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4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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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離和眾人簡單地商議后,由羅斯去查亨利伯爵,因為他本就是英國的貴族,沒有人知道
他是第一恐沛組織的人,他來查比較窖易。楚離直覺這事和亨利伯爵肯定脫不了關係,黑傑克
去查最近出境的文物古董,傑森和白夜去查墨塊葉薇和十一的行蹤,夢離坐鎮總部指揮。
歷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除了窖顏被威廉王子扶持那件事外,楚離總是幕後之人,這一次幾
乎出動第一恐沛組織所有的精英去查葉薇和十一的下落,眾人都明白,亨利和墨塊.文物只是
線索,最重要的是要查她們兩人的下落,落入墨塊之手,楚離f履於日心葉薇的遭遇,況且十一還
落下不明,這一點他最擔隴。
分配好任務,眾人很陝下去辦事,會議廳中只剩下窖顏和楚離兩人,楚離一改方才的冷靜
,滿面怒窖,雙眸陰鴛,一下子扣著要走的窖顏,冷了聲音,「去哪兒?」
陰森森的,更帝著幾分嗜血的噴怒,窖顏莞爾,他似乎越來越窖易被她激怒了,這是好事
,還是壞事?她可不知道,不過呢,她還是很喜歡看他這副怒火升騰的模樣的,比較生動。
她沉靜地看著楚離,這個男人發如墨,眸如玉,有一種很東方的英俊,不似白夜那麼逸,
卻有白己的味道,那種內斂的霸氣和王者之氣非一朝一夕之功能培養起來,她記得初認識他的
時候,在她眼裡的印象只不過是,這個男人很英俊,很無清,並無現在這麼嗓人的威嚴。
「回家.』窖顏淡淡地回答,掙脫他要走,卻被楚離緊緊地扣著,動彈不得,她秀眉輕凝
,忍不住笑問,「我好歹還有點人身白由吧?」
楚離沉怒看她,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你也跟著葉薇和十一去城堡,你知不知道危險?那
里那麼多雇傭兵,你就會那些花拳繡腿,了不起就是看著沒用的西佯劍,你去那裡做什麼?存
心找死是不是?」
這是他一直壓抑著的怒火,剛剛他們都在,他不好發作,回想起來就后泊,墨塊是什麼樣
的男人,他很情楚,他一定是以為葉薇和十一是永遠的拍檔,不會再帝任何人,心裡也疏忽了
點,若是他知道下面還有一個窖顏,她根本就不可能有命回來。
楚離一想起來就后泊,恐嗅,轉而是噴怒,腦她白己不懂分寸,把自己置於這麼危險的境
地,氣得不輕,剛剛一直看她在一邊沉靜地說,他就很想掐死她。
也只有窖顏,能讓他這樣勃然大怒,牽動他所有的清緒。
「是我自己堅持要去的,葉薇和十一兩人都在上面,我去接應有什麼不對,再說,樹林里
有隱秘,天黑根本看不見,哪會有什麼危險,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窖顏輕聲為白己辯駁
,她承認白己是目險了點,也真的幸虧沒人發現,不然
楚離在生氣什麼,她白然知道,越是被他這樣罵著,心裡竟然越是有一種得意和甜,她真
是受虐狂了,窖顏忍不住白嘲,這麼幾年被腹黑楚這麼傷害,捨棄,她恐泊真成了虐文里打不
死的小強,屬於越虐越勇的女主了。
「如果萬一呢?』楚離忍不住吼道,門外的周正勾起一絲笑,又聽到老大的怒口孔聲了,窖
顏走後就沒聽過,還真不習暖呢。
「世上扮受那麼多如果,何況我已經回來了,再說,若不是我在那裡,你們連薇薇和十一出
事都不知道,你應該感謝我。』窖顏淡淡笑道。
楚離臉色更加陰沉了,他怎麼感覺白己是雞同鴨講呢。
「日後不許這樣,我不準。』楚離斂了怒火,努力讓自己內平氣和些,可出口的話可不是
這麼心平氣和,「你再敢目險,我打斷你腿。
「你真暴力,鑒定完畢。』窖顏漫不經心淺笑,推開他便走,「我要回家了。
楚離陝了幾步扯住她,「留在這裡,哪兒也不許去。
「哦,我睡哪兒?』窖顏挑眉,沉靜漂亮的大眸中有幾分譏俏,「你確定你會很歡迎我留
在這裡?你確定你床上扮受其餘的女人。
她憶起那不堪的一幕,心如刀割,神色更冷了,他竟然敢在袖們的床上抱方影,這件事給
她的打擊比任何事清都大,比他用她來換方影的完全更加傷害她。
楚離,你是不是高估我了?因為我能忍,所以稱就以為所有的事清我都能忍?
她有白己的底線,底線上的,可以商量,底線下的,說破了嘴也沒用。
葫想越不堪,為了不讓白己狼狽,窖顏用力想要掙脫他,離開這裡,卻被楚離緊緊地抱在
壞里,大吼一聲,「窖顏」
她靜了下來,楚離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一咬牙,「我沒碰她.
窖顏一愣,轉而苦笑,騙人,她明明就親眼看見了,他竟敢騙她?她的唇咬得即將出血,
楚離板少解釋這樣的事,她心胸也不是那麼狹小,他又不是沒碰過女人,但唯獨方影他還
要騙她?這一點她忍受不了。
「你不信我?』楚離眸光噴怒冷卻,換上了平靜。窖顏不言不語,他冷笑,從壞里拔出槍支,拉開保險,窖顏一晾,院陀按住他的手,怒道
「你幹什麼?」
「若不信,你廢了我。』楚離把槍放在窖顏手上,讓她對準白家小兄弟,這樣的動作,非
一般的有喜感,可當事人卻是一臉嚴肅,甚至是帝著一點殺氣的。
窖顏被雷得裡外都酥了,不待這麼娛樂人的嘛,他明知道她不會開槍,耍流氓呢這是。
「槍會開吧,我看你開得還不錯,扣扳機就成了。』夢離洱柔地指示,窖顏拉上保險,忍
不住笑罵,「你瘋夠了扮受有?」
「沒有.』楚離理直氣壯地回答,哪一臉很嚴肅,很威儀,很霸氣的表清在說,我就流
亡民你能拿我怎麼辦?
「沒有你繼續,我不奉陪了。』窖顏笑,作勢欲走,被楚離拉住,從背後抱著她,頭枕在
她的肩膀上,可冷兮兮地說,「顏顏,信我一次好嗎?」
窖顏心中在做著天人之戰,老實說,那天她是看見了,但沒看全,她的確是看見方影和他
在床上糾纏,但是本來想很平靜地進去的,卻被陳揚攔住,一直拉到樓下中庭,她也就沒
勇氣再回去面對他們,一怒之下離開城堡,後面怎麼樣的確不知道。
信他口馬?
她自中暗罵白己,怎麼如此賤呢,即便是沒做到最後,他也的確和方影他心裡是很想
的,身體沒有走失,可心靈上走失,她最介意。
「顏顏』楚離不禁軟了聲音,他了解窖顏,他知道她現在還沒有對他徹底絕望,若是
她徹底絕望了,她不會再回頭的,威廉王子就是前車之鑒。
這個女人從不走回頭路。
「阿離,我問你,我被天哥抓去的那一次之前,你有沒有和方影上.床。
「我說過沒有。
「你撒謊,我明明看見了。』窖顏忍不住怒吼,她不想失了風度,卻不想他一再騙他。
「窖顏,我再說一次,沒有等等,你說的是你失蹤前的那一夜嗎?』楚離沉聲問,窖
覷嫂鄧鄧地點頭,他忍不住擰她耳朵,「你袖爺爺的,那天我一直在倫敦港參加宴會,接到周
正的電話才匆匆剛回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和方影上.床了?」
他這一吼完,陷入沉思,「你確實看見了?」
窖顏點頭,把那日的經過說了一遍,楚離臉色深沉,心裡把陳揚罵了一遍,這昊小子,日
后不能留在身邊了,這事他也能做得出來。
「這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現在我問你,信你的眼睛還是信我?』楚離冷聲問她。
她其實是信了他,一直以未心中的鬱結頓解,心清也不免得好了起來,她對他最失望的便
是這件事,若沒發生這件事,本來已經減到1分的楚離工刻又回到5分。
「算信你口巴。
「喲,語氣還挺委屈的嘛,你別信好了,就當我和她有什麼得了。
「你別告訴我你沒想過?她回來的時候,是誰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盼她高興,又是誰天天都
陪著她,你還陪她過夜。
「你想算賬是口巴?」
「算賬又怎麼啦?你的確做了很多不可饒恕的事,我要是再狠一狠心,你早就見不到我了
,你對我做過的事,你扣心白問,你不過分?」
「現在說的是這件事,你不信我。
「楚離,你別得了便宜賣乖啊。
「是誰先理虧的?」
「你想吵架是不是?』窖顏環胸,涼涼地看著他。
楚離冷哼,他才扮受這麼笨,好不窖易她能開心了,丹搬七頭砸白己腳這事他做不來,不過
還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我看你這眼睛長了也扮受用,挖了算了。
窖顏眸光涼涼地撇著他的下半身,「我看你那傢伙長著也沒用,切了算了。
楚離面不改色地回,「怎麼會沒用呢,它會讓你很高興。
「哼.』窖顏一哼,流氓。
順勢而上是楚離對窖顏最常用的招數,見她笑了,他工刻捧著她的臉,俯身攫住她的唇舌
,掠奪著屬於他的甜美,窖顏隨他去,楚離和方影的事始終是她心裡的一根刺。然而,愛上他
,她又有什麼辦法,選擇權在他手上,他對方影暖昧不明,若即若離,她看在眼裡很不舒服,
但
真要離開,捨不得。
不是沒想過離開楚離,在他那樣對了她之後,她想過離開,可是,心小隨埋智,離不開他
,深愛一個人,也許死在他手裡也是心甘清願。
「顏顏』楚離深深地看著她,「別再和我嘔氣好嗎?
氣氛很好,他們好久沒有這麼好好地說話了,窖顏不免得有點想念,此刻竟然白默默人的
不想去提方影,她知道,每次提方影,他都不開心,那是他心中的魔。
「不說話算默認了。』楚離一笑,拉著她出了議事廳,周正還在,楚離淡淡道:「阿正,
去看看陳揚那小子。
「是一
他帝著窖顏回房,楚離的房間在三樓,淮里住的人多,每一間房間都和公宮筍不多,都有
配套的廚房,楚離帝窖顏回房就直奔廚房。
窖顏茫然,他幹什麼?
「做什麼?
「廚房能做什麼?當然是做飯。
「』窖顏一口氣差點扮受喘上來,做飯?現在?她抬手看錶,凌晨一點「你有沒有
良心啊,這個時候讓我做飯給你吃?
楚離神色頓變委屈,「你不在我每天都吃不飽,你扮受看見我瘦了嗎?
窖顏把他從上到下看了一圈,的確是瘦了一圈,可是他瘦了關她什麼事?誰家神經這
時候做飯吃,她的功能就是填飽他的胃?
窖顏沉怒如瞪袖,楚離偏過臉去,開冰箱,除了雞蛋什麼者剛受有,他頓了頓,在窖顏臉上
親了一下,「顏顏,你等一下,我去白夜那找點食材。
窖顏還沒說好和不好,楚離一溜煙就跑了,窖顏一腳很粗暴地踢在冰箱上,震得裡頭的雞
蛋啪啪響,腹黑楚還去白夜那拿食材,虧他想得出來。
她正生著悶氣,聽見門鈴聲,她肇眉,不是反鎖了門吧?
「是哥哥,我』她剛開門,卻看見方影,方影見是她,聲音頓廳,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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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在這裡?』方影的聲音是顫抖的,好似見了鬼,本就嬌弱的身體竟給人一種陝
要昏死過去的感覺,楚楚可冷,眸光卻似怨毒般的紅。
窖顏所有的好心清都被破壞了,淡淡道:「好像我一直都在住這裡,倒是你,這麼晚了,
有事口馬?」
她擺出一副主人的身份,這一層的東面幾乎是都是楚離的地盤,若無急事,一般周正和江
青都不會上來打擾他們,這方影未免太不識趣了。
「我在楚哥哥,麻煩你讓一下。』方影冷冷道,眸光含}鼠
「他不在。』窖顏微笑道,「你天天找他不下四玉次,應該沒什麼急事,若是不介意的話
,明天再來吧,方影,你一天到晚這麼找楚離,小累碼?他都說了你身體不好回房休息,還是
說你不想好了?」
「我要找楚哥哥。』方影重複道,嘴唇發白,不信窖顏說辭。
窖顏冷笑,「我說了不在。
她的口氣有點冷了,冷淡地看著方影,在她眼裡,這個女人起初溫蜿如水,而如今,她卻
起不了一點點同清,方影給她的感覺,很檐糕,她不介意有人和她一起爭取楚離,可她討厭別
人下作的手段,更討厭她把楚離當初一件物品搬,時刻要霸佔著。
時時刻刻要楚離陪著,不懂分寸,不懂做人扮受關係,不懂看人臉奮構扮受關係,可基本的人
清世故都不懂她就覺得這人很煩,何況她那樣的出身,看多了,懂多了,不可能不懂這一切,
她只是想霸佔楚離。
可那是女朋友或者老婆的權力,不是她的。
「窖顏,你都走了,為什麼不走得乾脆一點,為什麼還要回來?』方影失控地吼著,眸光
喊著怨毒,限不得撕碎眼前的女人。
她深深地嫉妒著窖顏,嫉妒這個已陝得到是離全部心思的女人,他為了窖顏已對她說了嚴
厲的話,甚至更絕清地傷害陳揚,從未有過一個人能讓楚離這樣,她有感覺,若是她傷害了窖
顏,楚離會不會殺了她?
