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趕屍
趕屍，又名「走屍」。
古時多在湘西、苗疆一代盛行，其他地方倒是少見。
主要因為，那一代地處大山之中，崇山峻岭連綿，馬車出入不便。
據傳，趕屍需得在夜裡出發，白天便要休息。
趕屍匠說白了，在早期與普通的木匠、嗩吶匠等等，沒啥區別，大家學一門手藝，為的就是混口飯吃。
可隨著時代變更，這等落後的混飯技術越來越不被人所接受，慢慢的，趕屍匠也就越來越少了。
當然，還有一種說法，說是師父傳徒，要有兩大特點，一是長得丑，二是膽子大。
老叟要將自己大兒子羅天的屍體，運送回去，唯有用趕屍一法。
道門之中，也有此類術法。
要知道，東方術法，最早皆源於「黑巫」，黑巫術的出現，可追溯到上古時期。
膽子大好說，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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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長得丑，說白了就是生怕徒弟萬一結婚生子去了，也就不接這行當的生意了。
久而久之，這門手藝漸漸失傳，倒也可以理解，畢竟誰也不想承認自己是個丑逼。
這種最初出現的術法神通，便被稱為「黑巫術」。
黑巫術之所以沒落，很大原因，有兩方面。
第一方面，便是在傳承者身上。黑巫術的學習，需要傳承者有極高的天賦，能夠凝聚精、氣、神為一身，感知世間萬事萬物的變化，方能操控五行。
上古時期，人們見天有災害，有閃電、有雷火，萬事萬物皆有變化，心中膽怯，誤以為有神靈操控，認定這世間一切，皆有神明。
於是，開始學會用心念去感知，操控水、火、雷、電。
沒曾想，還真讓他們悟出來了，不少人有了操控自然力量的能力。
而道門術法當中，其實也有一部分，是以黑巫術的施術理念作為基礎，而後形成自我的體系。
這趕屍術，便是其中一種。
不過，此類術法，在道門裡頭，皆算作是不入流的小術，尋常道人也幾乎不會去學習。
就憑這一點，能做到的人，就少之又少。
第二個方面，就在於道門的崛起。
當年，張道陵張天師開宗立派，攜「天師法印」，奉皇帝之命盪掃天下群魔，先在蜀川之地，降八部鬼王，後於十萬大山，掃黑巫一脈，將黑巫教逼入十萬大山深處，不敢踏入中原半步，這才造成了黑巫術逐漸沒落，以至於後世無人知曉。
……
幾人從李家觀回來，坐在屋內歇息。
只瞧見九叔進入到房中，一陣搗騰，不多時，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古籍，看上去也就十來頁，上頭沾滿了灰塵，書頁都已經泛黃陳舊。
當然，要接觸此類的術法，十分容易，即便不是內門弟子，也可以學習。
九叔作為外門弟子，早年間也曾學過一些，不過隨著時間久遠，也漸漸遺忘不少。
若不是這一次為了幫老叟運送大兒子羅天的屍體，也不會想起這門術法。
九叔面色淡漠，沉聲說道：「這術法好學，沒啥難度，平日裡頭也用不上，我把它壓在箱子最底層了，喏……師弟，這本書送給你了，你這兩天學習一下，然後便可幫那老伯將兒子屍體趕回羅村了。」
李岩拿起書籍，大致翻閱了一下，果然……很簡單。
「對了，師兄，我聽說這趕屍還得需要依賴到一些工具？」
九叔拍了拍古籍上頭的灰塵，隨手一丟，丟在了桌子上。
李岩眉頭一皺，看向古籍上的字，赫然寫著「趕屍術」三字。
「師父，這就是趕屍術？」文才和秋生，有些驚訝。
可這大山之中，迷霧重重，濕氣太重，時間一長，這燈籠裡頭的燭火容易熄滅，一趟趕屍走下來，所耗費的心神較大。
漸漸的，通過改良，便開始用起了趕屍鈴。
九叔微微頷首，有些擔憂，說道：「師弟，這一趟，你自己出遠門，可要小心一些。」
「有的，趕屍鈴。」九叔嚴肅地說道：「不過……這玩意兒需要專門去煉製，我沒有，你可以在入山前，看看有沒有賣，買一個就好……」
古時趕屍，最早時候，是用紙糊的燈籠。
趕屍匠提著燈籠走在前頭，屍體跟在後頭。
「……」
九叔頓時沒再多說。
……
李岩一笑，說道：「師兄放心，這山路我還是走得習慣的，沒啥事，再者說了，那羅浩跟我一起呢！他熟悉山裡頭的環境，你們就放心吧！幫我打理好李家觀便可。」
九叔聽罷，沉默了一下，過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師弟，為兄還是提醒一下你，我早年間跟師父學習的時候，就有曾聽說，這湘西一代的大山之中，有不少妖魔鬼怪，那裡人煙罕見，又有毒瘴，你這一去，只怕是困難重重。」
「沒事，我有槍！」李岩淡定地說著。
有了一定的基礎，學習趕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古時的趕屍匠，收徒、拜師，名堂多，規矩多，章程也繁瑣得很，現如今這一門手藝幾乎都要失傳了。
年輕一代，哪裡還有願意當趕屍匠的？
李岩學習起來趕屍術，僅僅只用了一天的時間。
不，嚴格來說，是一個下午。
說白了，就是念咒、起屍、操控等等簡單的東西，這些術法跟道門的傀儡術相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所以，屍體必須要經過處理，方能上路。
李岩拿著蠟油，先塗抹在屍體的身上，來回幾遍，屍體變得光滑細嫩，看上去栩栩如生。
再念咒語，用符咒加持。
也難怪老叟找不到運送屍體的人，只能來李家觀求救。
準備好了一切，李岩去了老叟家裡頭。
羅天死了幾天，屍體也有些要腐爛的跡象，這種情況下，等到趕回羅村，只怕是體內的血水都要嘔出來了，一路腥臭味。
加持之後，這屍體三十天內，便不會腐爛，不過會變得僵硬無比，形同殭屍一般。
弄好了這一切，將屍體裝車，李岩和羅浩，便啟程上路了。
清兒姑娘十分戀戀不捨，還暗暗抹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