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能看著你愛別人
蘇念進了房間,開了燈,復又繞過站在門口的慕如風走了出去。
「顧嫂,做點醒酒湯。」她靠在護欄上淡淡開口。
「哎。」顧藝連忙應聲,去了廚房。
張琴還坐在沙發上,低著頭裝作玩手機。
既然沒叫她,那她當然懶得動了。
大冬天的,誰願意動彈。
蘇念進了房間,關了門,踩著純灰色的地毯走到了沙發上坐下。
慕如風的房間和他的人一樣,低沉冰冷。
暗灰色的格調讓人壓抑。
這冰涼的房間,她甚少來過。
他坐在另一個沙發上,西裝外套敞開,眸色有些朦朧,卻也定定的看著她,緩緩開口。
「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
從季橙橙回來以後,他一直對她惡語相向。
他們不像是一堆夫妻,倒是蘇念對他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一般。
「我從來都沒有想和你吵架。」蘇念淡淡道。
精緻的妝容卸去了,蘇念蒼白的臉色在明亮的燈光下無所遁形。
一頭烏黑的長捲髮垂在肩側,淡涼的眸子靜靜的看著他。
蘇念變了。
慕如風凝視了蘇念兩秒,得出這個結論。
她從前不會這麼平靜的,關乎他身邊出現的女人,她會變的偏執。
而不是如今這般安靜又淡然。
酒意似乎又散去了幾分。
顧藝敲了敲門,「太太。」
「進。」
顧藝開了門進來,將醒酒湯放到了慕如風面前的矮桌上。
「慕總。」
慕如風盯著那碗泛著熱氣的醒酒湯沒有開口。
蘇念輕道,「你去休息吧顧嫂。」
「哎。」顧藝也不多說什麼,出去了。
醒酒湯的水汽氤氳中,慕如風忽然看不清蘇念的臉了。
他頓了頓,張口說了那句蘇念已經聽膩的了話。
「離婚吧。」
蘇念笑了笑,淺淡又無奈。
只是這次,她望著慕如風緩緩問道,:「如風,你有想過你以後會後悔趕走我嗎?」
慕如風的目光怔了一瞬,他端起那杯醒酒湯喝了一大口,才呼著熱氣看著她道,「我不會的,你不是知道嗎?」
他對她有多差,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我知道,可我還是想聽你說。」這麼偏執的話從蘇念口中說出來依舊那麼平靜。
「如風,這些話是我第一次說,也是我最後一次說。」
蘇念淡涼的眸子了沾染了幾分霧氣。
模模糊糊的,慕如風看不清。
他聽到蘇念清淡的聲音緩緩響起。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我能看著你愛別人。」
醒酒湯像是忽然產生作用了,蘇念的聲音剎那間特別清晰,傳入了他的耳畔,印進他的腦海。
「你說我有多愛你。」
慕如風拿著醒酒湯的手有些不穩,蘇念冰涼的手按住了他,從他手裡拿過了醒酒湯放到了矮桌上。
慕如風的眸色很複雜。
他聲音低了些,「你知道……你說這些是沒用的嗎?」
「我知道。」蘇念還是笑。
「可我還是要說,我要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愛,是季橙橙比不了的。」
提到季橙橙的名字,慕如風的臉色變了。
知道季橙橙沒有回橙苑的時候,他應該去找她的。
但是他沒有,他來了這裡。
慕如風有些煩躁的扯了扯領帶。
呼了口氣。
語氣變的和從前一樣冰冷無情。
「你知道你像個障礙一樣阻攔了我和橙橙嗎?」
蘇念在獄中這兩年,或者說沒有蘇念的這兩年。
他早習慣了和季橙橙在一起的日子,那才是他預想的婚姻,是他想要的妻子。
而今天,蘇念的出現,再一次狠狠打破了一切。
「我知道。」蘇念垂了眸。
「可是能怎麼辦呢?如風,我不能放手的,我一放手,就什麼都沒有了。」
「你這樣死纏著有什麼意義?」
慕如風是真的煩蘇念的偏執。
偏執到極致,她不想的事情,就是不可能。
「有的,我可以不要愛情,我只要你。」蘇念抬起了眸靜靜的看著慕如風。
可能是房間冰冷的格調讓暖氣都消退了,蘇念踩在溫暖的地毯上,依然渾身冰涼。
她看著慕如風一言不發,只是盯著她的神情。
忽然覺得有些冷。
「蘇念,你真自私。」
慕如風落下這句話就拂袖而去,他離開的身影那麼快,就像是留給蘇念一個背影都是奢望的。
房門被重重關上。
蘇念望著矮桌上那碗還冒著熱氣的醒酒湯,緩緩笑了。
又是這樣,他們說好了不吵架,可是還是不歡而散。
就像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的古井不波走到了如今支離破碎的地步。
她忽然覺得有些累。
蘇念回房間拿了手機,慕安睡的香甜,黑暗中,她在慕安額頭上落下了一吻。
慕如風怒氣沖沖的離去,顧藝和張琴都看見了。
張琴高興,也不覺得困了,想拉著顧藝八卦。
可顧藝根本不理她,匆匆上了樓。
看著蘇念平靜的從房間里出來,鬆了一口氣還是擔憂的問道,「太太,您沒事吧。」
「沒事,我們不是常常這樣嗎?」蘇念的語氣很輕快。
顧藝不好多嘴他們之間的事情,只道,「那您有什麼需要叫我,我就在樓下。」
「不用。」蘇念搖搖頭,「我去聽會歌,你去睡吧。」
「哎。」顧藝點頭,看著蘇念又進了慕如風的房間。
自從蘇念被帶走的那天,慕如風就再也沒有在這裡留過夜,這房間已經兩年沒有人睡過了。
蘇念沒有開燈,她在床上,點開手機。
張信哲的聲音緩緩響起。
蘇念睜著眼睛,可什麼都看不到,一片黑暗。
這一晚,她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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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一夜未睡的還有季橙橙。
她破天荒的在酒吧呆了一晚。
酒吧經理輕輕敲了敲門,賠著笑進來,看著劉松道,「劉哥,天亮了,你們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天亮了,他們要關門了。
劉松看向了季橙橙。
他臉色很不好,原本生的就是不好惹的面相,沉著臉更是嚇人。
經理站在一旁膽顫。
他們酒吧規模不大,連包廂都只有這麼一層,也不知怎麼迎來了這尊大佛。
「橙橙,你說,想繼續咱們就換地還是要幹什麼。」孔倩攬住了季橙橙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