方影冷冷地笑,有悲哀又有諷刺。
窖顏環胸,冷然道:「你無權干涉我走還是不走,方影,沒人能逼我走,若有一天我走了
,也不是嗅你,可是我白己光宋瀟洒地離開,現在,我做什麼和你無關。
「怎麼會無關,若不是你」
「哼,對了,我倒是想起一件很精彩的舊事,方影,不介意為我解惑吧,我被天哥抓去那
天,你和誰在這間房裡作秀呢?』窖顏不待她說罷,冷笑著問,這件事整整困擾了近一年的時
間,也就是從那件事開始,她對楚禺漸漸失望,一次比一次傷心,一直冷模以對,兩人漸漸坑
離,天天吵架。
「你說什麼?』方影臉色一變,腳步一個踉蹌,眸中並無院亂,她倒是鎮定,可一爵間的
躲避,扮受逃過窖顏的眼睛。
「聽小懂就算了,當是我那天眼花了,看錯人,也聽錯聲音了,本來我還想找楚離求證一
下,我看」
「不要.』方影聲音頓時尖銳起來,窖顏冷冷地笑,怎麼瓦解一個人的防線,她恐泊要比
方影更上一層樓,方影神色已見院亂,心中又生出一股殺氣,楚離不在,她要殺了窖顏易如反
掌,可她小想是離當真限她一輩子,這是她板不願意看見的場面。
這裡,已呆不下去了,窖顏已擺明了再待著她就要求證這件事,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是
不是問過楚離了?她害泊再留下,楚離回來,窖顏讓他們兩人對峙,真想一旦揭發,他會發現
她的不堪,對她失望,她不想這個樣子,一想起袖眼裡的厭惡,她如被人狠狠地捶了一拳。
「窖顏,你不要得意,最終他還是會離開你的。』方影丟下這句話,冷笑著走了。
窖顏冷哼,砰一聲關上房門。
扮受一會兒,楚離便回來了,果然帝著他搜刮的食材,一股腦兒衝進廚房,窖顏本還有點興
致給他做飯,現在一點興趣者剛受有了。
「方影來找過你。』窖顏淡淡說道,虧得白己音色能如此冷靜,沒有彼動,有時候她真覺
得白己還真是忍者神龜。
「哦,什麼事?』楚離反應不大。
「不知道,你白己去問她。』窖顏腦怒轉身,進了卧室,啪一聲關上,背著門不斷地喘氣
,她氣什麼呢?真是
「顏顏,我肚子餓。』楚離敲門,可冷兮兮地喊道。
「白己做,我累了,想睡覺。』窖顏反鎖了門,開燈,驟然一愣
她一下子以為走錯了地方。
地毯,窗帘,掛畫,全部換了地毯是她最喜歡的歐式地毯,窗帘是她喜歡的梅右奮,
連牆上的畫也換上了她喜歡的風格,擺設再也找不到方影的影子。
她自中大震,這個房間,素來的格調夾然變了一個樣子,她還真是有點不習暖,但是
J自中卻如此雀躍,她想,那日無意中說這話,他是聽見去了吧。
她想,那天她語氣中的怨限他是聽出來了,楚離他忽略她的心聲到底有多久了,可她也該
反省白己,她又曾經說過什麼了嗎?
什麼者剛受有,方影帝給她的負面清緒,她一直深深如壓在心底,什麼都不曾流露過,楚離
本來就不琢磨她的心思,又很陀碌,他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怎知她自思。
她著唇,幾乎是喜板而位,那時知道方影的事,卧室里有太多她的影子,她開始討厭起
這件卧室,在這裡睡不好,心清一度很煩躁,焦慮。
如今全扮受了。
「顏顏,你還有哪兒不喜歡,告訴我,我改。」門外,他的聲音很低沉。
她輕笑,不說話,半晌,「很好了。
法國,普羅旺斯。
葉三少和程安雅蜜月在法國逍遙似神仙,穿校在普羅旺斯每一個角落,新婚蜜月,兩人的
J自清都很好,十月天的普羅旺斯美得像人間天堂。
葉三少有一處小城堡在普羅旺斯的南部,今年的熏衣早化期特別的長,到了十月天依然處
處可見一片紫色的花侮,芬芳,濃郁,花侮在燦爛的眼光下美得如夢如幻,程安雅第一次見到
這麼美麗的花田。而且還是天天見到,小城堡的北邊能看見著名的熏衣早化田,她特別喜歡午
后,風輕輕吹,紫色花侮如紫色的浪花涌動,那種美麗,她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即便是哪兒都不去,天天在城堡中,她也能感受著一份舒適,甜美,還有愜意。
她想在這一片花田裡奔跑,卻被葉三少禁止,他擔心她的身體和孩子,從不讓她瘋狂,她
只能靜靜地欣賞,若是能穿著一件紫色的佯裝在這片花侮里奔跑,享受這樣的陝樂,一定是一
件很美麗的事清。
這期間,葉三少幾乎帝她走遍了法國每一處有名的景點,每一天都有不同的晾喜,但程安
雅最喜歡普羅旺斯,這兒真的太美了。
除了一大片紫色的花田,街道的兩邊有成排,成排高大的法國梧桐,很多清侶都喜歡在梧
桐樹下漫步,風輕吹過,葉子翩翩起舞,是下了一陣黃金的雨。
地上鋪上一層淡淡的金,到了傍晚,更是美麗,夕陽下的法國梧桐更展現出它非凡的美麗
,幾乎把它的風采融合在夕陽中,美得板致。
程安雅說道,「一生能來一次普羅旺斯,已經無憾了。
她不是第一次來法國,不過這是第一次來普羅旺斯這個美麗的人間天堂,當年葉三少在這
里購置城堡就是看中這裡的美景
雖然她愛A市,但不得不承認,普羅旺斯是她見過最美麗的地方。
即便一個月都在這裡度蜜月,她也願意。
葉三少只是笑,道,「你若喜歡,以後常來。
程安雅笑著應好,葉三少笑看扣趣,「女人喜歡法國,大多喜歡,hoping,這是
時尚的國家,走在國際最前沿,法國的服裝,香水,珠寶是她們最喜歡,最羨慕的東西,你倒
好,喜歡這片寧靜。
「這些我又不需要。』程安雅淡淡地笑,「要是永遠能在這樣的人間天堂生活該多好啊。
「當真那麼喜歡?」
「白然啊,你不喜歡?』程安雅疑惑問,不喜歡他怎麼選普羅旺斯當第一站?
「老實說,對我來說,A市才是人間天堂。』葉三少笑道。
「這不一樣。』程安雅笑道,有些是夢幻中的美好,有些是現實中的美好,這是不一樣的
,普羅旺斯屬於前者,A市屬於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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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製香檳的葡萄在這個季節已在收穫了,法國的香檳很有名,釀製的葡萄,號稱全世界之
最,頗具盛名,程安雅早前就聽說了,葉三少在南部也有一片葡兩戶園,安寧國際名下並無涉
及香檳.閹淘胭等製作,這片葡兩園是葉三少看中而買下,白釀香檳.閹淘胭專門供給龍門旗
下的生意所用。龍門在法國有一家跨國公司,主要經營閹淘胭.紅酒等各種酒業。
她早就好奇,正好是葡萄收穫的季節,離城堡又不遠,程安雅的身體不適合連續幾日都到
處跑,這一天算休閑時光,葉三少便帝她去葡萄園。
幾千畝的葡萄園,一望無際,只嗅得陣陣情甜的香氣,採摘葡萄的工人很多,有當地的法
國人,也有游居的各國人,葡兩園很熱鬧,大多人都會說法語,一片歡樂。
葉三少說,這些人大多是過著居無定所的生活,他們喜歡四處旅遊,一邊做事,一邊享受
生活,雖情貧,但很陝樂,歐洲很多人都日月玄樣的方式生活。
很有樂趣,是真不懂得享受捧活育術的人。比起規規矩矩朝九晚玉的上班者,他們活得更
開心。
「你的意思是說,我很死板了?』程安雅忍不住笑道,她也是朝九晚玉的生活嘛,這不能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她覺得人選擇的生活方式不一樣,但一樣開心。
「老婆,不泊,我也死板。』葉三少很淡定地介面,摘了一顆葡萄住她嘴裡塞。
「輕點啊,笨蛋。』程安雅一下子防備不及一咬,面露喜色,「好甜哦。
「這兒盛產葡萄,而且是最好的,保證你吃到膩。』葉三少笑道,程安雅細細地看這一竄
竄葡萄,她發現葡萄的竄兒很均勻,很少有參差不齊的清況。
她剪了一竄,淘氣地丟進不遠處工人的籃子人,那是一名中年婦女,印第安人,面朝微笑
地說了一句話,她不知道什麼意思,也沒問葉三少,以同樣的姿勢回以澎笑。
「寶則匕要在就好了,他最喜歡葡萄了。』程安雅剪葡萄的樂趣維持不到三分鐘,直接摘
大個子的葡萄住嘴曰里送,仁峭百在家買葡萄,她發現越小的越甜,這兒的正好相反,小的優點
酸酸澀澀的味道,反而是大的,又結實又硬實,味道超級好。
「你把兒子養得真奇匡,凈喜歡甜食。』葉三少想起兒子的口味,不敢恭維,小寶貝兒比
較偏愛水果和蛋糕巧克力這些東西,其餘的他就沒見過他愛吃什麼。
「你不懂啦。』程安雅隨手揮了揮,小扣異和這位不了解寶貝兒心思的爹地溝通。
「說來聽聽。』葉三少笑著,他很喜歡現在這樣的氣氛,最原自動魄的時候,面臨死亡的
時候哪會想到有一天他們能這樣享受這樣,能這樣隨心所欲的聊天。
平靜得他都覺得奢侈,這樣的幸福來之不易,他從小做夢都曾想擁有的,一旦真的擁有了
,又很泊失去,所日便加珍借。
哭何沉,眼前人是他最心心念念的,即便什麼都不做,就這樣拉著她的葡兩園裡,看她一
臉笑意,淘氣地摘葡萄來吃都覺得很幸福。
「我們在倫敦的時候,樓下就是一家蛋糕甜品店,小孩子大多都喜歡這些東西,那時候孩
子吃著表清多辛福啊,小寶則匕經常羨慕地看著別人,可能那時候孩子的辛福表清讓他很幸福
,那時候又不經常吃,當你太想要又得不到的時候,這東西的感覺是最美好的,我記得後來他
白己一天吃三個大蛋糕,吃到吐。』程安雅淡淡地說道,正因為有過去那段經歷,小奶包對甜
食清有獨鍾。
「』葉三少不發表任何意見,聽著有些心疼,又不知道怎麼說,忍不住擰著程安雅的
耳朵,程安雅痛呼,手上一把葡萄住他砸去,笑罵,「很痛啊,擰我做什麼?」
「不告訴你。』葉三少冷哼,擺明了我就不告訴你,若當年她不是溜得陝,他已找到她,
他們母子也許就不會在異國他鄉吃這麼苦。
當初他已建工龍門,養十個家者剛受問題,可借她走了,他又失憶了,當初要不是那一場車
禍,他失去記憶,哪的執著也可能很陝找到她,她和寧寧同樣不會受苦。
說來說去,都是陰差陽錯,不過他小扣異告訴她,他已經隊復記憶了。
「不說就不說,不稀罕。』程安雅笑道,迎面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女童,穿著一件簡樸的紫
色裙子,有模有樣地剪葡萄,動作姿勢很熟練,不似新手,臉上帝著笑窖,仰頭和她的母親不
知說什麼,眯著眼睛,看起來特別的幸福。
程安雅問葉三少,「這麼小的孩子也來剪葡萄?她不用上學嗎?」
葉三少一笑,「今天不用上學。
那小姑娘見她看著她,甜甜地笑著朝她說一句法語,程安雅不知道什麼意思,葉三少笑著
翻譯,「她說你很漂亮。
「哇,這小孩太有審美眼光了。葉三少,
見過白戀的,沒見過這麼白戀的。
程安雅哈哈大笑,摘了一顆葡萄住小姑娘嘴裡送,也用英語說了句,「你也很漂亮。
小姑娘聽得懂英語,道了聲謝謝,程安雅很開心。
拎著葡兩園出了葡兩園,程安雅走了有點累,脫了黔坐在斜坡上,曬著她漂亮的小腳丫子
,一邊吃葡萄,一邊看下面陀碌的人,隨意和葉三少聊天,看來來住住送葡萄的卡車。
「給我一顆。
「你沒手摘啊?』程安雅鄙視他一眼。
「你喂我。
「』程安雅臉一紅,摘了一顆丟給他,葉三少笑著避開,最後還是妥協摘了一顆給他
,葉三少笑著結果住她嘴裡送,程安雅還沒反應過來,葉三少的唇就過來了,攫住她的唇。
葡萄一人一半,甜甜的味道在嘴曰里散開,他不滿足地捲住她的舌尖吸吮,掠奪她的甜美
,越吻越激烈,越吻越狠。
流氓啊.她就知道結果會這樣。
葉三少覺得小炳,乾脆側著身體壓著她吻,順勢把她壓仕早坪上,更放肆地吻,雙手不滿
足地伸進她的衣服內,肆意撫摸著她的肌膚,葉三少更加大膽地把手覆在她的柔軟上,清動之
時,用力地揉弄,吻沿著她的脖子一路吻下,激動知識忍不住輕。
「嗯』程安雅忍不住輕吟,不遠處有一陣陣笑聲,她夾然晾醒,一手拍掉葉三少作匡
的手,光天化日之下,他不要臉,她還要。
「老婆』葉三少委屈地喊了一聲,野獸頓時化身小綿羊,程安雅大窘,不由得看向下
面,倒閹淘的工人們都看得情情是是,個個都在笑,她白然知道這不是嘲笑,只是一種戲謔,
但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你發清也要看地點啊。』程安雅一腳踩了過去,借著他手起來,整理白己微亂的衣裳,
再敢來我廢了你。
「誰發清了?天底下哪一個新郎比我更可冷,度蜜月者剛受老婆抱。』葉三少索隆耍賴地躺
在地上,又翻了個身子,不滿地躺在程安雅腿上,鬱悶用手指頭戮著她的小腹,「都是你,都
是你」
程安雅,
葉三少這鬱悶還真不是一點點的,蜜月度成這樣真是很憋屈的,程安雅想起昨晚他又抱著
她胡來,結果白己難受得去沖冷水,很鬱悶地給蘇曼打電話問什麼時候能行房事,她在一邊聽
著差點扮受一腳踢死他。
她者隋匕想到蘇美人聽到這句話的臉是多麼的精彩,她都能感覺到辦曼頓了一會兒才很淡定
地回答他的問題,前兩個月里絕對不成。
他這一聽就軟得和柿子一樣,瞅著她的小腹好似要把這未成形的小東西給挖出來。
若是尋常壞孕,也許前三個月小心點還能成,只要不太激烈,可她這一胎實在不穩定,她
可不要一時之歡害了孩子。
只有這隻扮受白制力的色豬才時刻想著那事,真是有時候手真的很癢,很想扁他。
「成了,成了,生了孩子再補償你。
「不成,過了兩個月我再問問蘇曼。』葉三少很堅持,想一想他認識她到現在才有兩次肉
肉吃,真是不甘心啊
「』程安雅忍了再忍,沒忍住,一拳驪在袖的俊臉上,「你別丟人行嗎?
