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別拿皇后打壓朕
心瑤見他還是難掩緊張,笑道:「既然對卓初心的懲罰已結束,你大可不必再焦慮。」
「謝皇後娘娘。」卓文池朝她一拜,自順心酒樓門前躍下馬車,又扶著心瑤下車,送她入了酒樓門檻。
卓文池一想到要入宮獨自面對喜怒難以捉摸的皇帝陛下,心又懸空。
隔著半條街,聽到一陣年輕男女的笑聲,他循聲望去,正見拓跋中牽著一個女孩的手,有說有笑地朝著順心酒樓這邊走。
那女孩頭上戴著一個鮮花紮成的花環,姿容算不得艷驚天下,卻嬌俏明麗,正是從前見到生人不願說話的廖微雨。
卓文池上前,忙主動行禮。
拓跋中忙牽著廖微雨上前來,示意他免禮,不客氣地清冷笑了笑,「卓卿,你那妹妹可真是囂張跋扈的很吶!」
「初心與世子無緣……」
「非也!本世子是給了她機會的,瞧她姿容不錯,透著一股聰明勁兒,又是卓卿你的妹子……嘖嘖,沒想到,她主動拒絕了本世子,且表嫂定下了規矩,她愚蠢無知地一再追問,還鬧著去祖母的寢宮當宮女。」
「初心已經受罰,還請世子爺也不要再計較。」卓文池尷尬地一拜。
廖微雨見卓文池臉色不對,忙扯了下拓跋中的袍袖。「卓大人定是還有事要忙吧?我們也要去對心瑤郡主道謝,就不打擾了……」
「我話還沒說完呢!」拓跋中被廖微雨拖進順鑫酒樓內,還是嚷道,「卓卿,回去好好教導你那堂妹,否則,以後指不定做出什麼事呢!她入祖母的寢宮,少不得是奔著皇后之位去的,你們卓家的野心不小吶!」
廖微雨忙捂住他的嘴,「世子爺就不怕樹敵么?這卓文池可是江凌雲的同門師兄弟,又頗受皇上器重,就算卓初心有錯,世子爺也該給他三分薄面適可而止。」
拓跋中不羈地捏住她的下巴,寵溺地笑了笑,「嗯,有點賢妻的模樣了!」
廖微雨頓時被弄得面紅如雲,氣惱地打開他的手,「你再這樣沒正經,我就不嫁你了。」
拓跋中還是抓住她的手不放,張口就喊掌柜,「掌柜,本世子來找江心瑤,她在何處呀?」
卓文池一路上走得心不在焉,卻了解,拓跋中是藏不住話且慣不會說謊。
拓跋中既如此說,可想而知,初心在選妃宴上做了些什麼。
然而……
進1入御書房,年輕的帝王端坐龍椅之上,翻看著一本摺子,卻隻字未提拓跋中選妃宴上的境況,且也未罰他久跪。
恢弘的宮殿里,那沉穩的聲音如閑話家常,卻還是威嚴地激起鈍重的迴音。
「卓卿,自恢復賦稅以來,月州和孟州那邊去年的秋稅可曾有短缺延遲?」
「月州遲了些,不過,一點沒少。孟州頗及時,這幾年休養生息,百姓們日子富足。」
慕景玄嗯了一聲,就繼續看手上的龍鱗閣的密折。
而密折上寫的正是關於卓文池的飲食起居一舉一動。
實則,他想尋個卓文池的錯處,連帶卓初心的錯一併重重罰,永絕後患。
然而,摺子上卻找不到卓文池的半點錯漏之處。
這男子是江凌雲的同門師兄弟,行事嚴謹,心思縝密,不趨炎附勢,且無旁門左道的歹意,且這幾年政績斐然,也是自江凌雲之後,在戶部里唯一一個不貪圖錢財的尚書。
為一個卓初心,將如此一位能臣貶黜,實在是浪費了人才。
階下的卓文池卻膽戰心驚,抬頭望他一眼,見年輕的帝王握著摺子一點一點地看到了尾端,惶恐地迅速低下頭,不禁揣測自己說錯了什麼。
他忙又補充道:「陛下,早些年,因月州那邊拓跋樽統管失利百姓流離失所,且土地貧瘠,臣自三年前就上奏,邊疆種不出米糧之地,乾脆就讓他們種果樹和藥草,養了牛羊,此事陛下也是知曉的……」
「嗯,這事兒朕知曉,你不必多言。」
慕景玄啪——闔上手上的摺子,捏了捏額角,放棄雞蛋裡挑骨頭。
卓文池卻被那摺子闔上的聲音震得一顫,忙又低下頭,「陛下,臣聽說初心在選妃宴上,闖了禍,還……」
慕景玄抬手制止他,「聽說你的夫人快生了?」
「呃……是……」卓文池下意識地又抬頭望上去,「陛下忽然問及拙荊,是……是……」
「朕的意思是……你平日回去多陪陪她,皇后如今有孕在身,朕日理萬機,深感虧欠了她和孩子們。所以,朕准你三日免朝,不過,政務莫要耽擱,明白么?」
這是恩賞,不是懲罰呀!倒是百官見他沒有在朝堂出現,也便猜測到他可能受了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謝主隆恩!」
卓文池忙跪地叩拜。
「陛下讓臣的兒女在御學堂就讀,又如此對臣如此寬容,臣……臣汗顏!臣愧對皇上!」
慕景玄俯視著他誠懇的跪1姿,心底再無懷疑。
「當初凌雲舉薦你來時,朕並不看好你,看你這幾年頗有功績,朕本該厚賞你,但是,卓初心的錯……」
「臣明白。」
慕景玄踱步走下台階,伸手托住他的手肘,「卓卿放心,朕不會因一小女子之錯遷怒你,不過,這卓初心一門心思接近朕的外婆,居心叵測,朕只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挑唆她。」
卓文池這才發現,卓家還是嫌疑重重。
叔父是急功近利了些,這些年培養初心,難免往後位引導。
但是,同為卓氏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陛下明鑒,早些年初心跟隨家父、叔父和臣入宮參加宮宴,只偷瞧陛下一眼,就歡喜許久,如今小女子情竇初開,難免做些糊塗事,今日1她被杖責五十,臣將她送去清心醫館救治時,遇見了皇後娘娘……」
慕景玄頓時豎起眉頭,委實不願卓初心的血,髒了心瑤的醫館。
「卓卿,你是讓朕看在皇后的面子,寬饒了卓家?」
「臣不敢,皇後娘娘安慰臣說,皇上不是糊塗之人,斷然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因堂妹遷怒於臣。」
「每年的宮宴,皇后從不來,倒給了那些女子囂張跋扈的機會!以後宮宴,朕再不准你們帶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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