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你這是想逼婚?
「早丫頭,你打算怎麼辦?」張翠花看著陸早滿臉凝色,心底嘆了口氣,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二丫怎麼就是個耳根子軟的,被人慫恿挑撥幾句就跑去害人,害得還是親大姐,這都算是什麼事兒呀!
陸早道:「我會把馬三娘和謝家人一起送進監牢。」
張翠花嘆了口氣,這做娘的咋就這麼心狠呢?「那二丫呢?」
「她......」陸早深吸了口氣,將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來:「我會和她斷絕關係,以後互不來往。」
「啥?斷絕關係?」張翠花聽著覺得有些太嚴重了,想幫忙說和一下。
一旁的陸大富拉了拉張翠花的袖子,這次是二丫做得太過了,是該給個教訓。
張翠花想想也是這麼回事,得讓早丫頭冷靜冷靜,以後這段時日過了再說。
陸三丫看著張翠花欲言又止的樣子,「大伯娘,她這種人,沒把她送去坐牢都算是客氣的了。」
張翠花被噎了一下,「可她畢竟是你的二姐。」
「我們拿她當親姐妹,她拿我們當什麼?當我們是礙眼的鄉巴佬。」陸三丫今日看到了陸二丫繡房的銅板香香,一臉看不起人的模樣,陸二丫變成這樣,那賤女人沒少摻和。「反正我以後是不會搭理她的。」
張翠花見陸早沒有任何反應,嘆了口氣,看來早丫頭是下定決心了,「那陸金寶怎麼辦?」
馬三娘如今又重新被關起來了,已經六歲的陸金寶又該送去哪兒?
陸三丫見到了自家的親弟弟,想當初在家裡,馬三娘剋扣她們五姐妹的口糧喂胖了陸金寶,如今變成了一根燒火棍,一看就知道在馬家一定沒過什麼好日子。
陸金寶過得越不好,她越高興,「讓陸二丫養著唄,反正她把陸金寶當做寶。」
「這哪成?」張翠花覺得陸二丫還是個小姑娘呢,哪能照顧陸金寶。
張翠花現在確實忘記了,當初陸早還沒有現在陸二丫年歲大,就已經帶著五丫出來單過了。
陸早道:「官府會將他送回馬家。」
「馬家......」張翠花不看好馬家,但想到好歹也算有個去處,便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陸早沒有再與張翠花多說,徑直出了屋子,走到後院外面的屋檐下,雙手環抱著吹著冷風,看著白皚皚的雪山,想讓自己煩悶的情緒儘快散去。
陸早站了片刻,便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偏過頭一看,發現霍昀正朝自己走來、
陸早抿了抿唇,「你怎麼來了?」
霍昀走到陸早的身側,將他的厚實保暖的黑色披風為陸早披上,「別凍著了。」
披上了披風,陸早頓時覺得暖和了不少,她低頭看著濕漉漉的地面,心底嘆了口氣。
霍昀知道陸早心底難受,任誰知曉家中親近的人背叛了自己都不會好過的。
霍昀突然想到了自己多年前便去世了的母親,以及背叛了母親的父親。
母親當初被親近之人背叛,一直鬱鬱寡歡,疾病纏身,沒兩年便去了。
母親去了之後,便便宜了背叛之人。
有了後娘便有后爹,再加之霍昀知曉中間的一些齷蹉事兒,所以並不願意稱他為父親,更不待見父親后娶的繼室以及繼室的兒女們,更不願與這一家子裝作父慈子孝。
大抵是母親早逝,霍昀心底羨慕一家和睦沒有算計的溫馨場景,所以才會喜歡吃陸早做的家常菜,喜歡她毫無約束的與自己說想說的話。
因為喜歡,所以心疼。
但霍昀並不擅安慰的話,也沒有將自己過去那些可憐事兒拿出來讓陸早寬心,只是看著陸早,與她說道:「你已盡你所能,不愧對任何人,她心術不正,是她的事,你不要難受。」
