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世態炎涼
「說了沒錢，聽不懂人話嗎？」
嘭！
周辰被一腳踹了出去，胸口還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踢飛周辰的，是他的親舅舅。趙四方。
只是因為周辰問他借錢。
不多，二十萬。
對趙四方來說，輕而易舉，而且也應該借……
因為，當年周辰的父母去世時，留下了不少遺產，光是市區的那一套房子，就價值一百多萬。
彼時的周辰還未成年，這筆錢自然由趙四方暫時保管，按照法律規定，要在他十八歲之後如數奉還。
但，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周辰早看清舅舅的為人了。
父母的遺產，肯定早被他轉走。
今天上門，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五歲的妹妹病重，手術加上後續的住院費，需要二十五萬。
周辰沒敢多要，只想把手術需要的二十萬先拿到手，至於後續的住院費，完全可以通過打工來獲取。
可周辰沒想到，舅舅不僅一分錢不給，還把自己一腳踹飛。
「舅舅，算是我借你的行嗎，等以後我賺錢，肯定還給你！」
周辰從地上爬起，咬牙道。
「你還得起嗎？」
趙四方露出不屑的笑容，那副模樣，彷彿面前的不是他的親外甥，而是一條乞討的野狗。
「我肯定會還的！」
周辰甚至一邊發誓。
「趕緊滾吧，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
說完，趙四方『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舅舅！」
周辰哀求似的大喊一聲。
可任憑他怎麼開口，回應他的，只有一扇冰冷的鐵門。
坐在水泥台階上，周辰萬般無奈，只能試圖尋找其他的機會。
他掏出手機，往同學群里發了一條借錢信息，
半小時過去了，幾乎沒人回應。
兩三個回應的，都是問：是不是被盜了號。
讓周辰的內心無比絕望。
要是今天再湊不出醫藥費，醫院就會撤掉所有的儀器和藥物。
想到這，周辰滑了一下通訊錄，目光鎖定在一個電話號碼上。
這號碼的主人，叫慕雲薇，是他的妻子。
說是妻子，周辰與她見過面的次數，只有寥寥兩三。
若不是一紙婚約，說是陌生人也不為過。
在周辰最窮困潦倒的時候，是慕雲薇的交易，讓他拿到了救急的一萬元，並同意，只要將婚約持續三年，便能再拿到十萬的尾金。
這紙婚約的作用，只是為了幫慕雲薇，抵擋其他追求者。
向女人開口借錢難，向一個根本不熟悉的「妻子」借錢更難。
周辰按著電話號碼，猶豫再三，終究撥了出去。
為了妹妹，周辰願意放下所有尊嚴。
可，電話一直響了五分鐘也沒接通，周辰無奈一笑。
隨後，他的腦海里，又出現了一個號碼。
林菡。
周辰的前女友。
她的電話，周辰沒有存。
因為那11個數字，周辰倒背如流。
那個將大學最美好的四年，全給自己的女朋友，終究是抵不住金錢的誘惑，選擇了富二代。
周辰現在還記得，半年前的那天，自己提早下班回家，在出租房門口，看到的那雙男士皮鞋。
然後，當然是分手……
要什麼沒什麼的周辰，被富二代羞辱的無地自容。
曾一起許諾過無數誓言的女朋友，也與富二代一同離去。
「唉。」
周辰嘆了口氣，輸入了林菡的電話號碼。
「你是哪位啊？」
電話很快接通，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是周辰，我現在遇到點事，急需……」
話還沒完，電話就傳來了忙音。
萬般無奈，周辰準備到林菡的花店裡碰碰運氣。
花店是那個富二代開的，在整個濱江市的市中心。
聽說，光是租金，一年就達到了恐怖的五十萬，而開這個店的意圖也不是為了賺錢，只是無聊，打發一下時間。
拿出最後的二十塊，打了一輛計程車。
半個小時后，周辰出現在『暖意花店』的門口。
拍了拍胸扣的腳印，周辰邁進店裡。
一進門，周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時，店裡的鮮花，全都被撤掉，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的洋酒。
看裝飾，似乎像是在開派對。
這裡的一大半人，周辰都認識，其中還有他與林菡的大學同學，剛剛發的消息，想必這些人也看到。
「周辰，你是不是被盜號了啊，怎麼半個小時前，在群里發了一條借錢信息？」
有人扯著嗓子問道，明顯不是關心，是赤裸裸的嘲諷。
「該不會是，想參加林菡的訂婚派對，又沒錢買體面的衣服，所以想問大家借一點，湊一湊吧！」
一個濃妝艷抹，身材性感的女孩不屑的看向周辰。正是林菡的閨蜜。
據周辰了解，林菡和富二代能走到一起，就是她從中搭橋牽線。
「我不是來參加派對的，我找林菡有點事情。」
林菡要訂婚的消息，在周辰心裡產生了不小的波動，可這些事情，都沒有妹妹的醫藥費來的重要。
「難道你想搶婚？」
性感閨蜜故作驚訝，捂嘴輕笑道。
「就他也想搶婚？我可是聽說，那天秦川把小菡帶走的時候，周辰可是連屁都沒敢放一個！」
話音剛落，人群中又是傳出了不屑的嘲笑聲。
一時間，女生的輕笑，男生的冷笑，充斥著整個花店。
林菡更是一臉的嫌棄。
「林菡，我有事找你。」
周辰忽略掉眾人的嘲笑聲，快速走到林菡的身邊。
「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我跟你沒什麼交集，最好不要讓我男朋友誤會。」
林菡主動退了兩步，彷彿周辰身上有臭味。
「其實，我是想問你借錢……」
周辰咬著牙，卑微的道。
「想要錢找我啊，這花店都是我給小菡開的，你借個幾千幾百的，我還是能拿得出來！」
秦川從人群當中走出，故意摟住林菡，臉上全是戲謔。
周辰一愣，但為了妹妹，他豁出去了：「我想問你借二十萬，我妹……」
「憑什麼？」
話還沒說完，秦川就打斷了周辰。
「這……」
周辰咽住了。
是啊，憑什麼？
難道說，因為你搶了我女朋友，所以要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