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華城

遠策追夙心，靈山協久要。

天倪臨紫闕，地道通丹竅。

金華山水鍾靈毓秀，物寶天華，人傑地靈，古今名人留下了無數佳句。

水通南國三千里，氣壓江城十四州。

這是對金華最好的評價之一，更是有金星與婺女兩星爭華為名的美麗傳說。

也是《山海》中早期人氣最高的城市之一，為了看一眼聶小倩，無數的玩家盤踞在金華城北郭。

等聶小倩出場，更是不知道多少玩家盤踞在蘭若寺，以被聶小倩看上害死為榮。

當然，最關鍵的問題是，除了聶小倩還有很多漂亮鬼魅，那些傢伙為了和女鬼一起成長快樂，絲毫不在意被吸干精氣。

用一個猥瑣傢伙的話說，精氣算什麼，對他們玩家來說只是經驗罷了，殺幾天的低級怪就夠和這邊女鬼風流一宿了。

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若是有幸被聶小倩看上，角色廢了重新輪迴也值當。

也許是某個年代的電影影響太大了，所以《山海》中聶小倩的劇情更傾向於電影版，而不是蒲松齡原著，其中聶小倩美的如詩如畫，也不怪玩家們前仆後繼了。

這對姜太平來說也是一個好消息，蘭若寺的姥姥也是他必殺之人，她是黑山老妖掌控金華的觸手。

蘭若寺火爆，自己如今作為NPC，加上眾多的小倩迷，是非常容易利用的，不過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

現階段，他萬萬不敢招惹那個千年樹妖。

兩人到了城郭已經半夜，過了橋，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讓姜太平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真人，我們先的到自然居，讓那些孬種認輸，然後吃點夜宵，隨後再到我家休息，如何？」

朱爾旦扛著半塊棺材板頭前帶路，沒有人敢擋扛著棺材板的人，一路通暢無阻。

「客隨主便。」姜太平在弄到判官筆之前，自然和朱爾旦保持聯繫，而且現在他身無分文，這人又人傻錢多，沒什麼好客氣的。

「今日是巧了，趕上了月中，若不然，現在這裡早就空了。」

兩人路過了不少攤位、粥、血臟羹、羊血、粉羹、燒餅、蒸餅、糍糕，看的姜太平幾乎挪不動步子，他實在太餓了，不過朱爾旦卻不停留，顯然對地方非常熟悉。

很快，兩人過了一個天橋，來到了一個略顯雅緻的二層小樓前。

兩排紅燈籠掛在門前，很是漂亮，淡淡的酒香夾雜這花香從裡面傳出來。

小二看到有人扛著棺材板進來，見到是朱爾旦，頓時苦笑一聲退後。

咣當一聲，朱爾旦將棺材板砸在地上。

「諸位，看到了，這就是從義莊帶回來的棺材板，算我贏了吧。」

一個滿臉青春痘的書生哼了一聲說道：「你自己去的，誰知道你在哪找了一個這麼個東西。」

「姓馬的，這次義莊我九死一生，連殭屍都碰到了，若不是碰到真人，我命都沒了，不信明天你們到義莊去看看，那幾具殭屍被真人度化，變成了骷髏，我就怕你們耍賴，還留下了衣角在第三個棺材里。敢不敢賭一百兩？」

