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
「他有女朋友了。」羅喜春的話在她耳邊縈繞,她的目光落到張子承旁邊女子身上時,僵化了。
他女朋友居然是凌微微,她做夢也沒想到是她!
「英之,你怎麼在這?」凌微微驚愕且驚喜,走向前去,熱情打招呼,甚至想給她一個擁抱。
「離她遠點。」
但張子承冷漠疏離的話,生生將她定在了原地,她錯愕地看了看張子承,又看了看凌微微,鼻尖不知不覺早已發酸。
她努力擠出一抹笑,向他解釋:「我怕這些花草乾渴,來澆澆水。」
「只是澆水,還是別有用心!」他的話里滿帶猜疑與不悅,陌生得恍若隔世。
戴英之看到他緊鎖的眉頭,心開始滴血,強擠出一抹笑:「你別皺眉,我走就好。」卻難掩聲音的顫抖。
她說完,欲轉身離去。
「羅喜春是你什麼人?」他叫住了她。
「姐姐。」她頭也不回,疾速離開。
她不想看到他難過的情緒。
她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廊道許久,張子承還在發愣。
他心底哪裡不對勁。
或許,她只是在演戲!
他剛釋然一點點。
凌微微問:「你討厭她?」
「我討厭羅喜春。」
聯想到愛屋及屋,凌微微理解張子承的感受。
不過,戴英之是她的好友,假若她知曉這層,態度會不會因她而改觀。
「她是我大學同學,人蠻好的,跟她姐姐羅喜春不同。」
「是么?」
他漫不經心地回著,打開公司的電腦,根本沒看到凌微微用力點頭的樣子。
他使勁回憶卻沒能憶起任何事,沮喪地拍了拍腦袋。
凌微微見他心神苦痛不再提羅喜春與戴英之是重組家庭姐妹一事,只默默逡巡他清新整潔的辦公室。
張子承嘆了口氣,慶幸工作能力沒減退。
「張總,別著急,慢慢來,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即便忘記了一切,也沒關係。」
邵遠達聽到后笑著寬慰。
江陽琴聽說張子承回來,拋下弟弟江陽海,跑到張子承辦公室。
「總裁,你可算回來了?」她狹長的笑眼裡深含愛意。
張子承冷冷瞥了她一眼后,繼續專註尋找回憶。
凌微微待她說完警惕地問:「你是?」
「我是遠華集團總經理江陽琴,你又是?」
她是誰,江陽琴早就打探得清清楚楚,此時不過明知故問,不僅如此,還搶著幫凌微微回答:「朋友?」
凌微微馬上湊向前自我介紹,似笑非笑:「我是她女朋友。」
江陽琴冷笑:「是嗎?」
見張子承一臉冷然,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江陽琴將戴英之才是他女朋友的事吞回了肚裡。
凌微微沒有回她,卻對張子承道:「子承,轉了這麼久,我餓了,我們下去吃點東西可好?」
她的言語刻意變得嬌軟。
江陽琴一口怨氣生生咽回了肚裡。
張子承點了點頭。
等到張子承與凌微微離開,江陽琴即刻吩咐公司員工:「張總失憶一事,管好你們的嘴,否則收到辭退信,莫怪。」
縱然她得不到張子承,好戲一定要看。
待張子承恢復記憶,到底會回到舊愛身邊,還是與新歡步入婚禮殿堂,又或者一對好友魚死網破,最後便宜了她。
想及此,她在心裡狂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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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遠華,戴英之自責不已。
她從來不知道,她竟會這般懦弱,既然做不到大氣相讓,就該把話講明白。
就算凌微微是她的好朋友,她也該告訴凌微微,她才是張子承的女友。
她怎麼能匆忙逃離!
縱然她有沒跟張子承出差的錯,但她與他交往是他主動的,她只是要陳述個事實,難於啟齒么?
戴英之正難過得天昏地暗,聽到大姐的聲音。
她回過頭,便看到戴妍之笑著朝她招手,那張好看的臉,在秋天的陽光下,美得晃眼。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人活著多麼不易,為何還能笑。
可所有人似乎都在笑,除了她。
王景前懷裡抱著她的小外甥女,笑得好獃萌,一家人幸福得一塌糊塗!
「今天不休息嗎?」
戴妍之見她滿臉憔悴,關切地問。
「休息。」
「終於坐足40天月子,本來買完東西要去找你,沒想到在這碰著了。」
戴英之很想轉移注意力,儘早從情殤中走出來強顏歡笑問:「找我有什麼事?」
「英之,你身世的事,爸跟我說了,他說對不起你,他很愧疚,但請你相信,你永遠是我們最親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