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晉身之階
「父親，你覺得這個程醫師怎麼樣？」寇芸站在一個黑須中年人身邊，施施然問道。
這中年人身高將近八尺，極其魁梧。只聽得他淡然一笑說道：「黃口小兒一個，沒什麼出奇的。」
「呃……父親，雖然這位程醫師，鯨吞牛飲，胡吃海喝，確實有些放浪形骸。但他的醫術，可是很不一般，心機也不小，您給他的評價，為何卻只是如此了？」寇芸頗為不解的說道。
「那小子的醫術確實沒得說，至於心機什麼的，他還真沒多少。」中年人嘿嘿一笑，從閣樓的窗口走了下來，到一邊倒了杯酒，邊喝著邊說道。
「父親，你說這話我就不同意了。至少，到現在我還想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跑到了咱們明前村來，折騰這些事。又是給咱們的村民診病，又要幫咱們獵獸。他真的只是需要那些藥材么？我怎麼都感覺不太像。」寇芸皺著眉說道。
「他要的確實不只是那些藥材，而是一個晉身之階。」中年人微微一笑說道。
「晉身之階？」寇芸怔了怔，越發不明白自己父親話中之意了。
「他的來歷，你應該很清楚了，寧遠村村民，左近百里唯一的醫師。他的事，想來你也知道一些吧。前些時日，他用自己的那一手醫術，愣是生生的把一個南都郡府來的貴人，從生死邊緣給拉回來了。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其實和後面這件事，有著直接的關係。」中年人帶著微笑施施然說道。
「呃，這，這當中還有聯繫？」寇芸沉吟了起來，咀嚼著父親話中之意。
「南都郡守府的規矩，向來是有仇必報，有恩必還。這個叫阿弱的小年輕，既然把他們的貴人救下來了，他們肯定是要還這人情的。你想想，如果換成你是阿弱，你在那個時候會要什麼樣的補償了。」中年人輕笑著說道。
寇芸恍然大悟，說道：「我明白了。如果是我，肯定是求那些貴人，帶著自己離開這個地方，到南都城去。這個小醫師，雖然在寧遠村已經是柱樑一般的人物了，但也只是在咱們這邊緣之地有點地位罷了。就如同井中之蛙，雖獨佔一池之水，又怎麼比得上在江河大洋激蕩來得更有前途了。所以，他那時要的肯定是讓南都的貴人們帶他離開。只是，南都的貴人們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帶回去的，至少他要有一技之長才行。所以，他才這著急的想提高自己的醫術。」
中年人喃喃說道：「這小子能越階殺敵，天賦確實驚人。其十七歲的年紀，已是武徒后階，也殊為不易，可稱年輕一輩翹楚。但這只是僅僅針對咱們這邊野蠻荒之地而言，真要把他放到南都那種地方。就他這天賦和實力，就完全不夠看了。但說到他的醫術，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昨日那情形，可不是一般的坐堂境醫師能做得到的。更何況他還只是坐堂境初階的醫師了。」
「想來南都的貴人們，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對他有所明示。難怪他這麼著急想要提升醫術，這一躍龍門的機會，可不是尋常可以有的。」寇芸感嘆了一句說道。
「醫術這東西，除了依書所學，就是要多磨礪，才能增進。多看病人，多碰病例，久而久之，醫術也就上去了。俗語有言久病成良醫，便是此理。寧遠村攏共也不過一二百口人，病患自然也不會太多。想靠著他們，把這醫術給練出來，顯然不可能。所以，他這才選擇走出村子，到別的村落，給人治病。當然，順勢收集一些藥材，以便他煉藥和研究藥理，那就更不錯了。」中年人微微一笑說道。
「父親，那咱們要如何應對他的所求了？」寇芸呢喃著問道。
中年人微微一笑，說道：「那自然是全力配合了。南都郡守府的人，還不至於因為吝嗇一個位置，而背上失信的名聲。這小子遲早是要去到南都的。宰相家僕七品官，咱們傻了才去得罪一個即將進住南都郡守府的醫師了。常言道，多個朋友多條道。這小子不僅不能得罪，還要盡量的示好。如果能讓他，欠下咱們一點香火情，那就更好了。」
「這個交給我來好了，我看他還是蠻好相處的。」寇芸微微一笑說道。
一夜平靜過去，次日一大早，寇家門外就聚集了一大堆來求診的村民。程思平用過早飯，施施然的到了迎客廳，開始了一天的行醫坐診。由於有了昨天的事迹，今天圍在寇家庭院中的村民比昨天更多了不少。除了有些是過來待診的病患，還有不少是跟著過來看熱鬧。人雖多，但有寇芸的親自維持，整個場面井然有序，一點也不見亂。
隨著一個個病人走了進來，又一個個歡天喜地的離去，時間一點點過去，一直到了晚上掌燈過了，外面還有十來個病人在等待。程思平這次沒有就此停診，而是用過晚飯以後，咬著牙又把這十來個病人清掉，這才停了下來。在這期間，他別的沒要，就找寇芸又要了兩壇他們家的私釀。因此，也讓寇芸給他安上了一頂酒鬼的帽子。
程思平要是知道這事，估計要大喊冤枉了。前世他因為肝和胃都不太好，所以基本滴酒不沾。穿越過來以後，為彌補這個遺憾，確實有點愛喝酒，但把他說成酒鬼，就真的過了。他之所以兩天喝了三四壇酒，並不是他真那麼好酒，而是他要藉助酒水中的靈氣，來補足他給人治病療傷過程中，損耗掉的那些靈氣。
歸元界靈氣充足，所以就算普通的果實都也帶有一些靈氣。所以，由它們釀造出來的果酒，裡面多多少少也會帶上一些靈氣。只是，這些靈氣一般都相當的少，是沒法作為補充之用。但寇家私釀比較特殊，那是嚴格按照秘方來釀製的，其中就用了一些靈果。所以，這種酒裡面富含著相當濃郁的靈氣，完全可以替代異獸肉，來補充他的靈氣消耗。
程思平偶然發現了這一點，這才開始酒不離口的。畢竟，相較於邊啃著異獸肉，邊給人診病而言，還是一手酒一手給人診病，來得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