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誰的笑容掩含絕望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南方實在無法將他與為害c市多年的第一大集團h2的領導人聯繫在一起。

「你就是陳昱？」

那個年輕人笑道，「怎麼，在c市你還聽過第二個陳昱嗎？」

南方清了清嗓子，緩緩道，「不管怎麼說，如今我既然來了，那麼就請你把我母親放了。」

南方的這話一出，旁邊的幾個穿黑衣的男人不禁笑了，「老大，怎麼會有這麼天真的小姑娘，進了咱h2，有哪一個是豎著出去的？」

陳昱也笑了，許是南方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他笑得斷斷續續，一邊笑一邊用手掩著咳嗽。

「小姑娘，你還沒成年吧？高考了沒？」

聽到他們的話，南方氣的忍不住發抖，「你們，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的人？這個世界待你們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做這些令人髮指的事？」

陳昱緩緩笑了，「是啊，這個世間待我們不好嗎？兄弟們，你們說這個世間待我們好嗎？」

另一個男人出來說道，「好，怎麼不好，好到被世人紛紛嫌棄，真心被人隨意踐踏，這還不夠好嗎？」

這話一出，旁邊的紛紛大聲笑道，「對啊，看這世界待我們多好啊。」

南方強忍著心中的不適，「那是你們沒有看到這個世間好的一面，大多數的人還是善良的，只要大家真誠待人，這個世間還是充滿善意的。」

陳昱低頭緩緩轉動著手上的戒指，隨意的道，「好久都沒有見到這麼可愛善良的小姑娘了，行了，把她關進去，記得和之前那個女人分開。」

「你們把我母親怎麼樣了？她有沒有事？」

陳勇陰測測的笑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你母親有沒有事了？」

坐著的陳昱似是累極了，只擺了擺手道，「行了，關著吧。」

多年後的南方回憶起那一晚時，心中都是抗拒的。她也是在那一晚上才終於知道人心可以涼到什麼程度。

首先南方被關進了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里，由於是在森林中，所以屋子很簡陋，地上堆滿了稻草，隱約可以聽到蟑螂還有老鼠亂竄的聲響。

大約是感覺她一個人逃不出去，所以陳勇將她關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綁住她的雙手雙腳。

夜深時分，南方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她將臉深深地埋在雙臂間。腦中想著也不知道母親被關在哪裡，父親有沒有按照定位系統找到這裡。

正思慮間，南方隱約聽到黑暗中傳來的女人掙扎的聲音，「你放開我……」

後續還有男人不懷好意的笑聲，「乖，寶貝，放心，待會兒就放開你。」

「混蛋，你們要幹什麼？」

南方聽得出來這是自家母親的聲音，她趴在門前，大聲叫道，「媽，是你嗎？你在這裡嗎？」

伴隨著南方這話的出口，緊接著是衣服的撕裂聲以及男人的壞笑聲。南方頓時慌了，「放開她，你們要幹什麼？」

外面的人沒理會南方的喊聲，他們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這是溫暖的叫罵聲，由於從小家教良好，所以她從小就不會罵人。

南方知道，外面那個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她使勁的拍著房間的門，眼淚開始止不住的流，「你們放開她呀……」

可是不論南方如何嘶吼，外面都很快傳來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叫罵聲和男人的低吼聲，南方聽著那些聲音，只感覺自己的心一瞬間冰涼到了谷底。

溫暖的叫罵聲越來越弱，南方知道她的母親，她從小驕傲，剛才明明聽出了自己的聲音，卻還是當做沒聽到，她知道，她不想讓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暴露在自己女兒的眼下。

終於，外面沒聲音了，靜得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南方靠在門上，一雙眼睛冰涼的可怕，雙手更是因為擊射門板而變得血跡斑斑，那一刻，南方從來沒有那樣絕望過。

一牆之隔，外面是母親在受辱，裡面是女兒在苦苦哀求。

不同的地點，可都是一樣的絕望，一樣的心如死灰，一樣的目光冰冷。

不知什麼時候，南方靠著的門突然開了，南方抬起那雙冰涼的，絕望的雙眼看向門外。只見門外的中央躺著一個女人，女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撕碎，下半身更是被血跡浸染，只有臉上還殘存著未乾的淚痕。

南方一步一步走向溫暖，然後緩緩跪了下去，她將溫暖輕輕的抱在懷裡，柔聲問道，「媽，囡囡來暖暖你，好不好？你不要哭，囡囡會心疼的。」

溫暖的眼神只是看著那一團黑色的天際，她說，「囡囡，媽的心冷了，暖不回來了。囡囡不要心疼，媽不疼的。媽只是突然間累了，想睡一會兒。」

「囡囡不要打擾媽媽休息，好不好？」

南方拚命的搖頭，「不好，你不要休息，再等一會兒，只要一會兒，我們就回家了。」

聽到「家」這個字后，溫暖本來已經沉寂下去的眼神突然間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囡囡，媽回不去了，從此以後那個家我都回不去了。」

南方胡亂的抹著溫暖臉頰上的淚水，「不，我們會回去的。我帶著你回去，你不要放棄希望。媽，我求你了，你不要離開我。」

說到最後，南方已經有點語無倫次，「媽，我還沒告訴你吧，這次的znbf競賽我又得獎了，還是特等獎哦。媽，等我們回去了我給你看獎盃好不好？媽，求你了，你別睡，我還有很多很多話都沒有給你說呢……」

「囡囡，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這一生能遇到你父親，還有你這樣一個女兒，一直都是我這一生最引以為傲的事……」

說罷，溫暖緩緩閉上了眼睛，她在自己這最後的一生中看到的風景是天邊無邊際的黑。她想，也許這就像自己這最後的一生，帶著永無止境的黑走向死亡。

南方握著溫暖的手漸漸冰涼，她慌亂的給溫暖暖手，「媽，你手怎麼這麼冰涼啊，你以前可是最怕冷了，不過沒事兒啊，囡囡給你暖暖就好了。」

可是，無論南方怎麼暖，溫暖的手還是沒能暖起來。

「媽，其實我也是啊。遇到你們做我的父母，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

南方忽然覺得臉上一片冰涼，她抬頭一看，卻發現竟然下雪了。

看著漫天的雪花，南方笑了，笑得眼神冰涼，笑得渾身發顫，笑得異常平靜，笑得……淚流滿面。

「媽，你看，下雪了呢。」

－－－－－－題外話－－－－－－

寫這章的時候特別難過，期間幾次紅了眼眶。溫暖一直是我很喜歡的一個人物，但卻給了這樣一個結局，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在番外里寫一寫南風和溫暖的故事，權當彌補給的這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