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瘋癲，殘廢

江莫與妹妹江舞一起在外租房居住，開門的自然是江舞，她似乎一直在門后等待著。

半年前，熱愛旅行的母親突然回家，興沖沖的帶著放假的江舞乘坐客機去海島遊玩——也叫了江莫，以江莫的性格自然毫不意外的拒絕。

對母親說走就走的行為，江莫也是習以為常，卻沒想到，這一次，她們遇上了空難。

儘管比起那些喪生者，母親與妹妹能活命已是萬幸，但妹妹卻失去了雙腿，且半毀容。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父母之間爆發劇烈矛盾，爭吵不休，十天後辦理離婚手續，結束了這段二十年的婚姻。

兩個孩子的撫養權都歸父親。

好景卻不長，一個月不到的功夫，父親公司破產，欠下巨額債務。

父親本人潛逃，至今下落不明。

江莫江舞兩人回到母親身邊，但江舞異常抗拒與母親待在一起，家裡也沒有別的親戚，於是，在江莫亮出存款展現出獨立能力后，江舞便由江莫照顧至今。

接憧而至的打擊沒能打倒江莫，卻讓江舞，徹底崩潰。

她瘋了。

江莫朝著屋內看去，沒開燈的客廳黑漆漆一片，些許的光線，隱約映照出輪椅上，穿著白裙，長發如瀑的女孩。

「我好像忘記帶東西了，站門外想了一會兒。」

「哦……哥哥可是從來不會丟三落四的人呢……為什麼，要騙我呢。」

「你說什麼？」

外頭駛過車輛的聲音恰好響起，江莫沒有聽到江舞的低聲喃喃，也沒注意到，少女此時臉上布滿的陰影，以及眼中的瘋意。

江舞輕輕的說：「哥哥，抱我一下。」

她抬起頭，臉上浮現笑容，向江莫伸出胳膊。

雖然江舞能自己從輪椅爬到床上躺下，但到底不方便，以往偶爾也叫江莫幫忙。

不疑有他的江莫上前攬住了江舞瘦弱的身體，正在此時，少女抱住江莫後背的那雙手，陡然伸出尖銳的指甲，深深刺進了的後背。

刺痛感直衝大腦。

「為什麼要遲到，為什麼不敢進來，你是不是害怕了，後悔了，也和他們一樣，嫌我是個廢人，是個累贅，想躲著我，想我早點死！」

猶如厲鬼一般怨恨的聲音在江莫耳畔響起。

被突然襲擊的江莫差點下意識把江舞給推開，在反應的剎那，又強行制止了自己——已經習慣的江莫知道，妹妹又發病了，算算時間，現在也差不多是時候。

血跡從後背流淌，染紅了襯衣。

完全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下手實在是狠。

江莫沒有鬆開手，反而放鬆肌肉，生怕下意識傷害到她。

死死的抓著他的江舞發出痛苦的悲鳴聲：「江莫，你不想管我就把我扔出去啊，我不想活了，讓我死，讓我死啊，求你了，讓我死了算了——啊！！！！」緊接著，一口咬在了江莫的肩膀上，眼淚大滴大滴的滑落臉頰。

皺眉忍著肩膀的劇痛，江莫小心把少女抱起來，到書桌旁單手翻出葯，塞到少女的嘴裡，又倒了一杯溫水，熟練的撬開她的嘴巴，喂她灌下去。

吃了葯，江舞情緒稍稍穩定下來，卻還是不住的哭泣，身軀微微顫抖著，江莫像是哄小孩一樣抱著她，然而腳下空落落的一片，抱起來總有些奇怪，不過江莫早已習慣了。

江莫耐心的等到少女情緒完全穩定，才將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沉默的江舞低著頭，披頭散髮，眼中沒有任何神采。

江莫知道，她此時陷入了抑鬱與自責中，自從半年前接二連三的打擊后，江舞的精神就出了問題，有點像前世地球上的躁狂抑鬱症。

有時瘋瘋癲癲，有時像個好奇寶寶，隨後會持續一段時間的心情低落，抑鬱。這段時期情緒完全不受控制。

兩次發病之間有一段間隔期，但如果處理不當讓她遭受到刺激，會瞬間犯病。

對此，江莫已然經驗豐富。

他完全不提自己為什麼站在門口不回家，也不提剛才少女瘋癲時的情況。精神病患者不是不明白道理，而是控制不住情緒，講那些沒用。

就像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從口袋裡拿出兩張動物園一日游活動券，在少女眼前晃了晃。

「東福動物園免費一日游，我還沒親眼見過那些野生動物，明天陪我一起吧。」

女孩視若無睹。

江莫也不以為意，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臉。

她有一張好看的臉，五官精緻，小而立體，非常漂亮。然而覆蓋了半張臉的疤痕，將女孩的美麗摧毀殆盡，甚至猙獰醜陋。

「戴上我給你買的面具就好了，一起去好嗎？」

「……哥。」

「就這樣說好了，我去洗澡。」

轉身離開的瞬間，江莫被女孩抱住，背後傳來女孩的抽泣聲：「哥，對不起，對不起……」她看見了後面襯衣後面的血跡。

江莫無奈轉身，一陣好生安慰加講了兩個笑話，這才讓江舞情緒平靜下來。

他此時心情沒有以往那般沉重，因為，他找到了拯救江舞的辦法。

或許很久，或許很快，她總有一天能重新站起來。當然，越快越好。

洗了個澡，江莫擺好教材，推江舞過來教她功課。

雖然不再去學校，但江舞的學業也沒拉下，平時大多數事情也能靠自己完成，甚至可以說，她搶著自己完成。

這也讓江莫能放心她一個人待在家裡。

晚上，解決完吃的問題，江舞鬧了一通后困得早，很快上床睡了，江莫這才有空繼續研究一下【天選者】到底是怎麼回事。

涉及到拯救江舞的辦法，他必須放在心上。

拿出筆記本打開wo

ld文檔，江莫開始分析。

目前已知：

①接觸頭頂感嘆號的東西，會被強制拉到奇遇世界。

②奇遇世界中過的時間，現實只有一瞬。

③姑且可以認為，奇遇世界的遭遇不會影響現實世界，不然他在現實也應該也死了。

目前未知：

①感嘆號的生成是否有規律？

②感嘆號是否無限？

③感嘆號是否真的僅為自己所見？

④每個感嘆號是否都通向奇遇世界？

⑤通向的奇遇世界又是否為同一個？

疑問遠比已知多。

樣本太少，畢竟目前只經歷了一次空難的奇遇世界。

想到這，江莫不禁想起，自己經歷的奇遇世界是空難，妹妹和母親也是出了空難事故。

「我提前選擇了放棄，實際上，空難生還率雖然低，但也不是必死無疑，從這一件事情的表現上，我遠遠不如母親和妹妹……好在我有『無限』這個天賦，明天還能進入『生存日記』世界，到時怎麼也要得堅持到最後，看結局是否真的無法挽回。」

「如果生還，最後結算的積分，總不至於還是一點吧。」

最後，江莫默念天選者模板，出現自己的信息。

【江莫】

職業：無。

持有積分：1

獨有天賦：無限。

——每日刷新一次開啟過的奇遇世界進入許可權，若是單日再次重複進入奇遇世界，需要消耗50點積分。

當前可選世界：「生存日記」。

掌握能力：無。

裝備道具：無。

……

關掉電腦，爬上床，熄燈睡覺。

明天不用上課，計劃帶江舞去動物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