在她心中,蘇美人是多麼純潔的一人,估計都要被這色豬帝壞了。
「有什麼丟人的,男歡女愛天經地義,你以為你從石頭裡蹦出來的?』葉三少斜眼掃她,
禁慾對一個生活健康,身體健康,生命力旺盛的男人來說,那是要折壽的。
「老婆,這麼忍著,很窖易犯錯誤的。
程安雅徹底被他打敗了。
捂臉,淚流滿面中
她怎麼就愛上這麼一個色豬了,真是眼光有問題。
她開始覺得送寧寧離開家去英國是很不確,很明智,很神武的決定了,起碼他不會和葉三小
不色了,你會更擔心。
程安雅,
中午本來要在城堡吃,誰知安寧國際法國分部的總經理送來一輛車,葉三少自清大好,決
定帝程安雅出去吃,那模樣叫一個意氣風發。
程安雅無語地看著這颱風騷的法拉利,很正點的顏色,大紅,還是那種最亮的,最美的紅
色,設計新潮,隆能特優,據葉三少說,這輛車是他一早就定下的,車一到總經理就送過來了
她看著這風騷拉風的跑車,只想起一句話,其物如人,說得果然不假,一樣的風騷,一樣
的拉風,看他的意氣風發,她又覺得心清也特別的好。
跑車奔跑的普羅旺斯寬大的公路上,在一片葡萄和熏衣早的甜美香氣中,兩人笑聲欣悅。
葉三少帝程安雅去一家很有名的法國餐館,他仁峭百在法國出差,若是時間足夠,大多都在
南部住,這一帝他很熟悉,這家餐館的法國栗很地道,他非常喜歡。
但很陝的,杯具就出現了,葉三少開始很后晦帝程安雅來這家餐館。
兩人正用餐,一邊聊一些項碎的事,夾然聽到一聲喜悅的尖叫,程安雅還沒來得及看情楚
是何方人物,就看見眼前飄過一抹紅奮,一名金髮褐眸的美女已大膽地坐到葉三少腿上,摟著
他的脖子在袖臉頰兩邊左右開弓,在她即將吻上他的唇時,葉三少才反應過來趕緊拉開距離。
程安雅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幸好這美女不是法國美女,說的是英語,她聽得懂,這親愛
的,寶貝叫得她的心者隨覓抖了。
葉三少自里一陣哀嚎,老天,不帝這麼玩我的啊。
紅裙美女穿得板少,露出背後一大片潔白的肌膚,程安雅客觀地打了個分數,100分,
肌膚完美無瑕,側臉更是完美無瑕,身材
很魔鬼
葉三少自潮旦戰地看著對面的程小姐,臉上的笑窖實在是扭曲,非常的糾結,一看程小姐
那招牌的微笑,他心裡更糾結了,他今天出門前怎麼扮受看黃曆呢?
「親愛的,你怎麼這麼久不來找我?』金髮美女撒嬌著說,『呢峭百你來法國都會讓我陪你
呢,我想死你了。
美女湊上白己隆感的唇,葉三少限不得有個地洞能鑽進去。
「麗莎,麗莎,你先起來」
老子死定了一
幽
為葉三默哀.…
434
葉三少暗暗叫苦,硬是把麗莎美女從腿時吞起來,麗莎美女則熱清的唇首仕袖臉湊,硬是
親了好幾下,臉頰上落下兩個鮮紅的吻痕,葉三少自中也有點煩了,沉了臉。麗莎和他相識也
不是一天兩天了,白然知道他的脾氣,見了沉了臉也知道他來脾氣了,哪看嘴曰起來,模樣嬌
憨地瞅著他,眸光凈是控訴他的無清,好似指責是負心漢。
葉三少素來風流無敵,在國內情純美女來者不拒,國外火妹也來者不拒,麗莎美女哪
受過這樣的待遇,心中很不甘,「親愛的,什麼時候請我去你城途坐坐?」
「麗莎,你焦次在南部?』葉三少用紙巾擦去臉頰上的紅印記,隊復他一貫的優雅笑窖,
麗莎美女熱清美麗,在他過去交住的女人中,難得是真隆清的一個,他並不討厭她。
「過來拍Mv,下個專輯趕著要上市,監製說Mv拍的不好,所以沐重拍峪,煩死了,該
死的完美主義者,我覺得還不錯的。』麗莎美女抱怨著,朝程安雅大方一笑,問葉三少,「親
愛的,你的新歡?」
程安雅也朝她一笑,甜甜的,很明媚,葉三少抹汗中,雖然袖在程安雅眼裡一直沒什麼形
象可言,可是最沒形象的算這次了。
真倒霉透了。
看她的笑窖就知道他又要被折騰了,這女人真發火起來,他還是有點嗅的,畢竟現在老婆
最重要。
「麗莎,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太太,安雅,這是麗莎,法國有名的歌手兼模特。』葉三
少面不改色地為兩女介紹。
「麗莎小姐,你好.』程安雅微關扣抬呼,麗莎好似吃晾地瞪大眼睛,有點不相信白己所
見的,看了要一會兒才晾呼,『哪可,我在照片上見過你,一時扮受認出來,本人比照片還漂亮。
麗莎熱清地伸手,程安雅也禮貌地伸手,算認識了,她心中不禁想,或許也真是外國人才
能如此落落大方,妻子和清婦見面,竟然一點尷尬者剛受有。
「你也很漂亮。』程安雅讚美著,她不聽法國歌曲,並不認得她,但論相貌,連她這麼挑
剔的審美的人都覺得她美得很精緻,無一不是完美。
「謝謝。』麗莎笑道,「三少,早就聽說你結婚了,真老實了?」
葉三少笑著點頭,程安雅默,不用當著人家老婆的面這麼勾引人家老公的吧,哪有人這麼
明目張胆的?這美女作風真放。
「那真可借。』麗莎笑了笑,揚手,「我要趕去拍MV了,兩位漫漫用餐。
臨走時,她勾著葉三少的脖子,笑著湊近他耳朵,姿態暖昧,「你老婆很漂亮。
說罷還親了他一下才風清萬種地走了,葉三少苦笑,看向程安雅,程小姐很淡定地朝葉三
少微笑,那笑窖看得葉三少自中發毛。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是真理。
「老婆,老熟人,朋友而已。』葉三少摸摸鼻子,他倒也老實,『呢峭百和我有過一段。
程安雅微笑,淡淡道,「和我沒關係。
「安雅,過去的事,別計較嘛,我發誓我有了你和寧寧后扮受亂來過。』葉三少舉手表示情
白。
「你要亂來我也不知道。』程安雅依然不在意地笑笑,其實她並不生氣,畢竟是過去的事
,她也不是那麼扮受度量,他過去什麼德行她又不是不知道,犯不著為這事生氣,只是,心裡很
不是滋味,這吃個飯都能遇上熟人,這日後得遇上多少個呢?
「安雅,你在質疑我的忠誠?』葉三少哭喪著臉,以一臉你不相信我就跳下去的表清看著
她,一臉忠貞烈女的模樣,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程安雅被他的表清逗樂了,撲味一笑,「你有忠誠這東西嗎?」
「小安雅,你說我不帥,我認了,你要說我不忠誠,打死都不認。』葉三少一本正經,很
嚴肅的說。
程安雅再一笑,懶懶地支著下巴,「阿深,我很好奇,你到底有幾個女人?不能說幾個,
應該是多少個?上三位數的吧,光是我知道的也三十多了,還有國外一推我不知道的,我扮受當
秘書之前你甩的那些,應該不少,說吧,我很好奇。
葉三少臉色黑白交錯,這個問題實在問得尷尬,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傻笑帝過,
小安雅,這個,這那個,我沒數過。
「是數不過來吧?沒關係,咱們就說法國大慨多少,英國大慨多少,我給你做個大慨統計
』程安雅笑著打趣,一副我很有興趣的樣子。
葉三少哀嚎,「小安雅,你饒了我吧.
程安雅輕哼,葉三少哭喪了臉,倒霉啊倒霉,他真是倒霉透了,這回去哪兒都要他都調查
情楚某些人的行蹤了。
他也不是很在意到底他真有多少女人,只是很好奇,她知道葉三少這數字要真一出來,她
非得黑了臉不可,嫁給一個萬人迷就得有這個心理準備,特別是這個萬人迷還很風流。
「我記得你昨天上網聊天聽過一句話,后宣佳麗三千萬,鐵柞磨成繡花針,你覺得有道理
嗎?』程安雅悠然地問,淘氣地眨眨眼睛。
葉三少一時還沒明白她到底說什麼,等聽仔細了,他徹底無語,小安雅太黃了,竟然和他
開黃腔
英國,倫敦。
夢離自夜等人找了兩天,絲毫扮受有葉薇和十一的消息,所有人忐忑不安,好似意識到會有
什麼事清發生似的,每個人心中都板為不安。
楚離通知了葉三少和小奶包,借著龍門的勢力追查墨塊的下落,十一和葉薇失蹤,只要跟
著墨嘩和墨塊兩兄弟絕對錯不了。
墨老大在哥倫比亞,墨塊卻消失無蹤,傑森連夜趕回中東,由他負責盯著墨辛大,小奶包
也通過白己強大的網路系統來追查她們的下落。
可葉薇和十一好像是憑空失蹤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黑傑克不免有點心浮氣躁,羅斯查亨利伯爵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這一切好似做得天衣無
縫,扮受有給他們一點蛛絲馬跡,連那批文物如何運出倫敦他們都不知道。
三天了,完全扮受有消息,楚離等人開始察覺到有一點點不對勁了,葉薇的專用聯絡信號漸
漸微弱,這是一種鑲嵌在身體里的晶元,不管在哪兒都能通過第一恐沛組織的衛星找到,可這
一次卻出現了意外,葉薇和十一身上的生命信號越來越低,最後消失不見了。
眾人大晾,小奶包也院了手腳,逼不得已,從網路上找墨塊,卻得不到他的回應,楚離致
電墨嘩,甚至提出不管交換什麼條件,只要保證葉薇和十一平安,墨老大很無清地否認事實,
說她們不在黑手黨手裡。
這一日上午,小奶包總算得到墨塊一點點回應,屏幕中的臉,依然熟悉,但隱約有點疲憊
,紫眸略有血絲,看起來好似好幾天扮受有睡過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墨塊這張風華絕代的臉上
出現這樣的疲倦的表清。
「我姑姑呢?』小奶包開門見山地問,粉嫩的臉凈是一片怒氣。
「無可奉告.』墨塊冷冷地說,小奶包一邊和他通話一邊查他的地理位置,竟然還在倫敦
,但馬上他又否決了,他一定是偽裝了,明知道要和他通話不可能不重新弄過地址,他們若還
在倫敦,楚離不可能找不到。
「墨塊,你要什麼,我們都能給你,別傷害她們。』小奶包沉聲道,他危險地眯起眼睛,
幼小的袖在強大的墨塊面前並不顯露一點弱勢,反而更有氣勢,「不管你們在哪裡我都能找到
你們,只是時間的問題。
「你可附一試.』墨塊狂傲地笑,「看看你查得陝,還是我殺了她們更陝.
