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只是時間不夠

「你只要出了事，我會拿自己和賀正天的命給你陪葬。這是我賀家和傅家欠你的。」賀銘川坐在床邊，手裡拿著那盒毒藥，看著她臉上的眼淚一字一字說道。

傅毅害死她的父母，賀正天害她。

「……」

顧念恩獃獃地站在那裡。

賀銘川繼續說道，「有時候全身而退很難，但殺個人卻是件很容易的事。」

想從賀正天手裡一家團聚或許很難，但同歸於儘是簡單的。

她一死，他也要付諸生命？

「我不會死的。」顧念恩衝上前搶過他手裡的藥盒就丟到垃圾筒里，雙眸堅定地看著他，「就算我被折磨得只剩最後一口氣，我也會撐到你來救我！」

她知道，她去泰國一定會被賀正天折磨。

但她會撐下去，不為自己，是為他。

「……」

賀銘川沉默了，坐在那裡雙眸定定地凝視著她的臉，驀地，他低頭，一個人默默地把拿出來的藥包再塞回背包里。

那動作讓顧念恩想起以前小時候，出門旅遊時，爸爸媽媽給她整理行李的樣子……

顧念恩的眼睛頓時更加酸澀了，上前按住他的手，「賀銘川，對不起。」

她的眼淚從眼睛里落下，滴在他的手背上，

晶瑩的一顆，在他的手背上化開。

賀銘川低著頭，黑眸直直地盯著手背上的眼淚，臉上的輪廓繃緊，淡淡地反問一句，「對不起什麼？我說了，兒子我也有份。」

「我知道我受折磨，你比我痛苦，我對不起的……是這個。」

顧念恩哽咽地說道。

她對不起的是他的這份痛苦。

換位思考，如果要她眼睜睜看著賀銘川去受折磨，去被虐待，她做不到，她會歇斯底里……

可賀銘川卻是默默地為她收拾背包。

聞言，賀銘川緩緩抬起眸看向她，黑眸深邃，有黯淡悲傷顯露，像個受了傷的孩子，嗓音低啞，「只是時間不夠。」

「時間？」

顧念恩近距離地看著他的雙眸，有些莫名。

「和你呆在一起的時間不夠，遠遠不夠。」賀銘川看著她，猛地一把將她攥到自己身前，薄唇覆了上去，大掌隔著白色浴巾撫上她的背一路往上，摸到她長發上滴下來的水珠……

時間不夠。

是不夠。

怎麼夠呢，太少了，他們還沒正式開始一家幸福的生活……

「我一定會活著。」顧念恩坐到他的腿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柔軟的唇貼著他的，眼淚滑進兩人的唇間，苦澀極了，「賀銘川，我會活著回來，等你帶我回國內，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賀銘川的眸子一深。

他一把將她壓倒在偌大的床上，欺身而上，低頭在她的唇上輾轉反側，反覆吮吻，恨不得汲取走她身上所有的香氣……

「唔……」

顧念恩被吻得輕吟出聲，五指插－入他的發間，忘我地回應他的吻。

賀銘川纏－綿地吻著她的唇，指尖劃過她的浴巾。

這是四年來，顧念恩第一次敞開心扉地和他在一起。

這種感覺真好。

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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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顧念恩沒有半點睡意，她期盼著天早點亮起來，讓她能早點見到兒子；她也期盼著天慢點亮，她能和賀銘川多相處一些時間。

一分鐘也好。

一秒也好。

賀銘川靠著床頭，顧念恩則靠在他的胸膛，兩人的手緊緊相握，十指相扣。

「你記住，我能支撐到你來救我，所以，你不要急。」顧念恩盯著他手上的戒指說道，聲音柔軟，「所以，你飯要按時吃，覺要按時睡，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要照顧自己的身體。」

「顧念恩。」賀銘川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你愛我么？」

「愛。」顧念恩果斷地答道。

「愛誰？」

「愛賀銘川。」

「誰愛賀銘川。」

「顧念恩愛賀銘川，顧念恩LOVE賀銘川。」顧念恩被自己肉麻到，輕笑一聲，是因為分別所以賀銘川這麼黏她？

忽然細微的響動聲響起，顧念恩從他懷裡坐直，只見賀銘川手裡拿著一支錄音筆，黑眸定定地看她一眼，「提神醒腦的良藥。」

顧念恩的胸口狠狠一抽，既心疼又覺得暖暖的。

「這方法好，我也要，還有錄音筆嗎？」顧念恩問道，越過他想去拿錄音筆。

「不行。」賀銘川攔住她。

「為什麼？」

顧念恩不解地反問。

「聽不到我的聲音你能更加想我一些，這樣，你能支撐得久一些。」賀銘川低沉地道，聲音強勢而嚴肅。

「……」

這也行嗎？

顧念恩努努嘴，「自戀狂。」

「證據證明我不是自戀。」賀銘川晃了晃手中的錄音筆，他把她剛剛的聲音已經全部錄下來了。

顧念恩笑笑，又倒回他的懷裡。

賀銘川一手摟著她，一手握住錄音筆，沉聲道，「過去以後，你就只能靠自己了，小聰明多動一些。」

「我只有小聰明么？」顧念恩反問。

「不。」賀銘川擁著她，「你有時候聰明起來讓我都害怕。」

「真的嗎？」

顧念恩問道。

賀銘川擁住她，低頭在她的發上親吻了一下，手緊緊地抱住她，「不知道下次抱你是什麼時候。」

顧念恩聞言，越過他拿起桌上的手機調到自拍視頻模式，床上的兩人入鏡，顧念恩穿著賀銘川寬大的浴袍，賀銘川則是露出性感的胸膛……

顧念恩一手靠著相機揚高45度拍攝，人則是小鳥依人地靠在賀銘川的胸膛上，朝鏡頭做了一個飛吻。

接著，顧念恩就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求助賀銘川，「要不你說點什麼？」

手機屏幕上，賀銘川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無聊。」

「怎麼，錄音筆就不是無聊了？」顧念恩問。

「當然，你的聲音是最動聽的。」賀銘川理所當然。

他什麼意思？她這張臉就不好看，所以入鏡拍視頻就無聊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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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顧念恩再怎麼不想天亮起來，到了時間，陽光還是從窗外照射進來……

顧念恩賴在床上，雙手緊緊擁著被子。

賀銘川已經起床，伸手穿著嶄新的襯衫，深色西裝，修長的手指優雅地繫上領帶，渾身散發著逼人的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