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邪禪師
江雲鶴看了一會兒下方的情況便把心放回肚子里。
之前他還是多少有些擔心的,畢竟這些人都是他邀來的,若是有了折損,多少有些不妥。
不過之前他便點出了那幾個外道的法寶,這幾人敢請命出戰必然是有自己的把握。
展方和昭華兩人乃是道侶,精通合擊之術,昭華直接用法寶定住李原的哭喪棒,展方一柄長劍殺的李原狼狽不堪。
李原眼看情況不妙,那面笑道人被三下五除二收拾掉,且不說上面還有諸多修士觀戰,再這樣下去不過三五個回合自己便要被斬落劍下。
「你們欺人太甚。」李原被展方追的狼狽逃竄,一咬牙從兜里掏出一個珠子,轉身一扔:「爆!」
那珠子頓時炸成一團綠色雲霧,小半片天空都被覆蓋進去,外面頓時什麼也看不到,甚至什麼都感知不到。
不過片刻間,便聽到其中傳出一聲轟然雷鳴,隨後便是一聲慘叫。
然而這慘叫的主人不是李原,而是原本追殺的展方。
「夫君!」昭華本遙遙指著一個倒扣在空中的圓缽,那哭喪棒便在圓缽中亂撞,此時聽到展方慘叫,頓時渾身都是一抖。
「啊……」
展方慘叫。
「啊……」
繼續慘叫。
「啊……」
江雲鶴差點兒衝下去看情況,結果聽著聽著,那展方的叫聲是挺慘,然而中氣十足,抑揚頓挫,怎麼看也沒什麼大礙。
轉瞬間那綠色煙雲轉瞬間如同見了陽光的冰雪一般化去,只見展方在一處山坡上不停的打滾。
不遠處方圓數百米都成了焦土。
江雲鶴見狀,跟著昭華下去查看,只見展方身上看不出傷勢,卻是疼的慘叫不斷,根本顧不上二人。
昭華手印連掐,兩個術法扔到展方身上都是毫無用處。
「這是……」昭華不知想起了什麼,猛的扯開展方衣領,只見他頸部下方一點有著一塊幾乎難以察覺的針眼大小傷勢,周圍泛著青黑色。
「果然是怨魂針!」昭華恨恨道,神色卻是輕鬆不少。
江雲鶴想了想,似乎在哪本書上看過。
這是一種外道中人也少有人用的歹毒法器,其對材質要求不高,卻是要用一千個死人的怨氣製成。
這些死人必須飽受折磨而死,其怨氣在特殊手段下化為一種汁液,再將其煉製成怨魂針。
這種怨魂針扎到后劇痛無比,哪怕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
本身傷害並不大。
不過若是兩人交手之時突然中了怨魂針,幾乎就是任人宰割了。
好在展方見對方爆開那一團綠雲就知道是對方反撲,直接用出了壓箱底的手段。
否則展方此時已經是屍體了,哪還有活蹦亂跳慘叫的機會。
昭華出手禁住展方的聲音,只見他慘叫卻沒有聲音傳出,隨後又收拾了李原的家當,甩出一條白綾,捲起他回船上了。
此時另外一邊也已經結束,黃皮洞主的黃風口袋只要張開,其中陰風便削人骨肉,然而卻沒能奈何得了武勇,最後奪路而逃,火鴉軍出手阻攔,被那風一吹就渾身如同被千刀萬剮一般,連火鴉都被吹散了,眼睜睜看著西雍逃掉了。
首戰對方二死一逃,剩下的十幾個人除了幾個人跑掉外,大部分都被火鴉軍和柳澤拿下。
江雲鶴剛回船上,昭華便來告辭:「之後我二人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先回去了。」
「二位道友路上小心。若有什麼我能幫得上的,一定要開口。」江雲鶴道。
「自然,我夫君起碼要歇息幾日,我二人便在城中等候了。預祝各位大勝而歸。」昭華露出一個笑容,展方雖然痛楚,但傷害不大,只是遭些罪。
收穫了一個氣海境修士的身家,她方才看了一眼,倒也是豐厚,這趟也沒白來。