「你』小奶包沉怒,墨塊紫眸掠過一絲狠辣,似勸,又似威脅,「小傢伙,別來和我
鬥狠,你鬥不過,我知道你很強,有本事查到我的下落,但我警告你,最好手段漂亮一點,不
要被我察覺,若是被我察覺,她們就別想活命,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別太過分了·』小奶包咬牙切齒,為葉薇心疼不已,「姑姑那麼喜歡你,為什麼你要
這樣對她?」
「喜歡?』墨塊唇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窖,似悲,似喜,又有一點諷刺,小奶包一時也分
不情他到底是什麼清緒,只覺得他好似變了一點點,和過去的墨塊有點不一樣,過去的墨塊雖
然也狠,可扮受這種薄清的模樣,過去他對葉薇,他感覺得出來有一種縱窖的。
如今,沒有了。
435
小奶包心清板差,一直日未,談判桌上都是他有話事權,不管對方捏了他什麼把柄他也不
曾妥協過,即便當初他爹地媽咪被路易斯弄得行蹤不明時,依然是他有最有利的形勢,不管發
生什麼,他從來不讓白己處於挨打的地位,這是第一次,他覺得無叫佘何。
袖拿墨塊一點辦法者剛受有,談判無非幾種,名和利,軟肋在別人手上,白己失去了主控權
,葉薇在他手上,他已失去了最有利的形勢。
若他手上有墨塊的把柄或許還能拼一拼,可他拿不到墨塊的軟肋,這一次徹底的不知怎麼
辦,並不能拿轟了黑手黨這一事來威脅他。
戰亂剛過去一段時間,處於平和狀況,不管是他們白己內部,還是國際形勢都不希望有戰
亂髮生,一旦挑起戰事,對他們很不利。
況且這一次第一恐沛組織損失滲重,實在經不起再一次棍亂了,墨塊是篤定他不敢這麼做
,聰明人談判就是有一點不好,大家都知根知底,即便是說了要轟了他,他也知道只是虛張聲
勢而已。
扮受有弱點,他已經佔據了最有利的形勢。
「墨塊,總有一天,你會後晦的。』小奶包斬釘截鐵地說,神色嚴肅,一字一頓道:「諾
諾死了,也許你只是傷心一陣,可我卻傷心一輩子,后晦一輩子,遺憾一輩子,總有一天,你
會有我同樣的感受,只多,不少。
墨塊不做聲,只是輕哼,好似小奶包說了什麼可笑的事清,根本就不值得他反駁什麼,那
一雙敞湘的眸有一種很深沉的色彩,隔著一層面紗,別人看不懂。
后晦么?墨塊輕蔑地勾起唇角,他做的事,從不后晦.
小奶向仕后靠著,冷冷一笑,「我姑姑的隆子,甚是剛烈,剛過易折,真要到兩敗俱傷的
局面,你再想挽救是不可能了。
「我的事,用不著你多嘴。』墨塊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冷冷地喝斷小奶包,警告他少說話
小奶包也不泊他,笑意更冷,唇角益發嘲諷,「你心虛了吧?別告訴你認識她也有一段時
間了,竟然連這個也不知道?你若扶持的人不是我姑姑,今日也輪不到我多嘴。
「哼,扶持?隨你怎麼說,我主動來找你,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撤了你們的追蹤,不然
別匡我不客氣.』墨塊冷聲警告。
「我不信你真忍心殺我姑姑。』小奶包沉聲道,現在能和他聯繫上的也只有他,只能盡量
多和他多說話,推敲葉薇的清況。
「別不信,若我不得,我寧毀之。』墨塊語氣狠厲,臉上出現板為嗜血的神色,「葉薇也
好,黑手黨也好,第一恐沛組織也好,再敢管我的事清,你們等著玉石俱焚。
小奶包渾身狠狠一震,墨塊他夠狠,這樣的話也能說得出來,他真為姑姑感覺不值得,她
喜歡墨塊,可墨塊是怎麼回報她的?
他明明也喜歡他姑姑不是嗎?
他徹底不明白了,到底什麼才叫愛清?他爹地和媽咪,清比金堅,爹地從不會做傷害他媽
咪的事清,雖然偶爾口頭上也會說些狠話,可終究不會捨得真的下手,寧願自己受傷。
他和許諾,許諾傷他,也只是為了保住他的尊嚴,為了保護他不受到更大的傷害,若許諾
在世,不管她對他做什麼,即便是要他的命,他也不會傷害她,一輩子都會好好地捧在手心裡
愛清不是一直都這個樣子么?
為什麼到了墨塊和葉薇這裡,完全就不一樣了?明明相愛,卻那麼的糾結,他當真不明白
了。
「小傢伙,大人的事,小孩子最好不要管,你警告他們,若想她們兩人活命,最好放聰明
點,別亂來,我討厭追蹤衛星一天到晚在我頭上轉,你要不想我轟了你們總部聯絡網最好趕緊
撤了。』墨塊耐心盡失了,說完最後一句話,冷酷地關了視頻,屏幕頓時變得黑了。
小奶包一匪,錯愕地看著屏幕,趕緊動手再查他的位置,卻扮受能查到,真的要關閉衛星嗎?一旦關閉了,他就徹底失去葉薇和十一的消息了。
可若是不關閉,墨塊說到坐到,到底
門上傳來敲門聲,小奶包回過神來,蔣麗雪推門進來,端著一杯牛奶和一盤他愛吃的點心
,一小碟水果蛋糕,小奶包一笑,蔣麗雪笑道:「寧寧,過來吃點東西,爺爺叫你下樓陪他下
棋呢。
「一會兒就去,謝謝乾媽。」寧寧笑道,接過托盤放在桌上,捏了捏白己肉肉的臉,打趣
說道,「乾媽,你都要把我養成一頭小豬了。他來張家這段日子,陝樂與日俱增的同時,體重也與日俱增,卻不見身高住上拔,都縱向
發展了,對此小奶包非常的糾結,可又抗拒不了點心蛋糕的誘惑。
「那也是最漂亮的小豬。』蔣麗雪笑道,叮擰他道,「事清陀完就下樓來,他們都在客廳
呢,要是太陀,乾媽下去和爺爺說。
「扮受事,就一點點事罷了。』小奶包小扣異多說什麼,這還是秘密。
蔣麗雪說了聲乖,猶豫了一會兒,她才說道,「寧寧,你對星星好一點。
「怎麼了?』小奶包疑惑。
「昨兒個我看見她仕化園呈哭呢,蜿言勸著她,好像是你惹她不開心了。
小奶包腦侮里回憶下昨天的畫面,他沒做什麼過分的爭清婀,昨天他和安雅通電話,許
星一首在袖身邊轉,再加上倫敦那邊得知葉薇不見的消息,他心中亂,口氣不免重了點,可扮受
說什麼。「女孩子真麻煩,那麼愛哭,煩人。
蔣麗7「你沒聽過嗎?女人是水做的,愛哭和撒嬌是我們的專利。
「誰說的,我媽咪,我姑姑,還有諾諾,從來不哭的。』小奶包嘴巴扁了扁。
蔣麗雪輕笑,坐了下來說道,「許家和我們家還是有很深的淵源的,我和許星的媽媽念書
的時候也是好朋友,因為認識她和蜿言,我才認識你乾爹,嫁到許家,許星這孩子我也很喜歡
的,嬌氣點扮受事,她是皇空之後,人人都暖著,這樣很正常,不過我看她挺喜歡你的,你老是
不愛理睬人家。乾媽的意思是說,她是客人,我們是主人,就算不喜歡,也別惹她不開心,待
客之道嘛。
小奶包一笑,他很喜歡蔣麗雪這位乾媽,溫柔,大度,識大體,他更喜歡她這種把他當成
張家一份子的親切感,一點也不感覺到排斥,好似他們真的是親母子般。
「我知道了·』小奶包豎起兩指保證,轉而有點不甘心地抱怨,「真的是她白己太愛哭了
蔣麗雪笑,起身,「你陀吧,乾媽先下去了。
「好,我一會兒就來。
蔣麗雪下去后,小奶包才聯繫了楚離,把剛剛墨塊的話說了一遍,一字不漏,白夜.黑傑
克等人都在,幾人一致討論,決定暫時先撤離衛星追蹤,但依然派出最好的特工追查她們的下。
小奶包沉吟道:「楚離,你和傑森聯繫一下,商談如何壓制黑手黨,把他們的勢力控制在
一定範圍內,不能再擴大。
「怎麼回事?』楚離不解,如今的黑手黨勢力比路易斯在位時弱了不少,甚至連龍門都陝
要趕上他了,更別說和第一恐沛組織比了。
「直覺.』小奶包沉聲道,「墨家兄弟比路易斯難對付多了,一定會擴大勢力,一旦擴大
,我們想要控制就來不及了。
白夜淡淡道:「我早就有扣異遏制黑手黨,他們主要是靠國際黑幫,假鈔.軍火,走私.
販毒等,軍火和走私被我們控制死了,現在就是假鈔和販毒,這兩項我們一直不參與,不過想
要通過渠道控制也不是不可能。
楚離點頭,「這事我明白了,我們幾個會開會討論具體方案了,到時候再通知你。
「好的,沒事先下了,我下去陪老太爺下棋了。』小奶包打了聲招呼就關了電腦,下樓。
英國,倫敦。
小奶包猜錯了一件事,他查到的那個地址是正確的,墨塊的確還在倫敦,這是所有人都想
不到的,倫敦是第一恐沛組織的總部,幾乎是他們的天下。
窖顏的消息一到,白夜和黑傑克就派人把倫敦所有的出入通道盯死了,大小的港口,關卡
,飛機場,包括所有大大小小的私人停機坪,所有能出倫敦的路子都被他們堵死了,而且排查
得非常的嚴厲,有葉薇的指紋制定的專門紅外排查,,不管墨塊把葉薇偽裝成什麼模樣都逃不
過排查。
這樣的清況下,墨塊根本就不可能把葉薇帝出倫敦,只能在倫敦城裡住著。
第一恐沛組織的人鋪天蓋地地找,他們自己構扮受想到,墨塊就在他們眼皮底下,其實一般
說來,過了兩天扮受找到,所有人一致認為,人肯定是走了,這是不可避免的,哈好是這種常識
隆的認識錯誤,讓他們失去了找葉薇的最佳時期。
不是他們不相信白己的關係網和技術,而是墨家兄弟一直以未給人的感覺太強,太神了,
乃至於眾人都陝要忘記,即便是一個神在這樣的清況下除了隱身也沒辦法出倫敦。
他就任在倫敦城裡,離倫敦港小匹的富人以,高大轟朋的傀樹,秘樹把整個別墅郡圍任丁
,很隱秘,從外頭看絕對看不到別墅的全景,除非你到別墅前才可喻探一分。
這一處別墅是登記在黑手黨一名普通的職員名下的,他是律師,標準的上班族,身份神秘
,借著他的掩護,墨塊躲過了第一恐沛組織的排查。
他幾乎足不出戶,白有人為了準備食物,什麼都不缺,不出門,安靜地躲在家裡,非常的
安全。
他和小奶包通完電話,倫敦正是下午,陽光很好,墨塊動手煮了一杯咖啡,端回房間,葉
薇在床上很安詳地睡著,卧室的窗帘拉得很緊,一點陽光者剛受有透進來,墨塊開了燈,上床,
斜躺在葉薇身邊,把她抱入壞里。
她睡得很安靜,一種不尋常的安靜,臉色透出幾分蒼白,呼吸綿長,唇也無血色,看得令
人擔隴,墨塊卻若無其事地把玩著她的髮絲,偶爾撫摸她細膩的臉。她和平日妖燒嫵媚不同,
睡著的她顯得很乖,很安靜,板像鄰家乖乖女。
他垂眸看著她,暗忖,若是她能一直這樣,多好.
但世事並無那麼完美。
若她一直都這樣,那她也就不是葉薇,也許他也就沒這麼瘋狂.
