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王爺也會吃醋了
佐芙麗頓時漲紅了臉,嬌嗔地伸腳踢向他,卻也捨不得踢著,「當街說這種話,康王殿下真是越來越沒正經,趕緊跟我去瞧瞧。」
慕允琪玩味地望向絲芙離開的方向,已然能相見一場三角關係浮出水面的情形,「這世上最熱鬧的仗,就是情敵對陣了,如此好戲,咱們怎麼能錯過?」
「你是在幸災樂禍嗎?」
「沒有啊,我這麼一個老實本分的刑部尚書,天底下最公允嚴明之人,怎麼能幸災樂禍呢?」慕允琪端著王爺氣勢說著,心底里卻在偷笑。
軍營里酒宴正酣,宏大的青石樓閣,在輝煌的燈火中,肅穆巍峨,樓擱前的廣場上,宴席里裡外外擺了三大圈,中央士兵們正在鏗鏘有力地隨著鼓點表演戰舞……
絲芙就在這樣的眾目睽睽之下,提著自己的一筐餅,來到場外的西側……當注意到坐在主帥席位西側的益西將軍時,她驚得一震,轉身就想走。
在七八年前,這男子還是一位少年,成天入宮亦步亦趨地追著她,甚至不惜應徵她的貼身護將。
那時,她是一位頗不懂事的女子,嫌棄益西長得皮膚太黑,又嫌棄他腮骨太寬,總也提不起半分喜歡。
如今望去他已然是成熟穩重的將軍,那一身鎧甲禮袍在身,雖不及慕卓衍那般驚艷俊美,卻也算得上魅力逼人器宇軒昂。
若是她早早嫁給這人,何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唉……往事不堪回首。
她還是趕緊離開的好,免得更尷尬。
偏巧,戰舞結束。
慕卓衍端起酒盅環看滿場之際,正注意到一艷紅的倩影地疾行於宴席外圈,在這清一色金甲兵服的男人堆兒里,那背影太過突兀。
那一身華艷的流仙裙的火紅,綉著銀色綉紋,在跳躍的篝火里,顯得貴雅雍容,倒是很搭配這場盛宴。
「既然如此盛裝前來,就過來坐吧,正好也見一見孟州來的這位將軍。」
轟——所有人都循著平王殿下的目光看向場地西側,見是絲芙,議論聲頓時炸開。
「這不就是七年前那位闖下大禍的孟茲公主么?」
「什麼公主?早就不是了!本是有機會當個郡主,偏偏她爹不安分,當年弄那一場毒,害死了不少人……」
「記得記得,就是唇脂毒一案,害死了不少女子,惹得滿城恐慌。皇上本要誅其九族,但那九族株連下來,賀毓太后和太后怕是也得加進去,皇上這才只追究了涉罪之人。」
「她怎麼突然來了這裡?據說當年她也是想當咱們大周皇后的,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咱們那鳳女江心瑤才自廢了……」
「這又是亂說,皇后自廢是因為龔白芷那事兒牽連,與這女子扯不上關係。」
「這女子若是不摻和一腳,皇后能寒心么?總歸是些雜七雜八的瑣事,積壓成了禍事。」
「聽說她這些年都在平王府,當個洒掃的丫鬟,說是贖罪,今兒瞧這打扮,倒像是平王府上的小妾一般。」
絲芙無所遁形,聽著那些刺耳的議論,心口憋悶地厲害,她骨氣勇氣,拎著小竹筐就僵硬地轉過身來,迎上慕卓衍淡然的目光,卻又說不出話。
益西望向她,自然也聽到了那些非議,他忙起身俯首一拜,「公主殿下……」
絲芙尷尬地回禮,「別……將軍折煞絲芙了!絲芙早已不是什麼公主。」
益西上前,就攙住她的手肘,並接過她手上的小提籃,旁若無人地說道,「在末將心裡,你永遠是末將的公主!公主若不棄,到末將的席上坐吧!」
慕卓衍視線落在益西的手上,越看越覺得那隻抓在絲芙手肘的手格外刺眼。
他沉聲道:「我大周的公主,乃是本王的侄女——慕錦卉,這位名叫絲芙的女子,乃是罪臣之女,若說她還有點什麼尊貴之處,不過就是賀毓太后的外孫女——皇上的表妹,除此之外,她認罪態度還算誠懇!」
滿場赫然一片微妙,眾人都看向益西。
益西忙道,「不瞞王爺,末將從前傾慕公主,所以末將的意思是在益西心裡,她就是……」
慕卓衍搖頭冷笑,「益西,你身為我大周的將軍,拿得是皇上給的俸祿,吃的是大周的米糧,可不要做什麼惦記前朝的禍事,否則,本王也救不了你。」
「益西不敢!」益西不知該如何是好,總覺得這會兒竟是說什麼都是錯的。
絲芙忙道,「益西將軍還是快請坐吧!絲芙只是平王府的丫鬟,今兒是過來……」
「那是拿來的什麼?自己提過來。」慕卓衍淡冷地命令。
絲芙忙提著手提籃上前,尷尬地道,「這只是絲芙在街上賣的東西,回頭拿回去自己吃的。」
慕卓衍伸手就拽過竹籃,就要掀開竹籃內蓋著的籠布,不料手竟被按住,她指甲的縫隙上明顯有沒來得及清洗乾淨的麵粉,倒是一身袍服完全是簇新衣料的氣息,沒有半點熏香之氣。
顯然,這竹籃里是她親手做的東西,這衣服只怕是臨時買來換上的。為了能見益西一面,她也真是煞費苦心。
慕卓衍無視她驚慌地阻撓,擋開她的手,就掀開籠布,看到滿小筐的油餅,視線又抬起落在她臉上,見她窘迫地低著頭快要哭出來似地,他沒有把油餅拎出來,這賣相也的確不怎麼好看。
他似笑非笑地掐了一小塊吃了一點,只咀嚼了兩口,當即便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對一旁的貼身護衛喚道,「晉豐,把這籃子暫且拿下去,給絲芙拿碗筷來。」
「是。」
絲芙見他自寬闊的王座上挪了位置出來,窘迫地一時間不知所措,不料手腕就被扯住,她整個人跌在椅子上,正撞在他懷裡,且額頭duang——一下撞在他匈前的護心鏡上,手也被他翹首護肩上的金刺扎疼了手。
慕卓衍卻道,「你把本王的護心鏡撞壞,得賠償新的。」
絲芙忙坐端正,頓時七竅生煙,護心鏡可是純金的,被撞壞得是她的腦袋還差不多——真的好疼呀!
「若非王爺扯得絲芙跌下來,絲芙也不會撞在王爺的護心鏡上,王爺這樣訛詐絲芙,實在沒有道理。」
「罷了,知道你窮,本王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不必讓你賠便是。」慕卓衍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臉色鐵青的益西,將自己的茶盅給她,「先喝口茶吧,看你這樣子,怕是酒也喝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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