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今生緣

換上早已經做好的男裝，將一幹事物貼身放好，走出小院，獨自在街頭閑逛，本想先到錢莊換些碎銀子，卻在無意間抬頭時看見一塊金燦燦的牌匾上題著「七寶齋」，心中疑惑非常：為何上一次逛街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我想了想走了進去，老闆是一個中年有點發福的老者，看起來很慈祥，見我進門時笑呵呵的問道：「這位客官想選點什麼？」

「您忙您的我隨便看看！」

入眼的金簪、碧玉還有木製飾品，做工雖然極其精緻可是彷彿缺少了什麼，我暗自搖頭。

「這位客官怕是眼光甚高，這樣您隨我到后間來！」老者的聲音響起，我點了點頭跟著老者來到后間，這裡相對於前面的珠光寶氣要相對素雅一些，稍等了一會兒，老者拿了一正方形的錦盒，錦盒上雕刻著蓮花圖案，走了過來，「客官，你看看這個。」

打開一看是一個玉鐲，晶瑩剔透中間還隱隱有銀光流動，周圍充盈著淡淡的光澤，彷彿有生命一般。我拿在手中細細把玩，這觸感竟讓我想起了洞中的玉台，心中甚是喜歡。

「老闆不知這玉是什麼價錢？」

「這價錢……」

「沒關係，您但說無妨！」

「不瞞客官，老身輾轉得到此玉鐲同時還有另外一管玉簫，均可堪稱絕世之寶，老身曾立誓若此生能遇見有緣之人便雙手奉上兩件寶物，只可惜直到現在也無緣得見有緣之人！」他搖著頭有些惋惜道。

「哦？那我倒想請教一下，如何才是您口中的『緣』？」

「客官稍等片刻。」老者說完又走了下去，不一會兒又捧出一個長方形的錦盒，錦盒上是同樣式的蓮花圖案，打開后裡面靜靜的躺著一管通體瑩白的玉簫，隱隱流轉著青綠色的光澤，簫的尾部還綴著一塊精緻的白玉雪蓮墜。

「這『緣』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實不相瞞這玉簫自打來到老夫身邊就沒有響過，這『緣』便是只要客官能吹奏一曲，老夫自當雙手奉上！」老者站在一旁恭敬地說道，目光中閃爍著期待。

聽了他的話我不知為何竟有一瞬間的蒼涼之感，似乎有某種情緒正待噴薄而出。我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后，伸出雙手虔誠的緩緩將玉簫取出來放在唇邊，輕輕送一口氣，簫聲圓潤飽滿卻又空靈清透，隨即悠揚的樂聲緩緩飄出，此刻腦海里意外的勾勒出了一幅畫面，白雪皚皚的山頂一株雪蓮迎風傲雪，泛著微微青光，仿若一個孤傲美麗的女子，寧靜而悠遠……

許久后老者才回過神來，看到只是的桌上一千兩的銀票和一抹遠去的背影，悵然失神低語道：「終於等到了……」

走出店鋪一邊撫摸著懷中的兩個錦盒一邊回味著剛才的一曲，曲子結束的那一刻連自己都為之一驚，因為吹出來的竟是自己從未聽過的曲子，而且完美的沒有任何瑕疵，宛若仙樂一般似乎有洗滌人心的能力。而且玉簫好似有生命一般，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它和我之間的情感流動，這樣的交流使得整首曲子都充滿了靈魂。這一雙玉器的確是無價之寶，那老者想必也費了不少周折才得以將它們保存至今，想不到自己竟然有此機緣，而且自己確實也愛極了那種靈魂相通的感覺，所以才不惜重金禮讓，雖然老者說得很清楚，不過我卻從來不願意虧欠別人，因為有些東西是我還不起的。憐惜般的將懷中的兩個錦盒越收越緊，沿著街道慢慢向河邊走去，忽然很想再次感受一下那番寧靜的風景。

站在河邊的涼亭中，看著身邊平靜的若耶河水，心中無比的安逸，似乎是離家多年的孩子終於找到了歸家的路，心情是帶著欣喜和忐忑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境，我只得將這一切奇怪的感受歸結到爹娘的忽然離開而讓自己有些過分的感懷了。

在河邊站了許久，直到日頭西斜，才最終邁出了離開的步伐，走在東街的主路上，忽然聽到前方一陣爭吵之聲，聞聲望去，那裡圍了許多路人，我駐足遠遠的在一旁觀望片刻，無心多管閑事，正要轉身走開，這時出現的一幕讓我生生頓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