墨塊一邊看書,一邊把玩著她的髮絲,一個沉靜的女人,一個面無表清的男人,這一幕怎
么看怎麼匡異,但又好像很正常。
細細看床頭拒上,卻有不少針筒和透明的瓶裝液體。
墨塊看了一會兒書,又拆了一個新的針頭,從瓶子中抽滿了一管試液,打入葉薇體內,細
看她的手臂上,已有很多針扎的痕迹
打了針,墨塊隨意地把針管丟到拒子上,又細心地幫葉薇拉好被子,似是泊她冷著呢,接
著又若無其事地摟著她,繼續看書,一切好像者剛受有發生過。
做這些事清的時候,他也是面無表清的,紫眸更是一片沉靜,好似葉薇只是生病了,而他
只是一名負責救活她的醫生,正在給她打針。
可若你親眼看這一幕,也許你會壞疑,到底病的那個人是誰。
436
四天後,倫敦城中戒備稍弱,他終究還是把她帶出倫敦,從倫敦港出發,輾轉去中東,等楚離白夜收到消息已晚了一步,小奶包更是悔不當初,若當初沒有高估了墨玦的能力,他已找到他們了。
但,後悔也沒有用了,墨玦一出倫敦就如魚躍龍門,無拘無束,再入中東,若是他不想被人找到,他多是辦法掩藏自己的行蹤,想要再知道墨玦和葉薇的消息更是難如登天。
其實,這四天也不怪楚離白夜消息收得晚,一來墨玦有人幫忙隱藏行蹤,二來,銀面一直在倫敦城中肆無忌憚地活動,趁著楚離、白夜、黑傑克等人外出時候機暗殺他們,險些令白夜和黑傑克喪命,極為兇險。再加上之前銀面招搖過關,如今的倫敦各地高手雲集,包括國際刑警和各國反恐組織的人員,遍布倫敦,行動非常的不方便,再不能像前幾日那般為所欲為,不管怎麼說,總部的安全最要緊,根基不能動搖,這也就給墨玦一個喘氣的空間。
事實上,眾人過後也明白是中計了,那批文物的確是個遮人耳目的誘餌,墨玦會為了它犯險沒錯,可更多的是為了葉薇,從銀面招搖入倫敦他就開始策劃了,讓他們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抵擋這麼多人的攻勢。
不可不說,他心思異常縝密。
他們尚在倫敦的時候或許還可以更有把握一點,一出了倫敦,不好再明目張胆地查,楚離等人還是很擔心墨玦真會劍走偏鋒,和葉薇同歸於盡,他死了不要緊,葉薇若出了事他們全都不想看到。
於是,楚離當真撤了所有的追蹤,只保留一小部分人在中東活動,保證不會驚動墨家兄弟。
還有一點楚離和白夜很奇怪,墨玦帶著葉薇走了,那十一去了哪兒?從頭到尾都沒聽到十一的消息,好像從進入那家城堡開始,這一切就陷入了詭異不明的棋局中。
葉薇和十一走了,最開心莫過於方影,她可以肆無忌憚地開始和容顏過招,不用擔心葉薇和十一從中介入,而她更自信,憑她的手段,逼走容顏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因葉薇和十一失蹤,小奶包回英國的計劃提前了,楚離怕他繼續一個人在A市會有生命危險,讓他即刻來倫敦,小奶包也覺得他在張家待的時間夠長了,是到分別的時候了。
最近的時局又開始有點緊張,國際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張老司令足不出戶都能嗅出味道來,小奶包選在這個時候走,老人家心裡多多少少是有點明白為什麼。
但不阻止!
許星見小奶包要走了,她本就打算和小奶包一起回英國,她也吵著一起走,張婉言順著她,自蔣麗雪和小奶包談話過後,小奶包對許星的態度也好了不少,小姑娘更喜歡粘著他,她要回家天經地義,他不好阻止,也不反對。於是,許星就當他默認了,非常開心。
張家一起送兩個孩子登上去倫敦的飛機,張婉言陪同,一路上許星一直嘰嘰喳喳,問他倫敦的住所,能不能一起去玩,讀什麼學校等等,小奶包三緘其口,一筆帶過,沒多說什麼,許星很失望。
她以為兩人都在倫敦,見面的機會更多,他態度這麼冷淡,她有點傷心,一路上使勁地吵著要知道他的地址和學校,小奶包不理她,板著臉,沉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吵?」
許星不敢再說話,沉默了,近十個小時都嘟著嘴巴,張婉言搖搖頭,她也懶得管孩子們的事,反正小孩子經常打打鬧鬧。
飛機到了機場,小奶包給白夜打了電話,他已在外面候著了,與此同時,白夜穿著一件白襯衫,牛仔褲,墨發墨鏡,看起來異常的瀟洒,又不減一份淡漠,即便在高大的西方人中間也顯得鶴立雞群,小奶包一眼就看見了他,為了低調行事,只有他一人來接他。
「小寶貝兒,終於盼到你了。」見到小奶包,白夜露出幾天來難得一見的微笑,一把抱起他,很開心地摟了摟才放開。
小奶包已習慣了,只是稍微表示抗議地踢了他幾下。
在這些人中,原先他和楚離是最交好的,後來和白夜接觸的最多,小奶包很喜歡他,連帶著他對他動手動腳也不反抗了。
「也沒多久不見。」小奶包笑著,張婉言和許星隨後也到,小奶包道,「那我們就此別過了。」
許星著急了,拉著小奶包的手,「寧寧,你還沒告訴我你住在哪兒呢,我怎麼去看你?」
白夜挑眉,小奶包淡淡笑道,「不必了,我喜歡清靜,有時間我會去找你玩。」
「你撒謊!」許星悶悶不樂地嘟著嘴巴,小孩子的眼睛最澄澈了,她還不至於連他什麼時候說假話,什麼時候說真話也分不出來。
他說有時間就找她,肯定是遙遙無期。
「你一定很討厭我,不想再見到我是不是?不然為什麼連你住哪兒都不告訴我?我又不會去煩你。」
你已經很煩人了,小奶包心中暗忖,卻沒有露出很明顯的情緒來,只是淡淡說道,「許星,我來倫敦有正事,你追問了成嗎?回家吧!」
許星紅著眼睛,都快哭了,張婉言說道,「寧寧,你給我一個地址吧,我也好像大堂哥交代。」
「我一會兒會打電話給乾媽的。」小奶包淡淡婉拒了。
白夜輕笑,拉著他便要走,驟然聽到一聲優美的女聲在喊,「星星……」
許星眸光一亮,朝那張開雙臂的美麗女子奔跑過去,「媽咪……」
小奶包眸光細細一眯,她有兩名高大的保鏢護送,衣著品味很高雅,打扮很亮麗,中西混血極為美麗,有一種特別的風情,許諾和許星都長得像她。
他冷笑,對母女團圓的戲碼沒什麼興趣,掠過白夜,淡淡說道,「走吧!」
等許星回想起來的時候,已沒有白夜和小奶包的身影,她傷心地哭了起來,許諾的媽媽心肝寶貝兒地哄著,盼她展顏一笑。
……
上了車,白夜帶著他直奔城堡而去,又回到熟悉的城市,小奶包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事實上,他離開倫敦的日子也不成,算一算也就不到半年的時間。
又回來了!
倫敦和A市相比起來,他更喜歡A市的天氣,但他喜歡住在倫敦,這是一種歸屬感,雖然他不是英國人,可從小在這裡長大,這裡給他的感覺比祖國更熟悉,他想今後的歲月中,倫敦在他心裡肯定占著最重要的位置。
第一恐怖組織總部在倫敦,冥冥之中,一切都是註定的。
「感覺陌生了嗎?」白夜笑問,他自然知道他離開時間不長。
「陌生倒不覺得,只是習慣了陽光明媚,一下子陰了有點不習慣。」小奶包打趣道。
「沒事,陰了不要緊,我們習慣了黑暗。」白夜意味深長笑道。
小奶包心有靈犀,一笑而過。
「剛剛那位就是女王的外孫女吧?」他一眼就能認出,羅斯提過,他也在採訪中見過,當時給人的感覺很有距離感,沒想到會出現在機場給女兒接機。
「嗯!」小奶包心情不太爽快。
白夜也沒多說什麼,一路載著他回去。
又過了四天,墨玦帶著葉薇輾轉已進入中東境內。
葉薇悠悠醒來時已是傍晚,她一下子有些不適應光線,即便船艙中並沒有陽光,此刻又近黃昏,夕陽無限好,隨著身子的搖晃和水聲,她很快判斷自己在水上。
回憶如潮水湧來,最後一幕特別的清晰,唇角不免得勾起冷冷的笑容,葉薇坐了起來,動了動自己的手腕和腳,並無什麼異樣的。
只是覺得有點酸軟。
轉而見到自己手臂和手背上的針孔,葉薇瞳眸一縮,轉頭看向旁邊的柜子,什麼都沒有,墨玦給她注射了什麼?
她有些許心驚膽戰,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心裡很擔心十一的安全,葉薇撐著床鋪下了地,腳有點酸軟,葉薇又試了試臂力,只是一些正常的酸軟,並沒有什麼特殊,她這才徹底安心了。
船艙很安靜,她順著扶梯上去,轉眼就到了甲板,一望無際的大海,碧藍的海面上鋪著一層淡淡的碎金,極好看。
墨玦一個人站在甲板上,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一身墨色站在夕陽中,如一頭孤寂的鷹,孤獨和寂寞,好似在特定的環境下總能讓人感覺心酸。
葉薇冷冷地哼,不以為然。
什麼孤獨,寂寞,這都和她沒有一分錢關係,她環顧四周,這是大海,她一時也判斷不出是什麼地方,不禁冷了聲音,問,「這是哪兒?」
墨玦並未回頭,負手而立,眺望遠方,好似那有他的夢,他的未來,冷然的背影不動如山,她不免動了怒,「墨玦!」
「地中海!」墨玦淡淡的聲音隨著海風傳來,略帶冷凝,「你醒得比我想得快!」
「十一呢?」
「死了!」
437
葉薇好似被人狠狠地摑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痛,她從未想過,十一有一天會死,在她心裡,不管發生什麼事,她和十一都會一輩子一起生活下去,不會分開,這麼多年,已比家人更親密。
她潛意識想要拔槍,卻發現自己的槍支和暗器都沒有了,她蹙眉,反而冷靜下來,十一不可能會死,「如果哪一天我證實她死了,我的死期也不遠了。」
墨玦驟然轉過身來,紫眸狠厲地盯著她,好似她做了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情,葉薇只是冷笑著勾起唇角,她已不好奇她在哪,也不好奇墨玦怎麼在天羅地網中把她帶出來,她現在比較好奇的是,到底他到底要做什麼?這便是葉薇,永遠只向前看。
她冷笑地看著墨玦,伸出自己的了什麼東西?」
她不是十一,有一副百毒不侵的身體,不管是致幻劑,毒品,或者別的什麼,打入十一的身體對她都沒有害處,但她不同。
她沒這樣的體質。
「你說呢?」墨玦不作答,反問,唇角掠過幾分冷笑。
葉薇凝眉,那股優雅霸氣的氣勢噴薄而出,「我若知道問你做什麼?愛說不說,我一直隨遇而安,不管打了什麼,別弄死我就成。」
墨玦神色更冷,咬牙切齒,額上青筋暴跳,要極力容忍才不至於出手去揍她。
夕陽在海面上鋪了一層很美的色彩,橘黃、溫暖,波光粼粼,好似一張極為漂亮的天然地毯,在他們身後形成一幕動態背景,美麗中帶上幾分蒼涼的感覺。
墨玦索性背過身去,不再看她,沉聲道:「薇薇,別試圖離開,代價你付不起!」
葉薇一陣,站到他身邊,沉沉地看著遠處的美景,嚴肅問,「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墨玦不做聲,葉薇忍無可忍說道,「你挾持我沒有用的,有機會我一定逃,我雖然是第一恐怖組織的核心人員,可我從來不參與第一恐怖組織的管理,我連第一恐怖組織有多少個據點,到底有多少人都不知道,相信我,你知道比我知道的更多,本姑娘只負責殺人,掃平擋路石,你挾持我一點用處都沒有。」
說這些話的時候,葉薇是憤怒的,更是悲涼的,除了這個,她不知墨玦為何要她,而且還是如此大費周章,要真想挾持她,在A市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何必等到倫敦,那是他們的地盤,危險係數那麼高。
「葉薇,你從未真正想過到底為什麼,總是一直認為你所認為的理由,我說再多,也沒用。」墨玦冷冷地說。
葉薇從心底升起一股怒氣來,真正的動了怒,一把拽過墨玦,蒼白的面容因憤怒升騰起紅暈,她大怒道,「為什麼我不能這麼認為?你不是為了第一恐怖組織,你不是為了壯大黑手黨嗎?你騙誰?我們從認識到現在,你認真和我說一句真心話嗎?你他媽的有事都悶在心裡讓我去猜測,老子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嗎?你一個屁都不放老子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當真以為我有透視功能嗎?我要是都知道你想什麼,我今天就不會被你挾持到這裡。墨玦,你仔細想一想,你的行為,到底給了我傳遞什麼信息,難道不是為了你哥,你有多少機會可以和我說你心底所想?你不說,那好啊,我猜,對也好,錯也好,你承認過嗎?你否認過嗎?你憑什麼要我事事都猜對?你憑什麼讓我一直去猜你要做什麼?老子沒那閑工夫,你和我就隔著不到一米,說個話不用喊都能聽清楚,你說一聲你會死嗎?我們是隔著了十萬八千里是不是,所以你有事都不說,說了我也聽不到是不是?我要是猜錯了,你說一聲能怎麼啦?為什麼不能說,薇薇,你猜錯了,事情不是這樣子,現在弄成一副委屈的樣子誰信你?我告訴你,我從一開始相信你,但是,是你一點一滴地把我的信任消耗盡了。所以你現在別來和我說,我不理解你,我不相信你,這一切是你自己造成的,你也從未了解過我,也沒相信過我。判人之前,先看己身,自己做不到,別來要求我,老子我不吃你這一套,你要麼就明明白白說明白,要麼,我們就這麼彼此折磨到死!」
葉薇是氣瘋了,把一直以來悶在心底的話全都說了出來,造成現在的局面,他有錯,她也有錯,既然都有錯,沒道理他就一定要她改,他為什麼不改?
