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催錢
戴英之把飯菜燒好,剛吃一口,手機響了,是父親戴長東打過來,不敢怠慢,接了起來。
「家裡的水電費,三個月沒交了,現在房東一天都不肯寬限,英之,你看你那還能不能給家裡匯300元錢過來。」
「好,爸,你別擔心,我明天就匯過去。」
「嗯。沒有別的事了,掛了哈。」
季君耳尖,將父女兩的話一字不漏聽了進去,滋拉了一下嘴:「是不是你親爸爸,平時就這麼跟你說話的,這錢要得是不是太直接,太露骨了,也不問你有錢沒。」
戴英之不以為然,淺淺一笑:「都是親人,彎拐多了都不親了。」
季君輕笑道:「有你這樣的親人真好,你答應得那麼爽快,身上還有300嗎?」
戴英之訕笑:「沒有,我想先從你這借300,後天稿費到了,還你行嗎?」
「你可別打我主意,我卡里就300,加進購物車裡兩套衣服,還沒付賬,正等著你幫我參考。」
「那個衣服晚三天買問題不大,我爸明天收不到錢可就要被房東轟出去了,他那麼大年紀,別說是我爸,就是一個陌生人,風燭殘年,露宿街頭,我也於心不忍!」
「好,借,借,借。」季君看戴英之微紅的眼圈,妥協下來。
戴英之的父親,拉扯大戴英之兄妹四人,相當不易,眼看三個女兒都大學畢業,日子快要好過起來時,他卻由於過度勞累,癱瘓在了床上。
戴英之的同胞大姐戴妍之因男朋友幾個月前出事,精神恍惚,而後母所帶來的二姐羅喜春,打從在北方上大學開始,除了變著法子問家裡要錢外,從不與家裡聯繫。弟弟羅偉之還在上初中,更加不可能。父親有難處,除了問她要錢,還能問誰。
戴英之吐了口氣。
她必須儘快敲定工作,好好表現,設法預支些工資,過幾天再給父親多寄些錢回去,她怎麼苦,左右還年輕,可父親年近六旬,到了本該享福的年紀,卻還要看著後母臉色過日子,多不容易,現在她也只能多幫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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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簡陋殘舊的屋子裡戴長東躺在床上熬日子。
他剛掛電話,徐紅梅黑著一張臉湊了過來:「我不是說讓你問英之要1000嗎?怎麼只要300?」
「孩子剛大學畢業,工作還沒找到,去哪弄那麼些錢來?」
「你不問怎麼知道她沒有,真是,現在多少大學生,在校園裡,邊讀書邊做兼職,就掙得不少錢了,我聽說一個男孩,寫小說車子都給父親買回去了,還有一個女孩空手套白狼,轉賣買房壓金,便掙了二萬。」
「那種運氣跟買彩票一樣,怎麼會人人有,你沒去念過大學,說得輕鬆,一邊念書一邊掙錢,那錢哪是那麼好掙的啊,英之已經把她四年的學費都掙出來,每月還或多或少往家裡寄,你還要她怎麼樣?」
聽戴長東這麼說,徐紅梅越發激動:「我是沒念過大學,那是我出生年月不好,要是我有她那麼好的機會,能上大學,我現在說不定已掙幾十萬了,就前天晚上,電視里不還報道,有一個大學生身家上百萬,年紀輕輕就靠自己當上那什麼ceo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