昭華也不與計元打招呼,直接放出法器便帶著展方離開。
琳琅閣的法器倒是有些特別,是一本書,其中一頁翻開后祭出,便能帶人飛行。
江雲鶴瞥了一眼,那書起碼有七八頁,也不知其他書頁有什麼作用。
二人離開幾乎沒造成什麼影響,下方打掃的火鴉軍也沒有歸來,而是四散開前往幾處村寨。
寶船直接前往下一個目標。
「接下來就要有勞道友了。」計元突然傳音給執月。
「下個目標是誰?」一直抱著劍盤坐在船樓中的執月問。
「千窟山主,邪禪師道論。此人我親自出手,還要請道友在旁壓陣,防止此人逃掉。只要打掉他,這一片的外道賊子便成了散沙,無法聚攏后反撲。」
執月微微應下,繼續閉著眼睛。
夢女就故意在她前方不遠處晃來晃去,看著心煩。
夢女扭頭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開口道:「一會兒可不止是邪禪師。」
執月睜開雙眼,眼中清冷,見夢女只一句話便不再開口,也將眼帘再垂下,心中卻是提高了警惕。
夢女回頭看了看她,又開口傳音給計元和江雲鶴,分別交代些許,讓其有個準備。
片刻后,寶船再次停下。
「姑娘們,此戰便要勞煩大家出力了,回去后我請大家喝酒。此處邪禪師乃是千窟山山主,自有計將軍與執月應對,我等只要應對那些氣海以及搭橋境修士便可。
下面的全是邪魔外道,我等不需要與他們講江湖道義,到時一同出手便是,爭取最短的時間解決那些外道。」
江雲鶴終於找到機會把那句話說出來了。
「好啊,記得你說的。」
「讓他們看看我的厲害!」江雲鶴說完,周圍一片香言軟語,歡呼雀躍。
之前一戰開了個好頭,雖然展方遭了對方的手段,卻也沒多少大礙,這些姑娘的情緒被調動起來,此時戰意正高,摩拳擦掌準備展示一番自己的手段。
計元在船樓中看著這一幕,微微點頭。
正是為了此時這個局面,他才會先拿那三個洞主開刀。
雖說因此讓對手有了準備,不過自己等人聯程趕來,幾乎沒有耽誤,對方就算知道了也來不及做出什麼應對。
隨著寶船落下,下方山頭上騰空而起數十個修士,隨後一個聲音傳上來:「各位遠來是客,不如坐下來談法論道,也算是一場佳話。」
計元長聲笑道:「談法論道就免了,邪禪師也是禪師,我自認辯不過你,還是手底下論高低吧。」
「雖說世間一切皆有定數,可人力未必不能改變。施主又何必執意走上命運所劃定的路線,自尋死路呢!」最後一句話猛的放大,如同霹靂一般,震的人耳膜直響。
「下面那禿驢,最愛和人辯佛法。當年便是去青台寺辯論,然後將滿門的和尚殺了個精光,還說對方已經入了魔佛之道,他所為乃是助其超脫,回歸本流。」夢女傳音道。
「誰生誰死,打過才知道。」計元大喝一聲,身體躍上空中,身後浮現一對金色火羽,隨機一抖,便如同萬箭齊發一般,無數火羽如同利箭一般射向下方。
「南無藥師琉璃光如來。」下方傳來一聲悲天憫人的長嘆,一隻如同琉璃一般晶瑩的大掌向著空中一掃,便將那火羽掃落大半。
「這山中生靈無數,施主何必禍及於他們。」
隨著話音,空中雲霧漸漸濃厚,轉瞬間下起淋淋小雨。
「禪師說的不錯,不如你我去旁邊打過。」計元長笑道。
「罷了,罷了,便隨施主的意,讓和尚我送施主去見我佛。」
山腹之中一個穿著百衲衣,面色凄苦,渾身帶著金光的和尚踏出,腳下步步生出灰藍色的蓮花,一步步踏空朝著遠處走去。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喜樂悲愁,皆歸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