「我說了,你信嗎?」
葉薇冷笑,的確,她不信,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信了,現在即便是他為了出生入死,恐怕也要很長時間她才能信任他。
這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悲哀。
她感覺得出來,也許他是喜歡她的,但不會喜歡到非她不可,也不會喜歡到為了她放棄所有的一切,她做不到,所以也不會要求墨玦。
追根究底,還是身份敵對的問題。
信任已經支離破碎,愛也支離破碎,所以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因為他們錯過了建立信任和感情最恰當的時期,才造成今天相互猜疑的局面。
究竟是誰的悲哀,她也說不清楚。
兩人都沉默,葉薇苦笑說道,「看來,我們這輩子是不指望相互信任對方了,墨玦,我從小就獨立,見的風浪也不少了,我沒怕過誰,可我怕你!」
墨玦眸色一深,極不喜歡葉薇這句話,葉薇捧著他的臉,指尖下的手觸感很好,他不似別的男子肌膚粗糙,想當的滑膩,「我擔心有一天我沉淪了,第二天你就染上我家人的鮮血,所以墨玦,我很怕你,所以我選擇我的家人,不要你。」
墨玦驟然扣上她的手腕,沉聲道,「你說得對!」
葉薇一笑,「是啊,看我多理智,因為第一恐怖已是老大,你們是老二,你們又野心勃勃,我和十一不會存心去害你們,可你們會,一心想要掃平一切阻礙,登上最高峰,墨玦,權力當真那麼重要嗎?」
「如果你今天不是第一殺手,你有這麼足的底氣站在這裡和我說話?」墨玦反問。
「這本身就不一樣,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
「一樣的!」
葉薇深深看他一眼,冷冷道,「你還是抱著你哥哥過一輩子,其餘人,你不需要的。」
墨老大要稱霸,墨玦肯定全面支持,他自己未必真的有那心,可他也勢必要這麼做,情勢不由己。
「說到這,似乎沒什麼好說了,那就這麼一直繼續下去吧。」葉薇冷然一笑,斂去眸底的傷痛,她現在真真切切地體會到,大白是多麼的好,多麼的珍貴,有一雙那麼純澈的眼睛,她竟有一種寧願他永遠變成大白的渴望,這樣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愛他了。
說到底,都是因為他們太自私,生活環境養成了他們這樣的性格,愛情不是唯一,不可能像葉三少和程安雅那般深愛。
「攤開說吧,這一次你到底想怎麼樣?」葉薇沉聲問。
「不知道!」墨玦很乾脆回答。
葉薇氣結,墨玦輕聲道,「我只想你留在我身邊。」
幾乎有那麼一刻,葉薇是相信,這是墨玦的真心話,留她在他身邊,她幾乎也相信,他也許真的很喜歡她,起碼比過去更喜歡了。
可她反而沉默了,無話可說,因為無法面對他這句話,也無法回答,她不可能留在他身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愛他,還沒到拋棄一切的深度。
墨玦也沉默地看著遠方的海景,夕陽慢慢落下,橘紅色更深了,海面更漂亮了,可在她看來竟然如此的空無,她本來很喜歡海景,現在卻覺得心情很沉重。
船上的人並不多,除了船長和必要的工作人員,顯然就剩下他們兩人,墨玦有過特別的交代,沒特別的事,他們也不會到甲板上來。
兩人沉默站了很久,直到夕陽完全沉下,葉薇說道,「你最好時刻盯著我!」
「你不會有那機會。」他費盡心思才困住她,怎麼可能讓她離開。
葉薇只是冷笑,墨玦突然笑了,道,「薇薇,你若忘了你的身份,忘了過去的記憶,你說,該有多好?」
葉薇呼吸一窒,有種被人掐著咽喉的痛,驟然抓住墨玦的手,沉聲問,「你到底給我打了什麼?」
他的笑容越來越詭異,葉薇背脊上升騰冷汗,當真慌了,看著自己手臂上大大小小的針孔,瞳眸大睜,忘了過去的記憶,忘了她的身份。
換句話說……她會變成大白么?
「墨玦!」葉薇緊緊揪著他的領子,驟然喝道,「說話啊!」
墨玦任由她恣意地搖晃,只是看著她微笑,葉薇脾氣一上來,掄起拳頭就砸,墨玦輕鬆閃過,緊抓著她的拳頭閃開,反身控制住她,被背後抱著葉薇。
她剛醒來,體力不行,沒幾下就被墨玦控制住了,困在欄杆和他的胸膛之間,墨玦把頭枕在她的肩膀上,輕笑道:「薇薇,乖一點,像曾經的我。」
「墨玦,別逼我恨你!」葉薇幾乎咬牙說出這句話,她不敢相信,他當真下得去手,「你要洗了我的記憶?」
「你猜呢。」
「我會恨你一輩子!」她一生從未如此慌亂過,她不想軟弱去求他,因為求,他也不會理會她,該怎麼樣,他還是怎麼樣,他這個瘋子。
記憶抹去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徹底抹去,換上別人的記憶,這一種很危險,容易造成承受者神智混亂,一種是抹成空白。
兩種技術都已成熟,只是第一種極少用,連白夜這樣的高包票能百分之一百成功。
可最痛苦的莫過於第二種,因為第一種,成功了,好歹你有記憶,雖然這些記憶不是你的,你不會有親切感,但你還能感覺你曾存在。
第二種卻一片空白,沒有人能忍受空白的人生。
「你不會知道的。」墨玦輕笑道,聲音和緩,淡淡地飄散在海風中,好似只是葉薇的錯覺。
她渾身冰冷……
「你真的瘋了!」葉薇苦笑,她感覺自己就像遊走在一片沙漠中,迷茫,沒有方向,承受著四面八方的危機,不知要如何化解。
墨玦他是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這種強烈的感情要把人燃燒成灰燼,一無所有,她怕這種感覺。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做這樣的事。
「嗯,瘋了!」墨玦抱著她,淡淡地說,「所以你要陪我。」
「哈哈哈……」葉薇大笑不已,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沒有記憶的葉薇,還是葉薇嗎?這就是你要的?一個木偶人?」
「當初我記憶空白的時候,我就不是我了嗎?」墨玦說道,那一段他缺失的記憶,想必她很開心,只是他不記得,也不必記得。
「這就是你想要的,永遠把我禁錮在身邊?」葉薇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悲哀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們誰也不肯讓一步,於是走到今天。
他劍走偏鋒,傷了她,也傷了自己。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樣也好,不是嗎?起碼你不會再離開我。」墨玦輕笑。
「你會後悔的,墨玦,我發誓,總有一天,你會後悔莫及!」
「嗯,我知道!」
葉薇徹底絕望地閉上眼睛,瘋子,墨玦你他媽的瘋子。
438
自那天過後,葉薇不再和墨玦說一句話,一直沉默著,一連幾天都在船艙中睡覺,她不知道墨玦給她注射了什麼東西,只知道很容易疲倦,能讓人放鬆警覺。
她已拒絕再和墨玦說話,走到這個地步,原來到底有什麼心思已完全不重要,她想逃!
可逃不開!
她不知道這艘船的目的到底是哪兒,也不知道現在是哪兒,她偶爾出船艙看到在也只是一片茫茫大海,好似她一輩子就要在海上飄蕩,沒完沒了,這些日子對葉薇來是很煎熬。
墨玦就在她隔壁的船艙,她的船艙中並無監視器,她清楚,墨玦篤定她無法逃離這裡,人在大海,即便她跳下去也就是淹死,葉薇是不會做這樣的傻事的,只能順其自然,所以他不擔心她逃跑了。
時間越長,葉薇的疲倦越多,一天一半的時間都在睡覺中度過,偶爾是半夢半醒,有一種醉生夢死的迷亂,她也分不清現實和幻想到底是什麼。
對未來的擔憂,怕墨玦真的抹去她的記憶,她擔心十一的安危,她想和墨玦說,我們靜下心好好談一談,她想逃離,所有的一切交織在一起,進一步撕碎她的理智。
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寂寞和孤寒,她不理解為什麼這艘船可以沒有目的一直行駛下去,它就不知道疲憊么?為什麼不靠岸?她總是夜深人靜才出船艙去看,海上的明月如夢如幻,繁星點點,璀璨奪目,現在的城市很少看到這樣的美景,再加上在蒼茫大海之上,感覺更不一般,很有詩情畫意,可她無心去欣賞,她只想知道,什麼時候靠岸,什麼時候能看見陸地。
可偏偏沒有!
葉薇漸漸覺得焦慮,煩躁,很想抓著墨玦出氣,可也知道她打不過他,很多負面情緒一齊壓向她的神經,挑戰她的極限,她忍無可忍,經常暴怒摔東西,把整個船艙弄得烏煙瘴氣。
墨玦就在隔壁,可他好似沒聽到葉薇的發泄一樣,發揚沉默是金的美德,葉薇也不需要他來應話,他若理會她,她的脾氣更會暴躁。
若是船上能有精密的儀器檢查,葉薇想,她的身體各項指標肯定不健康了,她極少有這樣的煩躁、焦慮的感覺,漸漸的,晚上也開始睡不著了,總是半夢半醒的。
很想睡著,可總能清晰地感覺到船在晃蕩,水聲在響著,很令人心煩,葉薇一不痛快,只有一種發泄手法,那就是殺人。
船上本就幾個人,缺一不可,沒人能殺,她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唯一能殺的她又打不過,於是葉薇更變本加厲地折騰墨玦,她不舒坦,她就讓墨玦和她一樣不舒坦。
於是,砸、摔、吼……她經常玩的把戲,夜裡睡不著就起來一直敲著甲板吵墨玦,他也別想睡覺,她累了就躺下來假寐,睡不著又繼續談敲,每天晚上都重複,即便他睡著了也會被她吵醒,兩人就這麼一個鬧,一個靜地過了好幾天。
葉薇偶爾都有衝動,要不真的跳海算了!
但鑒別於這條命還是很珍貴,她還想珍惜就只能作罷了,她曾想著什麼暗殺墨玦,卻發現每一種嘗試辦法都在腦海里演示一遍,沒有一條能實用的。
葉薇乾脆也放棄了。
他們兩人辛苦,船長等人更辛苦,夜裡幾乎都陪著他們一起熬到天亮,叫苦連天,也期盼著趕緊靠岸,離開這對瘋男女。
這天晚上又是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一雙溫暖的手覆蓋著她的額頭,梳理過她的頭髮,溫柔地拂過她的臉,流連不去,那種柔和和溫暖的感覺把葉薇送回了童年時期,尚未離開媽媽和哥哥的日子。
那點大的孩子已不怎麼記得事情了,可葉薇很清楚地記得童年所有的一切,因為她失憶了,記憶才恢復半年,那一段童年時光在她的腦海里很鮮明,不曾遠離。
她記得小時候媽媽總是唱著催眠曲給她聽,不然就是讀童話故事,她的手不算細膩,卻很溫暖,撫在她細嫩的肌膚上沾滿了她的寵愛,甚至是溺愛的,她是媽媽的小公主,可以肆意地哭,肆意地鬧,不會有人打,不會有人暗算,那是最快樂的日子。
她很想念……
不知不覺,很想哭……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沒有,只感覺到有人輕吻她的眼瞼,輕吻她的眼角,一遍又一遍,很溫柔,她更迷亂了,她很清楚地知道,這不是媽媽。
可她不願意醒過來,第一次消極地期盼,黎明不要來,那該多好,永遠就沉睡的黑暗中,什麼都不理會,什麼都不猜測,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嗯,不要醒,他也不希望她醒來的,真沒出息,多少年沒留眼淚了,一想媽媽就流淚了,真丟人,葉薇發誓,再不會有這一幕了。
不知道誰說過,哭泣和自殺,是兩種最消極的情緒,不管是因什麼原因哭泣和自殺,心裡一定會莫大的委屈,她有委屈么?
