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到我拒絕的時候
霍停歸趕到警局時臉色極差，甚至連我一眼都不屑。
照流程辦好手續，他就把我給領了出去。
他今天換了輛保姆車，看上去和霍氏CEO的身份格格不入，惹得我不由多打量了幾眼。
霍停歸已經上了車，見我沒反應，沉著臉就催促，「怎麼，還捨不得走是嗎？」
我這才趕緊拉開車門。
車子發動，朝著未知的方向駛進。
躊躇了好一陣子，我才攥緊了安全帶和霍停歸道謝，「霍先生，謝謝你來救我出去，保釋金我會還給你的。」
「用不著。」霍停歸就拒絕了。
我堅持，「要給的，怎麼說要不是因為你，我也沒辦法這麼快從裡面出來，那筆錢不該你出，不然我會覺得愧疚你太多。」
「愧疚？」聽聞這兩個字，霍停歸便輕笑出聲，語氣中滿是輕蔑和不屑，「沈安，你知道愧疚兩個字怎麼寫嗎？」
頓時我就沉默了。
顯然，霍停歸已經將這話理解到了另外的事情上。
也的確如我所想，他又問我，「五年前，你離開我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愧疚呢？現在反而會因為這種小恩小惠感激涕零，看樣子時間讓你廉價得太多啊。」
不論怎樣的嘲諷，我都一一接受。
這是我欠霍停歸的。
五年前，他是那件事情中的受害者，而我欠他得太多，不是道歉就可以解決。
車子里久久的陷入沉寂。
當我們停在紅綠燈跟前的時候，我才吸了吸鼻子，咬唇道，「霍先生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沈安，你有時候可真是讓我噁心。」
霍停歸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尖刺，狠狠的扎入我心尖最柔軟的地方。
這滋味真不好受。
手摸上車把手，「既然我讓霍先生噁心了，那我就先走了，今天的事情，我之後會做出答謝的，霍先生，再見。」
可還沒等我拉開車門，便聽見咔噠一聲，再去扣動車把手，再無任何反應。
顯然，剛才的聲響就是霍停歸把車門給反鎖住了。
看見我噁心，又為什麼不讓我離開呢？
「你現在下車，是不是還打算去找你婆婆算賬？」霍停歸問我道。
我詫異萬分，「你怎麼知道？」
剛才和他打電話的時候，我只是含糊自己冤枉被拘留，並沒有說出有關於真相的任何一個字。
畢竟他是那麼厭惡小星的事情。
我怕我說出來，他就一點想要來幫我的慾望都沒有。
可現在他是怎麼知道的？總不能還像是當年那樣，總能一下猜中我的心思吧？
「你以為我那麼傻，你說被冤枉就是被冤枉？在沒了解事實之前，我絕對不會成為你的黑鍋選擇。」霍停歸鄙夷萬分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
在保釋我之前，霍停歸先問了警察一些有關於我的事情，這才決定保釋我。
就我還傻傻的想，他是不是還和當年一樣。
既然他知道我想幹什麼，我也就不打算撒謊遮掩什麼的。
重重的朝著他點頭，「對，我要去找她，有個保險柜對我來說很重要，說不定就是很重要的證據，我要回去查清楚這一切。」
換來的，只是霍停歸的嗤笑。
他毫不留情面的罵我愚蠢，「你覺得王城會那麼傻，把證據藏在家裡面等你去查？就算是有，你婆婆比你先出警局五個小時，足夠把保險柜搬到護城河沉底了，還能等到你？」
頓了一下，他又道，「沈安，你連你婆婆都鬥不過，還信誓旦旦要給你的女兒報仇，哪來的自信？」
兩重打擊之下，我被狠狠的拍倒在沙灘上，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捏著安全帶，肩膀不斷地瑟縮顫抖，眼淚終於是止不住的掉落下來。
霍停歸說得沒錯，我連婆婆都鬥不過，還怎麼去給小星報仇？
先前那些計劃都是我想得太美好而已。
在現實面前，我什麼都不是。
正在悲傷難過，霍停歸就從邊上扔了一包抽紙給我，表情帶著絲絲不自在，「趕緊擦乾淨。」
帶著濃厚的鼻音，我扯了一張紙摁在臉上，悶悶的說了一聲謝謝。
霍停歸就打斷我的感激，「我只是不想讓你把眼淚滴在我車上而已，少自作多情。」
就當是我自作多情吧，眼下我一點都不在乎了。
說話的功夫，紅燈變綠燈，霍停歸繼續往前開車。
「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吧。」我說道。
霍停歸頓時間怒了，轉過頭來痛斥我，「沈安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都跟你說了，現在回去找你婆婆也毫無作用，你為什麼非得這麼執拗？」
「我不去找她了，」我搖頭，「我只是不想再髒了你的地方而已，霍先生，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謝謝你，我就不打擾你了。」
霍停歸說得沒錯，婆婆不惜砍傷自己送我進警局，又怎麼會再留下證據在家裡等我回去查？
但我現在心情很亂，想要一個人靜靜。
顯然霍停歸併不打算給我這個機會，他將車子越開越快，沉著臉道，「還輪不到你來安排我，記住你是我的傭人，又是我救你出的警局，反過來，你也要幫我做點事情才行。」
至於做什麼事情，他卻沒有告訴我。
不能離開，我也就放棄了，老老實實的坐在了車上，跟著霍停歸回了厲公館。
到門口，他讓我坐在車上別動，自己一個人進去。
在我還在想他到底要幹什麼的時候，那隻金毛便已經跟著霍停歸出來了。
「開車門。」霍停歸遠遠地朝我說道。
我哦了一聲，趕忙把我這邊副駕駛的車門給打開了。
那隻金毛盯著我看了好幾眼，就直接撲到了我的身上來，親昵的拿頭拱我的肩膀。
霍停歸鐵青著臉過來把它拽下來，又打開後座的門，讓它自己跳上去。
繼而，轉頭看向我，狠狠地吐槽，「腦子算是白長了，它那麼大一隻狗，能和你一起塞進副駕駛嗎？」
我多少有點委屈，小聲的反駁，「你也沒說是要開哪個門，我弄錯也很正常啊。」
「本事沒長，頂嘴倒是厲害不少，」霍停歸斜睥著看我，「這麼能找借口，在警局怎麼還得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