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賭約
姜太平瞪了一眼這個攪局狐媚子，沒轍，做戲還得全套。
這九命貓妖可是能在黃大仙手下逃走的兇悍妖精，以後行走江湖的好打手。
雖然看似巧合，但和他的計劃不衝突，他本來就打算馴服一個好寵物，只不過提前了一點而已，不影響他的計劃。
「柳四娘，錢塘人，少讀詩書，甚慧。奈何命主太強，前三次婚姻皆是不足一月就剋死親夫，而你父親嗜賭，將你賣給了貴人配陰親。」
彷彿沒看到柳四娘難以置信的複雜面色，姜太平接著說道：「儀式結束，將你迷暈活埋，幸得一鼠妖破開棺材，你通過地洞深入楚王墓，為求生而成為名義上的楚王妃。」
「你取得楚王信任，得巫鬼之法，以楚王陵的資源修得陰法，鎮壓楚王而出，想要報仇，卻發現那家貴人乃是朝廷勛貴大員，而且住在都城，氣運正隆。」
「你徘徊三載，無從下手，這才蟄伏金華。你的兵刃乃是上古名劍魚腸，你精通的法術，甚至你身體那個部位有痣我都一清二楚，要不要我繼續說……」
「真人，奴家服了，您再說下去，奴家就真沒有秘密可言了。」
柳四娘告饒，如果前面那些還能查證，但被活埋以後，在楚王陵寢的事情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誰都沒告訴過。
至於魚腸劍，那更是她保命的珍寶，到現在為止她從沒有動用過，若不是天上謫仙人，如何能洞察她的一切。
到她這種修為，距離仙道已經不遠了。
這一下，不僅僅是讓柳四娘心服口服，就是桀驁不馴的貓妖也更加確信姜太平是一個絕世高人，她和柳四娘是鄰居，可是熟悉的很，這絕對是一個狠角色，而且無論心機還是心智手段都是超絕，這樣的人怎麼會將自己底牌告訴別人。
「真人，小妖自由散漫慣了，又被封印在此近百年，實在不想再受拘束。不過真人品性高潔，本心小妖還是願意追隨真人的。您看這樣如何，真人若是不動用那面古鏡，同時不動用仙法的情況下，能讓小妖折服，我就顯出真靈，為奴為婢，誓死追隨，您看如何？」
姜太平本身就沒有實力殺對方，想要整治這傢伙，就是需要走巧，這貓妖的提議，正中下懷。
姜太平卻不動聲色，裝作沉吟片刻，說道：「也罷，一切都是緣法，就依你，若是三日內不能讓你折服，我替你解了這封印。」
「多謝真人，如此小妖就拭目以待了。」貓妖也鬆了一口氣，開始抓緊時間吸收陰氣。
姜太平也不去管面色陰晴不定的柳四娘，背著手在屋內踱步，心隨意轉，開始收拾房間。
點燃火盆，然後發動大挪移將朱爾旦家自己用的鋪蓋弄好，然後開始臨摹畫作。
憑空想象，沒有載體，幻術終究太過虛幻，若是有了載體，他的幻術就會更加的真實。
若是畫出了神韻，那幻術也不再是幻術了，亦真亦假。
所以他需要一把好的筆。
當年的幻仙就是靠著真假難分幻術在《山海》中縱橫無敵。
他這身體基礎雖然還行，但終究是凡人，還需要配合體術來提升，但在他真正成長起來之前，幻術將會成為他以後行走的主要手段之一，這也是能將他上一世的閱歷轉化成戰鬥力最好的方式。
他是會一點點山水畫，但也就是一點點，不一會就迷糊了，姜太平直接躺在胡床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姜太平感覺到渾身一冷，身體沉重難以動彈，他頓時驚醒。
鬼壓床！
而且是確確實實的鬼壓床，就見一個頭髮花白，滿臉皺紋，面色慘白，牙齒都不齊的老鬼壓著他的胳膊正爬上床。
老鬼的眼睛放光，垂涎欲滴。
「混賬！」
一聲輕喝，身體的正氣勃發，老鬼慘叫一聲宛若破布袋一樣倒飛了出去。
姜太平猛然坐起，那老鬼見他看來，頓時化作了一股青煙消失。
姜太平也想到了外面那些人議論，有的人根本不提發生了什麼，只要一說就吐。
不會是被這老鬼給，姜太平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幸虧有正氣，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嘻嘻，公子莫驚，那老鬼已經被驚走，長夜漫漫，不如讓我們姐妹暖床如何？」
說話間，兩位美艷妖嬈的少女走入了屋中，一個十七八歲的樣子，一個十四五歲，巧笑嫣然，眼波流轉。
姜太平施展法網，頓時看清兩人原形，原來是兩個法力不高的狐狸精，不過這個世界，狐狸精很少用強，所以，姜太平也沒動手的意思。
「兩位還是請回吧，現在時間還不算太晚，還來得及找下一家。」
小一點的狐狸精笑道：「君髯如戟，何無丈夫氣？」
姜太平心中一動，笑道：「仆生平不敢二色。」
「迂哉！子尚守腐局耶？下元鬼神，凡事皆以黑為白，況床第間瑣事乎？」
姜太平笑著搖頭。
年紀小的狐狸看到筆墨，研磨提筆，說道：「君名下士，妾有一聯，請為屬對。能對我自去。」
「戊戌同體，腹中止欠一點。」
姜太平上前，拿過毛筆，依舊笑而不應。
兩個狐狸失望搖頭：「名士固如此乎？我代對之可矣。」
「己巳連蹤，足下何不雙挑。」
說完，倆女輕笑而去。
姜太平沒想到，聊齋《狐聯》的故事居然發生在自己頭上，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在紙上刷刷寫了幾個字。
念頭一動，宣紙飛起，飄入了炭盆，燃燒起來。
「甲申齊眉，高低皆收二尖。」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柳四娘的聲音也傳來：「真人既然對了上來，何不消受二人。那姐妹雖是狐妖，但並不吸人精魄。真人正氣浩蕩，在黑夜中宛若皎月一般，狐妖鬼魅無不垂涎，甘願自薦枕席者多亦。」
「不請而來，為惡客，莫非你也要學那狐媚？」
「有何不可，只要真人不嫌棄。而且真人前面說錯了，此地三天後才屬於真人，如今奴借清泉沐浴，有可不可？」
姜太平落下捲簾，再次倒在床上倒頭就睡。
唉，逼格上去了不好下啊，否則兩個小狐狸不行，這柳四娘嘛。
半夜狐纏無二般，黑白盡在鬼神專。
何不放下陳年腐，床第聯對露水歡。
伴隨著水聲，姜太平還聽到柳四娘的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