「去，懶得和你啰嗦。天色也不早了，散了，散了。」其他幾個書生也索然無味，本來想要耍一下朱爾旦這憨貨，讓朱爾旦嚇個半死。

沒想到卻扛著棺材回來了，尤其是遠處的老闆娘還饒有興緻的看著這邊，頓覺面上無光，眾人看也不看姜太平就散了。

讀書人嗎，混的不就是這張臉嗎。

尤其是在美人面前，更不能丟人。

什麼真人不真人的，這麼年輕。

姜太平也不管這些，坐在桌邊自斟自飲，朱爾旦則是將棺材板扔到了河裡，然後屁顛屁顛的回來。

點了兩碗羊湯和幾個燒餅，眼神卻時不時的瞥向那邊的老闆娘。

「那姓馬的最近有什麼異常，或者說，家裡來了什麼人？」

朱爾旦心不在焉說道：「聽說來了一個遠方表親，說什麼茅山道士，還吹噓什麼神通廣大，反正我是不信的，就算真是什麼茅山道士，能有真人您厲害？」

「總之，你小心這個姓馬的。」姜太平提醒一句。

朱爾旦卻盯著櫃檯，見小二忙別的，連忙說道：「柳老闆，勞煩加一盞熱茶。」

「朱公子少待。」一個柔聲似水的女聲傳來，聲音酥酥麻麻，讓人不自覺的舒服。

來人蓮步款款，嫵媚動人。

眉似初春柳葉，常含著雨恨雲愁。

臉如三月桃花，暗藏著風情月意。

纖腰裊娜，拘束的燕懶鶯慵。

檀口輕盈，勾引得蜂狂蝶亂。

玉貌妖嬈花解語，芳容窈窕玉生香。

姜太平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這段描述，但他沒有欣賞的心情，他認識這個人。

柳四娘，幾年後某個版本的終極boss，為了報復夫家，興起了腥風血雨。禍亂三州，他沒想到，這才剛準備落腳金華城，就碰到這麼一個狠角色。

她太美也太媚了，顛覆了一個版本，被譽為玩家史上最不想殺、最捨不得殺的boss。

姜太平終於明白，為什麼朱爾旦喜歡來這邊，這裡的生意為何這麼好。

朱爾旦的老婆很醜，這才有了後面四大判官之一的陸判幫他老婆換上美人頭顱的故事。

「這位俊俏的公子面生，應該是第一次來，鄙店茶也是一絕，要不要來一盞？」柳四娘笑盈盈的問道。

「不用了。」

姜太平看到朱爾旦魂都飛了，不由無奈的搖搖頭，男人啊男人。

見到美色就走不動路，殊不知道他看到的是何等兇悍的一個狠人。

吃飽喝足，朱爾旦依舊戀戀不捨，結賬掏錢都磨磨蹭蹭。

柳四娘媚眼如絲，輕笑道：「朱公子的錢我收了，這位公子的錢就免了吧，奴家請了。」

朱爾旦詫異的看了滿是灰塵、髮髻散亂的姜太平一眼，說道：「這是為何？」

柳四娘笑笑：「留著當買路錢吧。」

朱爾旦疑惑，姜太平卻明白了，儘管這人不好惹，但卻並不怕她，只是暫時不想惹她罷了。

手指一彈，幾枚銅錢彈在她脖頸，順著深邃的溝壑滾了進去。

「老闆娘還是收下吧，生活不易，賣驢才能賺幾個錢。」

柳四娘面色一變，賣驢這涉及到一個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頓時身上慵懶的氣息消散，認真的看了姜太平一眼：「也許是我看走眼了，也罷，也罷。兩位客官常來。」

姜太平點頭，走出了小樓。

「你們說什麼呢，還有，真人也太過孟浪無禮，怎麼能將銅錢彈到那，那裡……」

姜太平搖搖頭說道：「以後少來這裡，不要招惹這老闆娘。」

「真人這是什麼話，我何曾招惹了，我是喜歡這裡的吃食。」朱爾旦正氣凜然的說道。

姜太平也不爭辯，反正以後這廝有陸判罩著，想來那柳四娘不會對他下手。

跟著朱爾旦回到了住處，來到第三進的院子，被帶到一個類似書房的地方。

「真人，這裡本是為我不成器弟弟布置，奈何他不是這塊料，倒是真人在這裡很合適，熱水已經在燒了，待會自有人招呼真人沐浴。另外，小生平日都是讀書，就讓我不成器的弟弟招呼真人，真人儘管放心住下，我這就不打擾了。」

朱爾旦走後不久，就有一個婆子告知他可以沐浴，姜太平梳洗了一番，洗去了一身的污垢和疲憊，這才打量這裡。

這房子分成內外兩間，外屋就是書房，有不少書籍，文房四寶樣樣不缺。

姜太平暫時沒有睡意，不斷翻著書架上的藏書。

他現在迫切需要築基，儒釋道三家都有築基法門，但本著三教一家的理念，無論才用那種方式築基，都可以毫無阻礙的轉修法門。

佛門築基后，需要持戒。道門築基后需要定心。而儒家築基需要明理，各有千秋。

若非要分個勝負優劣，儒家最好，只要不是變成腐儒一般，浩然正氣是最佳的護體神通。

當然了，也最難得，上一世，直到遊戲第九年才有一個玩家將正氣轉化成浩然正氣。

讀書人在聊齋世界非常吃香，獲得文氣就相當於對大部分狐妖鬼魅親和。

聊齋中，美女也好、狐仙、狐妖、鬼魅，大部分都是對讀書人投懷送抱，而且效率相當之高。

如果再長得帥一點，保證讓那些狐妖鬼魅邁不動腿。

當然，姜太平絕對不是為了這個才走儒家築基的路，而是因為效率，而且浩然正氣和他自身氣質很配。

嗯，就是這樣子。

不過他是沒時間慢慢精研四書五經的，因為他有開光，才有了修鍊文氣、正氣、浩然正氣的底氣，不然花費十幾年也未必能將文氣質變成正氣，更不要說浩然正氣了。

姜太平對著《孟子》點了兩下。

「系統：為《孟子》開光，書籍品級提升，學習後文氣築基。」

「系統：第二次強化《孟子》，書籍品級提升，學習后正氣築基。」

兩次強化，消耗了45氣運。

果然如同姜太平猜想的那樣，隨著他在燈下翻閱，書籍上的字不斷飄起飛入他的眉心。

當一本書看完，或者說翻閱完，這本書又恢復了普通的樣子，而姜太平卻不同了。

好吧，朱爾旦十幾年書還差一點凝聚文氣。而人家花費幾十年才能獲得的正氣，他不到半小時就獲得了。

姜太平很想喊一句，神獸骨牛逼（破音）。

隨後，直接消耗一百功德，將築基等級提升到lv1，這才上床休息，他現在需要睡覺來彌補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