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被挾上路
沒過多久,兩名黑衣人落到院子里,其中一個扛著一個布袋子,他們來到那男子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在他的示意下,放下布袋子,打開——晴娘的臉赫然出現在我面前,顯然是被敲暈了。
我佯裝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轉而看著對面的人,漫不經心的開口:「怎麼就這麼個相識月余的人,你想用她來要挾我?!你是太看不起我,還是太看得起她?!」在這樣的時刻,稍稍一點破綻就會敗得很慘。
「哦?那看來我是抓錯人了!」說罷向身後兩人揮了下手。
一把刀就架在了晴娘的脖子上,我漠然的低頭喝我的酒。
「既然無用就不必留了,左右今日我也不一定能活著回去,不如拉她作伴,殺!」聲音冷硬決絕,和他清雅的氣質大相徑庭。
刀壓在晴娘的脖子上已經劃出了深深的血痕,此刻晴娘叮嚀一聲幽幽轉醒,曉是她足夠冷靜也被眼前的情景驚得不敢亂動,只直直的望著我,嘴裡道:「藍……藍公子……」聲音有些發顫。
我抬頭看了一眼而後冷冷的開口:「晴娘,你放心若是你有什麼意外我一定會讓他們給你陪葬!」
話畢我看到那男子神色一震,可是卻硬是緊緊攥著拳頭沒有開口,持刀的人沒有聽到命令,手下的刀封並沒有任何停止的跡象,此時我的腦海里浮現出若溪和若彬的小臉,想到自己對親情的渴望,想到他們對我的崇敬,他們已經沒有了父親,我怎麼能因為自己一時的自在而讓他們再次失去母親!
「慢著!」我出聲說道。
對面男子那墨色的眼眸里閃動著莫名的光彩。
「放了她,我同你走!」我淡淡的開口。
「吃了這個,我便放了她!」從懷中拿出一枚藥丸。
我接過直接扔進嘴裡,怒道:「倘若你不守信用,莫怪我讓你們什麼都得不到!」
「你放心若不是沒辦法,我也不屑使用這種手段!」
晴娘在兩個黑衣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脖子上雖然有很多血可是並未傷及要害。
「我還要取些東西。」從屋裡拿好東西,轉身的瞬間將一張紙條快速的射入晴娘的發中,而後同黑衣人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我軟綿綿的靠在馬車上,看著一旁的男子,他此時已經換下了夜行衣,身著一件月牙白色的長袍,襯得整個人氣質更加的出塵。他坐在一邊靜靜的翻著書,眉間還是那抹難掩的憂愁。見他似乎並沒有與我交談的**,我轉而望著車窗外飛馳的風景
不多時車身猛地一震,他抬眸看了我一眼,而後放下手中的書,快速出了馬車,很快外面傳來兵刃交接的聲音,我微微皺眉,看來這一路是不會平靜了。
一會兒車簾猛的被掀開,他一月牙白色的衣服已經濺上了點點血跡,一把扯過我道:「跟我走!」
隨及一手將我攬在懷中,一手執劍帶著我往外殺去,明顯可以看出來人多於他們數倍而且功夫不低,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又看了看他那肅殺的眼神,心中一陣嘆息。轉眼幾個黑衣人將我們兩人圍住,其中一人開口道:「只要你將懷中之人放下我們便放你離開!」
「休想!」他堅定的說。
「樂平王,你是聰明人,何必為了她,連性命都不要了?」對面的黑衣人有些嘲諷的說。
他的身份讓我有些吃驚,可還是全力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聽了這話他的身體也明顯的一頓,低頭看了我一眼,附在我耳邊說道:「我定會護你周全!」
看著他那堅定的眼神,讓我頗有些不解。未待我反應他便抬起頭道:「一起上吧!」聲音冷漠肅殺。
話音落地的瞬間他一手抱著我飛身而起,衣袂飛揚,劍花連挽,那幾個黑衣人也緊隨其後,他們雖沒有他功夫高深可卻勝在配合默契,幾人組成困勢一時間將我們圍住動彈不得。曉是他武功高強,可是一面要護著我,一面又要對抗幾個高手的默契配合,時間一長也漸漸落了下風,手臂上身上已經被劃了好幾刀,血漸漸滲透衣袍,卻依舊抱著我勉力支撐。
「不想死就放我下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我竟然開了口。
他皺了下眉,猛的提氣擊退一人後,飛身到一旁的樹邊,將我放下,深深看了我一眼,而後他飛身離去,起落迴旋,劍花舞動,白衣紛飛,優雅至極,完全不見之前的狼狽,黑衣人的圍攻之勢片刻便被壓制,我靜靜的看著一切,在心中暗自分析自己和他對陣的勝算。不多時幾個黑衣人眼見不敵,改變了攻勢開始分組進攻,這時外圍有一個黑衣人放慢了速度刻意脫離了戰圈,迅速向我撲來,幾乎是立刻他便意識到不對,急忙轉身,背後一空立刻就被砍了一刀,他只皺了皺眉,速度卻絲毫不減,眼看那人已經來到我面前,一把利劍泛著森森寒光指向我的胸膛,我閉上眼睛假裝掙扎著巧妙的避開要害。
「噗……」是劍刺入皮肉的聲音,沒有等待到疼痛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可是卻再無半點聲音,胸前隨即氳開的濕潤讓我心下為之一顫,素手輕揚眾人應聲倒地。
我輕手輕腳的放好他,而後迅速起身檢查了下滿地的屍體,確定沒有活口后,運起輕功帶他離開,幸運的是我在樹林里找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屋,雖然簡陋倒也可以做暫時的安頓之所,為他處理好傷口后,看著他此時緊閉雙眼的清俊臉龐,想到了他昏迷前剛好推在我胸前的手,雖然我已經用裹胸布束好,可是那樣近距離的碰觸又怎會感覺不到,我不由微微嘆息。
傍晚時分,我坐在篝火旁專心致志的烤著我的兔子,身後傳來輕微的摩擦聲接著便響起了他略有些沙啞的聲音:「你……」
「醒了?那就起來吧,很快就可以吃了!」我沒有轉頭,我並不擔心他的傷勢,傷口已經被我用銀葉製成的藥粉敷過了,連傷痕都沒留下。
他整理好衣物後走到我面前坐下,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沒有理會他依舊烤著我的食物。
終於在一陣沉默后,他訝異的開口:「你是女子?!」
我並未開口,只是抬頭靜靜的看著他。
我看到他眼中一瞬間閃過多種情緒,快得我來不及捕捉,許久后待他的情緒平復以後他才有些艱難的開口:「我會對你負責的。」
「不必了!我與你所認識的女子不同。」聽了他的這句話我臉色一沉冷冷的開口。
他並沒有再堅持,只是用不解的目光望著我片刻后又恢復了常態,指著自己傷口的位置開口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我不受你的藥力作用!」我平靜的開口。
「為什麼不走?」語氣中有質疑。
「答應過跟你走,你既然沒有丟下我,我又豈會食言!」我淡淡的說。
「前面的路註定不會平靜!」他臉上露出不明意味的神情。
我沒有回答恢復了慣常的冷漠,低頭望著火上的兔子,錯過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