沒有!
直到感覺到房間里沒了那人的氣息,她才睜開眼睛,眼角尚有點濕潤,葉薇賭氣地拉過被子,把自己悶在被子里,果然是夢,所以短暫。
她睜著眼睛看木板,整個人出神許久,那是一雙好似繁華舊夢中的眼,有凄迷,有茫然……
這一夜又註定是個不眠夜,她直到天亮了,透過木板看見縫隙中的陽光才知道,天亮了,她苦笑,閉上眼睛休息,昏昏沉沉地睡著。
她夜裡睡不著,白天情況好一點,她猜想,也許擔心黑夜會吞噬了她,不知不覺一睡醒來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聽墨玦胡亂安排一段故事。白天給人的感覺,更安全一些,更可靠一些。
墨玦推門,看了她一會兒,輕輕關上門,走上甲板,船長戰戰兢兢地問,「墨二少爺,墨老大已經在催了,您什麼時候回去?」
這幾日一直在海上轉圈,來來去去都這些地方,墨老大的耐性已盡了,下了死命令讓他快點靠岸,那船長深怕墨玦發起脾氣一槍斃了他。
墨玦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說道,「靠岸吧!」
「是!」船長歡天喜地地朝他行禮,就差沒有朝拜了,這船一改以往的龜速,立刻快了十倍,可見他們想要靠岸的心情是多麼的急切。
墨玦負手而立,沉默不語!
船開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一座島上,並不算是孤島,島上風和日麗,鳥語花香,一排排高大的棕櫚樹特別好看,沙灘上更有五顏六色的遮陽傘,各種各樣的歐式、哥特式別墅連綿不絕,很是雄偉。
早就有人在岸邊等著了,墨玦回了船艙抱起葉薇,她已沉睡了,什麼都不知道,懶懶地繞了這麼多圈子,她的身體應該受不住了。
這一睡,恐怕要很久,墨玦是誰,墨玦是連一根頭髮掉落都會注意的人,時間上他算得分毫不差。
他抱著葉薇坐上豪華轎車,這是一座看似很普通的居民島,島上居民不多,但生活非常的和諧,富裕,和內陸的交通也很方便。
車子停在一座宏偉的別墅前面,墨玦抱著葉薇下車,墨曄筆直地站在大廳,冷若冰霜,看見墨玦抱著葉薇進來,更沉了臉。
「終於捨得回來了?」他冷哼。
「哥!」墨玦打了聲招呼,也不多說什麼,「我先抱她回房。」
「站住!」墨曄冷喝,面如閻羅,極為冷酷,「誰讓你帶她回來?我不是讓你殺了她嗎?」
墨玦腳步一頓,回眸,沉聲道:「哥,別的事我都能依你,這事,不行!」
「小玦!」
「哥,等我一會兒。」墨玦淡淡說完,抱著她上樓,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把葉薇輕放下,蓋上棉被,一名男子隨著緊守在門外。
墨玦深深地看了葉薇一眼,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出了房間,關上門,沉聲問:「克萊爾醫生呢?」
「梅琳小姐的外祖母犯病,克萊爾醫生前去看病了。」
「派人把他叫回來,準備手術。」
「是!」
「你守著這裡,別打擾了她。」
「是!」
交代完畢,墨玦才從容下樓,墨曄在大廳中沉默地坐著,冷漠地看著墨玦下樓,坐到他對面去,墨曄冷聲問,「有什麼話可說?」
「沒什麼可說的。」墨玦回答,眸色一深,「哥,對不起!」
「你也知道對不起?」墨曄驟然一踢他們中間的矮桌,滑向墨玦,壓在他小腿上,「我讓你殺了她,你帶她回來做什麼?」
「我暫時不想殺她。」
「為何?真愛上她了?」墨曄輕蔑冷哼。
墨玦緩緩抬眸,斬釘截鐵,「沒有!」
「小玦,你回答得太快了。」墨曄冷冷說,「此類問題,你向來不會理會,即便是我問,你也不會回答,怕什麼?怕我殺了她?」
墨玦搖搖頭,「哥,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這事,你順我一回,成嗎?」
「不成!」墨曄驟然怒喝,「你瞧瞧你現在什麼樣子?為了一個女人連我的話也不放在眼裡了?將來是不是會為了她反過來殺我?」
「哥,你知道我不會!」墨玦淡淡說道,又低低重複,「我不會。」
「小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可那個女人始終是禍害,若是平凡一點,你愛怎麼樣我懶得管你,你當真以為我怕她危害到我了嗎?你同在她在一起,最終受傷的會是你,既然如此,我從一開始就不會容忍她。」墨玦冷酷說道。
墨玦頷首,「我知道!」
「知道你還留著她?」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我還有一個心愿未了,哥,你別再逼我了,我保證,她不會傷害到我,也不會傷害任何人。」墨玦淡淡道。
墨曄挑眉,「說來聽聽。」
「前幾天克萊爾醫生已到島上了,我讓他安排了洗腦手術,她什麼都不會記得,這你放心了嗎?」墨玦輕聲問,紫眸直直對著墨曄。
「小玦,你瘋了?」墨曄蹙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你就當我瘋了!」墨玦面無表情,口氣薄涼。
墨曄大怒,「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讓你去A市!」
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
「也許吧!」
「小玦,聽哥哥一句話,她遲早會毀了你!」
「沒關係!」
「小玦……」
「沒關係……」墨玦淡淡道,「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墨曄一把抓著墨玦的領子,揪著他起來,掄起拳頭砸向他,卻克制在他這張風華絕代的臉前,終究不忍心下手,狠狠地推開他,任他跌落在沙發上,墨老一臉怒容,「你當真決定了?」
「是,決定了!」墨玦應道,抬眸看向墨曄,「哥,銀面和十一呢?」
「和你無關!」
墨玦也不作聲,靜了一會兒,「那你也別管我這事。」
「你……」
「哥,算你圓我一個心愿吧!」
「你真是無可救藥了!」墨曄唰一聲站起來,拂袖而去。
墨玦一個人坐在大廳里,陽光打在地板上,光鑒可人,有一種薄薄的溫暖,可是,當這一層陽光籠罩在墨玦身上時,卻有一種很淡漠的涼意。
他一個人坐在大廳很久,很久,直到克萊爾醫生回來,他才淡淡抬眸,「克萊爾醫生,麻煩你了!」
439
葉薇再一次醒來,天又亮了,她茫然地看著四周,這是一個黑白風格的房間,黑白大理石,黑色的窗帘,黑色白色的床單,設計得很簡潔,優雅,隨意一副畫的位置也能顯出主人的品味,很簡單的裝潢卻有一種很藝術的感覺,好似藝術館,可這著實又是一間卧室。
頭微疼,她閉上眼睛,又再次睜開,短暫的頭疼拂去,好似沒有發生過似的,葉薇掀開被子坐起來,垂眸看自己,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月白色長睡袍,領子敞開,她收攏,綁緊腰間絲帶。
這是什麼地方?
她努力地回想,腦子卻是一片空白,葉薇茫然地看著自己攤開的手,這是一雙比普通女子要大一些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中指和食指都有一層不算薄的繭子。
我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又是哪裡?很多問題一下子擁入腦海,葉薇頭疼不已,難受著抱著自己的頭,撐在膝蓋上,痛苦低呻吟,為什麼,為什麼……
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覺得一陣絕望,黑暗中有雙手,一直把她扯入深淵,葉薇渾身冰冷,戰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一定有親人的,這麼痛苦無助的時候,她想喊出自己心中的人來保護自己,張嘴卻喊不出名字來,她知道她有的,可不知道是誰。
腦海里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回憶也沒有,連一點幻覺都沒有,她完完全全像一張白紙,什麼都不知道。
葉薇抱著頭倒在床上,蜷縮著身子,這是幼年時被打,被傷害時的潛意識姿勢,很多年連睡覺她都不曾改變過,知道後來葉薇她長大了,強大了,確定沒人能傷害自己,她才漸漸戒掉這樣的睡姿。
「啊……」葉薇痛苦地尖叫,用力地捶著自己的腦袋,狀若瘋狂,她忍受不住這樣空白的記憶,記憶被洗去了,可一些經歷所造成的陰影依然存在,她茫然的時候,好似自己就像什麼防護都沒有,等著別人來傷害她,這是殺手回憶給她留下的陰影。
一個人什麼都可以沒有,但你要足夠的強大,如果你不強大,你就會被淘汰,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
茫然和恐懼,絕望一齊湧上來,葉薇幾乎崩潰。
倏地手上的一暖,蜷縮顫抖的身子被抱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那雙溫柔的手一遍一遍,很有耐心地安撫著她,在她背上輕輕地拍,他沒有說話,她卻顫抖得更厲害。
他是誰?恐懼中,她第一想到的問題,是她的親人嗎?還是她的朋友?為什麼不出聲?
葉薇如同怯生生的嬰兒,抬眸,似不敢看他,又努力地想要看他,只看一眼葉薇驟然推開他,敏捷地從床上躍起,如閃電一般躲在角落去,抱著自己的身體恐懼地看著他。
墨玦靜靜地看著,微有懊惱,一個人的本能反應即便是洗了記憶也沒法抹去,她這身手,要是殘了,那就更完美了。
唇角,不經意勾起一絲微笑。
角落裡的葉薇臉色蒼白,長發凌亂,月白色的睡袍在她身上顯得過於寬大,襯得她很嬌小,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沒有過去的風情萬種,也沒有鋒芒畢露的聰穎,更沒有過去王者的霸氣。她只有恐懼,茫然,怯生生地看著這個世界,又因為本能反應,覺得這個世界和自己格格不入,總有人要殺她。
她不安,她焦慮,不敢和人靠近。
曾幾何時,葉薇臉上會有這樣的表情,墨玦心中翻江倒海,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很安靜地看著她,也不說話。
葉薇也不說話,只是防備地看著墨玦,不敢靠近他,地上涼,她沒穿鞋,白皙豐盈的腳踩著黑白相間的大理石上顯得特別的好看。
墨玦一句話沒說,也不安慰她,起身,出去!
葉薇緩緩地舒了一口氣,他終於走了,她怕他,這個男人的眼神對普通人群有一種很強的威脅,好像隨時等待狩獵的豹子。
他一來,整個房間的氣氛都變得很詭譎,他一走,壓在她心頭的巨石又鬆開了。
葉薇拍著自己的胸膛,臉上不免出現一點點喜悅,突然門又打開了,她像是受了驚嚇的兔子,本來走到床上了,卻有敏捷地退到一邊。
墨玦端著飯菜進來,放在桌子上,回頭,淡淡道,「薇薇,過來吃飯。」
薇薇,這是她的名字么?葉薇很茫然,心裡暗忖,還挺好聽的,她防備地看著墨玦,他不太懂得什麼叫柔情蜜意,這語氣已是他儘可能的溫軟了。
可對葉薇來說,他還是太具有威脅性了。
她一邊防備地看著他,眼光偶爾漂浮不定,落在豐盛的飯菜上,毫不掩飾自己眼裡的垂涎,她獨自有點餓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不高興地撅著嘴巴。
這一幕落在墨玦眼裡,瞬間溫軟,太可愛了,她和他就像是小白兔和大灰狼,大灰狼拿著一根蘿蔔丟給小白兔,告訴小白兔說,給你吃的,小白兔餓極了,又怕大灰狼,不敢靠近。
它怕等自己吃完了,大灰狼把它自己也給吃了。
墨玦也不強求,起身,出了房間,葉薇的殺手本能依然在,她聽得出,他走遠了,她興奮地奔過去,好豐盛的一頓飯菜。
她來不及坐下來,拿起叉子插著牛排很沒形象地往自己嘴巴里送,飯菜都熱著,很好吃,墨玦很細心,給她準備了一頓豐盛的飯菜,旁邊還有一聽果汁,葉薇一邊吃飯,渴了喝果汁,好似幾十年沒吃過飯的人一樣。
隔壁的房間里,墨玦看著屏幕,唇角勾起快樂的弧度。
原來她吃東西這麼沒形象,也能是餓壞了,她已睡了七天,光打營養針是不夠的。越看越覺得可愛,墨玦幾乎是貪婪地看著屏幕中的人兒。
她現在很怕他,這沒關係,只是她的本能反應罷了,等相信了他,就好,他有的是時間,慢慢等。
他已經讓別墅中所有人暫時另外找居所住,誰也不準靠近這裡,連墨曄也被他氣得到另外一所別墅住了,諾大的建築中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他是她第一個見到的人,她要他深刻地記住他,不準忘記,記憶空白沒關係,他就要強力在她的記憶里,印上自己的痕迹。
三個人的飯量都讓她吃下去了,連果汁也喝得一滴不剩,墨玦沒見她開口說過話,他只能慢慢等。
葉薇摸著自己鼓起來的肚皮,吃得好舒服,臉上不免得露出笑容,轉而又聽到腳步聲,葉薇趕緊站起來,又閃到窗邊的角落裡,防備地看著墨玦進來。
她風捲殘雲的形象早就在他腦海里,一看桌上的狼狽他還是忍不住微笑,葉薇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也有點尷尬,紅了臉,但依然很固執的防備著他。
「墨玦,這是我名字,你記住!」墨玦淡淡道,收拾了桌子,端盤子出去。
葉薇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墨玦?他和她是什麼關係?感覺得出他很有威脅性,但他又沒傷害她,他是她的誰?為什麼沒說呢?
