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來到鄭府
沈駟君微微別過頭,他面色有些局促,耳邊的紅出賣了他此時的心緒謝詩筠同樣臉色微紅,沒再說什麼。
只有四喜在一旁看著,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
老闆娘也是個八卦心,笑著走到二人跟前打趣,「公子小姐好一對金童玉女,我看著可甚是相配了。」
「老闆娘你誤會了。」
沈駟君向老闆娘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與謝詩筠並不是那種關係。
謝詩筠聽后眼神微暗,明明是她想要聽到的回答,可為什麼心裡卻感覺有一處塌陷了。
老闆娘知趣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開始讚賞謝詩筠。
沈駟君的審美確實很貼合謝詩筠,一身青色的廣袖留仙裙,襯托得她膚白如玉,似乎有一種仙氣環身的感覺。
老闆娘很是善心,在裡間的時候,幫謝詩筠仔仔細細擦拭了一遍頭髮又盤好了髮髻,化了個淡妝。
「那就這身了,四喜把錢給老闆娘。」
老闆娘收了銀子笑得見牙不見眼,「小姐,您的衣服都濕著,也不好帶走,不如您留個地址,我讓人整理好了下午給您送到府上去。」
這下可讓謝詩筠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總不能直接說自己的家是皇宮吧。
就在她糾結該怎麼開口的時候,沈駟君說道,「福運南大街沈府,這東西你收著明日交給守門下人就行。」
沈駟君把扇墜取下遞到老闆娘手裡,老闆娘眼珠一轉立刻就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了。
隨後態度比方才更是恭敬,俯身說道,「是,公子放心一定完璧歸趙。」
謝詩筠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她想著那這衣服估計她要拿回來估計得耗幾天。
沈駟君微微俯身在她耳邊說道,「明日下朝後殿下在大殿右側長廊等我,我將衣裳還給殿下。」
謝詩筠點了點頭,「那麻煩沈大人了。」
說這話的時候謝詩筠是強裝鎮定,沈駟君方才耳語時,呼吸噴薄在她的耳畔,一時間亂了她的心神。
「沈大人我們還有事,就先行離開了。」
「還是我互送小姐過去吧,小姐不曾出過家門,許是會繞許多不必要的彎路。」
「也好,多謝沈大人。」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謝詩筠和四喜重新坐回到馬車上,沈駟君倚靠在車廂上,問起謝詩筠此次出宮的目的地是哪。謝詩筠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告訴了沈駟君她要去鄭府。
「我知道了,墨行,調頭去鄭府。」
馬車在街道上行進,周圍的百姓都連忙避開。
謝詩筠撩開窗帘看著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街道,只感嘆這方是生活該有的模樣。
她前世生於深宮,嫁入院府,從未有過機會和這京城有過真正的接觸,原來京城是這般繁茂富饒,生機勃勃。
「四喜,如果能有機會,我真想一直不回去,就當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百姓,逍遙自在一生。」
四喜看著謝詩筠眼裡溫柔希冀的光,不忍心打破她難得的幻夢,只是點點頭不再說什麼。馬車外的沈駟君聽后,眼神微變又恢復如常。
「小姐,鄭府到了。」
沈駟君這次只是替她掀開車簾,並沒有再做其他。謝詩筠下車後站定,眼前是一處朱紅大門,旁邊是青灰的高牆。
大門上掛著烏黑的牌匾,看著有些年歲了,上書「鄭府」兩個金漆大字。
「這便是我的母族嗎?」
謝詩筠輕聲呢喃著,她對這裡沒有印象,她一直都不曾來過,這裡是她母親生長起來的娘家,對她來說卻分外陌生。
「小姐,既然到了那我就告辭了,小姐處理完事情之後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說罷沈駟君上了馬車,漸漸淡出了謝詩筠的視線之中。
謝詩筠走上前,果不其然被門口的守門下人攔住。
「我是十六公主謝詩筠,也是鄭家當任家主的外孫女,此次出宮特來拜見,還望代為通報。」
謝詩筠拿出證明自己身份的物件以及皇后的腰牌。那下人看了一眼,「請稍等片刻。」
過了一會兒,謝詩筠聽到大門緩緩打開的沉重聲音,從門裡首先走出來兩個人。
「可是我的小若兒回來了?」
謝詩筠一愣,這是她的乳名,在她的印象里已經多年不曾有人這樣叫過她,那個叫她的人也已經在她的記憶力模糊不清。
還未等她回過神,一個六十左右的老婦人在下人的攙扶下上前,一下子抱住了她。
待到謝詩筠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婦人正在輕輕地顫抖——她在哭泣。
「小若兒,我是你的外祖母啊,這麼多年了外祖母可算是見到我的小若兒了。」
這個正在哭泣的老婦人是她的外祖母柳老夫人,是她外祖父的正房妻子,她母親鄭瑤的生母。
而此時,她的外祖父鄭益站在大門處,用袖子擦著眼睛。
「外祖父、外祖母,我回來看你們了。」
謝詩筠被這氣氛感染也濕潤了眼眶,她活了兩世都沒有感受到如此濃烈的親情。
四喜在一旁看著,上前安撫柳老夫人。
「老夫人您別哭了,殿下回來是好事,您別哭壞了身子。」
在場的除了謝詩筠的外祖父母,還有她的三個舅舅和舅母。
有兩個都是柳老夫人所出,一個是她母親的哥哥,一個是弟弟,而另一個則是側室秦氏所出的她母親的四弟。
他們都為了謝詩筠的突然回來而感到驚訝和歡喜,他們從謝詩筠的身上看到了當年鄭瑤的影子。
想起已經故去的親人,他們都心中也難免傷感。
「母親,別哭了,小若兒回來還不快讓進府里,在門口讓人看了笑話。」
大舅鄭承責走上前勸慰柳老夫人,一行人走進了鄭府的大門。
「外祖父、外祖母,往年是我不多,一直都不曾出宮來鄭府看望二老。」
謝詩筠很是愧疚,前世今生她都沒有踏入鄭府一步,她自己當初拒絕了鄭府抱養的提議,才會在宮裡過得這般苦楚,也讓鄭府與她有著血緣的這些親人對她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