道:「是,小人這就去!」
趙煦嗯了一聲,忽然又道:「將趙佶叫進來。」
陳皮應著,轉身出去,心頭依舊陰霾沉沉,心慌意亂。
那可是太皇太后啊,宮裡宮外,誰敢得罪?若官家被刺真的與她有關,官家這樣去觸碰,後果不可想象!
陳皮極力平靜的出了書房,見趙佶還在玩球,走過去,笑著道:「十一殿下,官家請你過去。」
「來了!」趙佶一腳踢飛球,瀟洒轉身,跑向趙煦書房。
陳皮看了眼,便徑直走向楚攸。
楚攸深吸一口氣,與他點點頭,兩人並肩向著無人的角落走去。
趙佶一跳的躍過門檻,進了趙煦的書房張嘴就道:「官家,找我什麼事情?」
趙煦站在書桌前,看著他微笑道:「最近,玩的開心嗎?」
趙佶仰頭看了看天,好像在回憶著這幾天到底玩的開不開心。
突然間,他看到趙煦走過來,掉頭就跑,急聲道:「官家,這幾天我沒犯錯……」
趙煦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順手關門,道:「誰說這幾天……」
趙佶張牙舞爪的要跑出去,小臉急變道:「之前的前天都已經打過了……」
趙煦將趙佶提回來,神色頓了頓,覺得打人確實得有理由,認真一想的道:「我書房的畫昨天少了一幅……」
趙佶被按在桌子上,雙手護著屁股,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昨天沒進書房……」
趙煦已經拿好鞋底,手一頓,昨天趙佶好像確實沒進來過,旋即,他猛的一鞋底拍上去,道:「前天我讓你走了嗎?」
趙佶頓時不說話了,那天他見趙煦沒理他,他就放下凳子悄悄跑了。
趙煦忍了兩天,拿著鞋底沒客氣,狠狠的揍這個小混蛋。
趙佶起初還挺倔強,沒幾下就慘叫起來,聲音委婉蕩漾,好像整個福寧殿都能聽到。
「讓你逃課,不做課業!」
「讓你整日只知道玩耍!」
「讓你天天給我搗亂,不聽話!」
……
小半個時辰后,趙佶鼓著臉,跟個包子一樣,舉著板凳,站在趙煦的書房裡。他目光看著外面,那幾個禁衛還在蹴鞠,這小混蛋好幾次想要扔下板凳衝出去。
就是這樣,嘴裡還說嘟嘟囔囔個不停。
趙煦打完,心裡格外舒服,眼見這小混蛋記吃不記打,毫不長性,惱怒的同時又自我安慰道:『不生氣不生氣,就是打少了,日後努力,努力……』
與此同時,陳皮帶著楚攸,正在以『為官家找書』為由,在慈寧殿出出入入。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在一個走廊內,找到了他們要走的人。
楚攸抱著一箱子書,在拐角看著前面,低聲與陳皮道:「就是他。」
陳皮看著這個人,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讓你們做點事情都做不好?是不是覺得娘娘太寬宥了?要是再敢有下一次,我直接打死你們!」
一個白凈的中年人,拿著細棍子在打著前面一個宮女。
十五六歲的少女渾身顫抖,臉色蒼白,縮著頭一個字都不敢說。
中年人看著這少女的害怕模樣,臉色浮現怪異的笑容,道:「也別怕,我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會好好教你的……」
少女經不住的向後一退,表情越發的恐懼。
中年人看著她的楚楚可憐表情,雙眼一睜就要上前,忽然又想起來,看了眼四周,笑眯眯的道:「晚上到我房間來,不來的後果,你是知道的。」
少女拚命搖頭,死死咬住嘴唇,害怕的要哭出來。
中年人忍不住的搓手手,又盯著少女打量一陣,一臉怪笑的轉身走了。
楚攸看著中年人的背影,眉頭皺了皺,剛要說話,陳皮就道:「回去。」
楚攸見陳皮臉色緊繃,頓時一怔,只好跟著陳皮回福寧殿。
陳皮到福寧殿,也沒看還在舉板凳的趙佶,徑直來到趙煦的桌前,臉上青紅交替,眼神充滿憤怒。
趙煦看著他,神色不動的轉向趙佶,道:「玩去吧。」
趙佶本來還疑惑陳皮的表情,聽著趙煦的話,扔掉頂在頭上的板凳就向外面跑去,那叫一個快。
「蹴鞠!」趙佶大喊。
趙煦沒有理那小混蛋,看著陳皮道:「怎麼了?」
陳皮臉角抽了抽,忽然雙眼通紅,噗通一聲跪地,近乎哭聲道:「小人求官家殺一個人!」
趙煦眉頭微皺,陳皮向來膽小,怎麼突然要殺人了?
趙煦的目光看向楚攸。
楚攸道:「小人不知。」
陳皮跪著,頭磕在地上,狠狠咬了咬牙,道:「小人去見過那個人了,是王登。」
「王登?」
趙煦倒是知道,這人是慈寧殿的內給事,在宮裡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為什麼要殺他?」趙煦問道。
陳皮表情猙獰,雙眼憤恨,道:「這個人是個畜生,很多宮女都被他折磨而死,小人有個要好的玩伴,幾年前也被他給害死了!」
這件事,趙煦倒是不知道,陳皮也沒有說過。如果是幾年前,應該確實只是要好的玩伴。
趙煦心裡思索一陣,道:「既然是他,晚上將他抓了再說。」
陳皮看著趙煦,咬了咬牙,道:「小人要殺了他!」
以往他是沒有這個心思、這個膽量的,他不過是九品的雜役,王登是五品內給事,陳皮根本沒有辦法。
現在趙煦要動王登,陳皮對王登的恨意就突兀的再次沸騰,安耐不住殺意了。
趙煦道:「先看看他到底知道些什麼再說。」
陳皮見趙煦沒有答應,臉上憤恨痛苦,默默的站起來。
趙煦沒有再看陳皮,轉向楚攸,道:「夜裡,我支開禁衛,你與陳皮去,用借口將王登騙出來,將他捆到後面的柴房,等我親自過去審問。盡量不要驚動任何人。」
楚攸抬手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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