霍昀的話並沒有什麼安慰效果,但陸早心底煩悶,只是想與人說說話,「你會不會覺得我做得太過了。」
霍昀知道陸早說的是她直接將馬三娘重新送入大牢與陸二丫斷絕關係這兩件事,「不會。」
「她們心術不正,一次不成還會有第二次,與其終日防備著,不如一次性斷了她們的念想。」霍昀的大摩指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繭芭,陸早如此已算是仁慈,若是他,便不會給她們活路。
陸早微微斂眼,大伯娘她們都想勸自己不要做得太絕,但她氣極了,不想重蹈覆轍,所以直接與陸二丫斷絕了關係,她不想留一個被人慫恿幾句就蒙蔽了心智的惡狼在身邊。
所以霍昀的話,讓她堅定了決心,不要婦人之仁,不要留下任何隱患。
陸早輕輕的嗯了一聲,「謝謝。」
「謝什麼。」霍昀抬手輕輕撫了一下陸早的髮鬢,「你儘管做你想做的,不必管別人的眼光。」
陸早輕輕嘆了一口氣,「我眼光不太好。」
霍昀笑了一聲:「看出來了。」
陸早瞪了一眼霍昀,你說什麼呢你?」
霍昀笑著補了一句:「唯一的好眼光便是喜歡了我。」
陸早臉頰微微泛紅,別開眼,小聲嘟囔著:「厚臉皮。」
霍昀耳朵靈敏,聽到陸早的罵自己的話,也不生氣,用力的揉了揉陸早的腦袋,頭髮又細又軟,摸著真是舒服。
陸早伸手抓著霍昀的袖子,努力的拽了下來,「把我頭髮弄亂了。」
霍昀抓住陸早的手,握在手心裡,「沒亂。」
陸早小聲嘀咕道:「沒亂才怪。」
「真沒。」霍昀看著陸早梳著的未婚妝發,腦中突然想到了那日陸早梳的嫁人時的髮鬢,雖然沒有帶任何首飾,只是淡淡的描眉畫唇,瞧著便比平日美艷不少。
霍昀突然有些想看陸早換上喜袍、戴上金貴的髮釵,塗著胭脂的模樣了,一定很美。
陸早偏過頭看著霍昀,見他似在想什麼,「你在想什麼?」
霍昀回神,「在想那日你穿著喜袍的樣子,雖然喜袍丑了一點,但人還挺好看的。」
陸早聽著霍昀變相的誇自己好看,臉頰微微泛紅,「好看?」
霍昀嗯了一聲。
陸早心底甜滋滋的,「那你想我什麼時候再穿給你看?」
霍昀鳳眼一挑,眸光帶笑的看著陸早:「你這是想逼婚?」
陸早羞得臉頰滾燙,嘴硬的說道:「你不願意就算了。」
霍昀看著陸早紅得滴血的臉頰,笑著道:「沒有不願意,只是沒想到你這麼想嫁給我。」
陸早瞪了霍昀一眼,說幾句就夠了哈!一直說是想羞死她嗎?
「我才沒想嫁給你。」陸早惱羞成怒,轉頭就要走。
霍昀一把將她拉回,然後抵在了青磚砌成的牆壁上,他低頭一笑,「氣什麼,我又沒說不娶。」
「你別勉強。」陸早知道霍昀的選擇有很多,她不過是仗著幾分厚臉皮才拐到了這麼好看的男人的。
「沒有勉強。」霍昀的額頭抵在陸早的眉心處,「你會不會後悔?」
陸早知道霍昀的意思,他是問她,以後的幾十年裡,他或許一直會在邊關戰場之上,沒辦法時時陪著她,還會讓她擔驚受怕,還可能讓她半道上就變成了一個人。
問她會不會後悔?
陸早在打定主意將眼前這個男人拐回家的時候,她就想好了,她接受他不能時時刻刻的陪著她,也理解他做事之事的危險,她設想了很多後果。
但她喜歡他呀。
喜歡就該是不顧一切的喜歡。
不要畏懼。
不要害怕。
她可以站在後方,為他支撐一個遮風避雨的避風港。
所以陸早點點頭:「這輩子,你不負我,我定不負你。」
霍昀聞言,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笑著說了句小傻子,然後就低頭親上那緋紅的唇,纏綿悱惻,糾纏至深。
天色陰沉,鵝毛般的大雪不停的下著,相擁在一起的兩個曖昧的人兒,恍惚似不知這天地間的寒冷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