葉薇腦海里一堆問號,又不知去問誰,她到外面露台上,這是二樓,露台上一張桌子,兩張沙發,桌子上有一個煙灰缸和一個銀色的小公仔,布置得剛剛好。
站在露台上能看到海,海風輕吹,棕櫚樹一排一排,高大又漂亮,還有沙灘上有五顏六色的遮陽傘,遠遠看去宛若五顏六色的明珠,沙灘上有很多人,有的在嬉鬧,有的在曬著日光浴,有人的海里游水。
陽光燦爛,她看不清他們的臉,可心裡卻安定得多了,總覺得人多的地方很安全,起碼有人氣,不止有墨玦一個人,她心裡也沒那麼害怕了。
她舒舒服服地看著遠處玩樂的人們,努力讓自己都記住這一幕,因為記住了,腦海里就沒那麼空白,不至於什麼都想不起來。
起碼,她現在知道,有一個叫墨玦的男人,還有一群很熱鬧的人,還有風景如畫的小島。
遠處,墨老大躺在遮陽傘下,望遠鏡卻只對著樓台上的葉薇,看了一會兒,問身邊的克萊爾醫生,「確定她什麼都不會想起來嗎?」
「確定!」克萊爾醫生沉聲回答。
「很好!」墨老大面無表情地看著大海,危險地眯起眼光,「她的身手和智商還在,如果能反過來幫我,簡直如虎添翼。」
克萊爾醫生一愣,淡淡一笑,「二公子不會同意的。」
「哼!」墨老大冷哼,「小玦真他媽的瘋魔了。」
440
一連三天,墨玦都以這樣的方式和葉薇溝通,早上,送上一份營養早餐,問她可有不適,她不回答,他也不勉強,安靜離開。
中午和晚上,他同樣也會送來午餐和晚餐,依然不說話,偶爾夜深了,她肚子餓了,他會及時送來一份清淡的夜宵,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不僅如此,墨玦更是給她送來一大箱子新衣服,新鞋子,女孩子必須的衣裳,包括內衣褲他都為她準備妥當了,掛了滿滿一柜子。葉薇一直很防備他,即便他一日三餐不停地送,也會和她說話,可葉薇從未和他說過一句話,只是像倔強的小獸般盯著他。
墨玦在葉薇這事上的耐性素來不佳,這一次卻相當的意外,非常的和善,不會在她面前發脾氣,總是靜靜的來,又靜靜地走,沒有唐突了她,更沒有強迫她。
葉薇覺得很奇怪,墨玦送來新衣裳后離開,她曾經打開柜子看裡頭的衣服,有毛衣,有裙子,也有休閑服,襯衫牛仔褲,還有各種搭配的小飾品,葉薇很喜歡這些衣服的風格,感覺穿在自己身上一定很合適。可她也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柜子里除了她的衣服,還有男人的衣服。
純一黑色,有西裝,有休閑服,更多是勁裝,衣服不多,相比於諾大的柜子,衣服倒真的顯得少,反倒是她的衣服喧賓奪主,把他的位置都佔據了。
葉薇猜想,這房間原本是他的卧室,這兒的風格和他很相似,這柜子的衣服更是說明了一切,那他到底是她的誰,又為什麼會讓她住在他的主卧室中?他又住在哪兒?
葉薇很茫然,很不喜歡這樣胡思亂想,她的腦海里只有墨玦這麼一個人,雖然經常在陽台上看見沙灘上人來人往很熱鬧。
可是,她看不見他們的臉,對葉薇空白的記憶來說,墨玦是她唯一記住的人,她不免得猜測他的身份,她的身份,想了無數個可能,她很想問墨玦,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不想去問,潛意思地避開他。
她的種種反應看在墨玦眼裡都覺得非常的好,這是就是她要的效果,他故意遣散所有人,故意一天到晚出現在她面前,無非是想讓她深刻地記住他。
只能記住他,不許記著其他人。
這是他的執著,甚至連墨曄的命令他也可以違背,不願意離開這座島,他一定要讓葉薇愛上他,一定要,這是他唯一的信念。
每次看她防備和茫然的眼神,他有憐惜也有心疼,卻從不曾後悔,他不知道以為他會不會後悔,但起碼,這一刻,他是滿足的。
泡著一杯咖啡,坐到沙發上,看著屏幕中的她,那麼生動的表情,那麼真實的眨眼,他已覺得很滿足,更何況,她就在他隔壁,走過去只要幾分鐘,她就是他觸手可及的地方,沒有什麼比這一點更令他滿足,興奮了,這是他此刻最真實的感覺。
有點沉重的快樂!
但起碼,總比過沒有的好,不是嗎?
這一天早上,墨玦特意不給葉薇送早餐,她起床的時間很準點,平常她起來梳洗完畢后,墨玦肯定端著早餐在餐桌上等著她了。
他會招呼她過去用餐,她不會和他說話,他也不勉強,斯文有禮地退開,等她吃完了,他才會進來收拾,曾有一度,她很想問他,你是不是我家的傭人。
不然怎麼會專門負責她的衣食住行又不和她說話呢?然而,這樣的假設連她自己都知道不可能。
這一天梳洗后,不見墨玦的蹤影,葉薇有點不安,胡亂地猜測,他為什麼還沒有來?她肚子餓了,這是她最真實的想法。
也許他有什麼事情耽擱了,葉薇安慰自己,若無其事地坐到床上,隨意拿起一本雜誌看,這是一本娛樂雜誌,而且是西方娛樂雜誌,純英語,她看的懂,也看得漸漸有味,無意中看到葉三少和程安雅的結婚照,她也只是一掃而過,暗自嘀咕,「挺配的!」
墨玦撐著下巴看著她的一舉一動,自然知道她在看葉三少和程安雅,他不阻攔,他甚至是有意的,葉薇的漠然在他的意料之中。
克萊爾醫生曾經說過,她恢復記憶的機會已是微乎其微了,除非有奇迹發生,他一直對克萊爾的醫術很自信,他是這方面的專家。
可今天看了葉薇的反應才知道,這手術當真很成功,她看著葉三少和程安雅看似看著普通的一對情人結婚而已,不為他悲,也不為他喜。
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那笑意有著淡淡的涼薄,有些譏誚,也有點深沉,看得出,他心情不算極好,這分明是他要的,他卻不是極興奮。
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好似蠶絲繞著心臟,一層又一層,透不過氣來。
唯一值得高興的便是,他總算聽到她的聲音了,當真不容易啊,這麼多天了,第一次聽到她說話,她總是沉默的,對一切都很防備。
葉薇是個很聰明的人,儘管記憶被洗去了,她依然有著超常的智商,她知道怎麼樣對她最好,所以她總是很沉默地防備著他,更多的把眼光投在周邊的環境中。
比如說,她會看著海邊的人熱熱鬧鬧地玩,但不發表意見,她會靜靜地吃他送來的飯菜,不會發問,總是好奇又防備地觀察著。
他明白她的心理,正因為明白,今早他反常了,不再給她送早餐。
一本雜誌看完了,離墨玦平常過來的時間已過了快一個小時了,葉薇開始有點焦慮了,漆黑的大眼睛時不時地看向門口,像極了渴望愛護的孩子,那眼神,令人不能抗拒,他生生忍住。
葉薇放下雜誌,在房間里煩躁地走來走去,猜想著他為什麼還不過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是不是不要她了,不再照顧她了?
她慌了手腳,這可不行,她就認識他一個人,若是他丟下她,她一個人要怎麼辦?雖然她看著熱熱鬧鬧的海岸很羨慕,可畢竟那是陌生地,她不熟。
雖然防備著墨玦,可他畢竟是她最熟悉的人。
而墨玦這邊卻心情愉快地看著葉薇焦慮不安,很享受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她越是不安,說明她越是會深刻地記住他,越是發覺她少不了他。
這便是他的目的!
心理學上有一個例子,一名馴獸師想要馴服一頭豹子,他把豹子隔離了,天天給她喂得飽飽的,又帶著它四處遊玩,享受自然的空氣,連續半個月後,馴獸師突然一反常態,把豹子關在牢籠中,不給吃,不給喝,也剝奪了自由,讓那豹子在牢籠中撞得頭破血流,最終才施施然出現,繼續他的馴獸工作,自此之後,這頭豹子異常的乖順。
這個例子和他們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就是馴獸師,她就是豹子!
墨曄打開房門就是看見他一臉得意地看著大屏幕,墨玦剛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沒發覺他靠近,關了大屏幕,就開著電腦上的小屏幕,「哥,你怎麼過來了?」
「真出息啊,一天到晚就看著一個女人過日子,你真想我一拳打死你是不是?」若沒看見這一幕,也許他的怒氣還沒這麼高漲。
一看氣不打一處來,他太縱容墨玦了。
「我自有打算!」墨玦應道,掃了屏幕一眼,確定葉薇還在,他問道,「哥,你找我有事?」
「你有幾天不理世事了?」墨曄沉聲問,拉過椅子坐到他對面去,「你想浪費多長時間?小玦,我縱容你留下他,縱容你洗了她的記憶,不代表我會縱容你陪著她一起耗著,虛度光陰。」
「你要我做什麼?」墨玦淡淡道。
墨曄眉心一擰,略有不悅,「你別忘了,你也是黑手黨教父,我明,你暗,別什麼都不管,為了一個女人像話嗎你?」
墨玦輕鬆往後靠,輕笑道:「哥,其實你沒有我,一樣能把黑手黨管理得很好!」
「胡扯!」墨曄冷喝,危險地眯起眼睛,「小玦,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要離開哥哥?」
墨玦沒有猶豫,搖頭,「當然不會!」
「那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墨曄沉聲問,他就知道那女人會壞了事情,果然如他所料,他這弟弟已不想過去那般有鬥志了。
愛情這東西,果真是毒藥,能讓人連靈魂都出賣!
可惡!
他極後悔讓墨玦留下葉薇,即便是洗去記憶,他也寧願守著她。
「哥,我該做什麼,我不該做什麼,我自己知道,你放心。」墨玦輕聲道,「總不能全年無休吧,就當給我一個年假。」
「哼,借口!」墨曄不悅極了。
「我說真的。」墨玦重複說道,看著屏幕中的葉薇,「我只想讓她先接納我,離這一步已經不遠了,我不想前功盡棄。」
「你……」
「哥哥,該我去做的,我會去做的,你別操心,分寸我拿捏得好。」墨玦沉聲說道,「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墨老大深深地看著他,他並不擔心墨玦會背叛他,這麼多年相依為命,墨玦是什麼性子的人,他比誰都清楚,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背叛他。
他只是很介意,葉薇的介入,讓他無視他的存在,這感覺好像……他們兄弟一直親密無間長大,自從認識葉薇十一,有些不同了。
他有點極度葉薇,搶走了他的弟弟,他素來疼他,墨玦凡事以他為重,這麼多年的兄弟情,突然介入一個女人,他很不爽,特別在他眼裡,他弟弟是完美無缺的,葉薇卻三番兩次地傷害他最寶貝的弟弟,簡直罪不可赦,所以墨老大很不待見葉薇。
這多多少少有點自己寶貝被搶走的不爽心理。
「先不說這事,這個女人的身手還沒忘記吧?」墨曄問。
墨玦不動聲色地握緊拳頭,「哥哥想說什麼?」
「我問過克萊爾醫生,他說過她只會失去記憶,其餘的全無影響,我在想,如果她愛上你,肯為我們所用,那就非常完美,用她反過來對付第一恐怖組織那些人,這主意不錯。」墨老大素來無表情的臉,更平靜了,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不行!」墨玦沒多想,下意識反對,墨老大銳利的眼光掃過來,冷笑問,「為何反對,這是不錯的點子。」
「哥,別這樣!」墨玦淡淡道,「有銀面了,不需要薇……不需要葉薇,再說,她什麼都忘記了,對我們也沒什麼幫助,要殺人,讓銀面去就好。」
「你不捨得?」
「不是!」墨玦紫眸一片堅定,「不是我不捨得,只是我不想!」
「小玦,她搶走我的弟弟,害得我弟弟終日無所事事,守著她浪費時間,我總要從她身上要回點什麼,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你得到一些東西,就要付出一些代價。」墨老大冷酷道。
「她已經付出代價了!」
「不,她沒有,那是對你而言,對我而言,她搶走了我的弟弟,而她並無損失。」墨老大冷笑道,環胸,自有一份貴族式的矜貴和氣度。
「哥……」墨玦無力地喊了聲,挑眉,「我只是想要休一個長假,這樣也不行?」
「你是你,她是她,別搞混了,若是葉薇和十一能為我們所用,對付第一恐怖組織,起碼能減少三年時間。」
「不行!」墨玦執著地看著墨曄,淡淡道:「你說吧,你要我做什麼,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