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別給他添麻煩
面對霍停歸明擺著的刁難，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從剁餡，和面到包餃子，所有的步驟都需要我親力親為。
實在是氣不過，我就把菜板上的麵糰當做了霍停歸，狠狠地蹂躪，拉長捏扁的。
等發泄完，餃子也就差不多做好了。
對於霍停歸故意折騰我的醜惡行徑，我也起了點壞心眼，和餡的時候「一不小心」手抖，把鹽給撒了小半盒進去。
等會兒霍停歸吃著吐出來，我就說自己是太累了沒注意，態度誠懇，他也挑不出刺來。
可就在我期待看著霍停歸的反應時，走出去卻發現他不見人影。
四下的尋找，最後在沙發上發現了他。
準確的說，是睡著之後的霍停歸。
他應該很疲憊，不然也不會這麼坐著就能睡過去。
看他垂著脖子睡覺，那彆扭的姿勢，忽然就讓我的心軟了。
手中因為霍停歸而摧殘而製造出的水餃，此刻卻看上去像是我罪惡的作為。
我盯著這樣霍停歸看了半晌。
卸掉了白天里的偽裝，他還是五年前的那個霍停歸。
閉上眼睛睡覺的時候，像是純潔的小孩子，天真無謂，充滿了赤誠。
我將手工水餃輕放在茶几上，就拿了邊上的毛毯要給他蓋上。
手該伸過去，霍停歸便反射性的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疼得有些鑽心。
而他的眼睛並未完全睜開，只是透著淡淡寒意看向我。
這是睡夢中無意識的防禦行為。
「是我，停歸，我是沈安。」我輕聲道。
聽到我的聲音，霍停歸的手稍稍放鬆一些。
趁熱打鐵，我又道，「你去樓上睡吧，這裡容易著……唔……」
不等我的話說完，他已經猛地拽了我一下，而後我跌入他的懷中，嘴唇貼著他的薄唇。
霍停歸顯然並不滿意這樣淺層次的接觸，他的吻越發深入，手也從衣擺處探了進去。
我被驚到，開始掙紮起來。
可換來的，是更加桎梏的佔有。
我們在沙發上分享著彼此最深處的秘密，而我也漸漸地迷失在他的世界當中。
再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正躺在沙發上，身上還裹著昨晚要給霍停歸蓋的那條毛毯。
昨晚……
腦海中，不禁又回想起一些少兒不太宜的畫面。
而羞赫過後，便是疑惑。
醒過來這麼久，我並沒有看到霍停歸的身影。
已經去上班了嗎？
心中升騰起淡淡的悵然，彎腰去撿散落在地的衣服，打算去洗手間換上。
剛把內衣撿起來，便聽到咔擦一聲，玄關的門被打開了。
豆豆第一個衝進來，開心的圍著我轉圈圈。
而緊隨其後的，便是霍停歸。
他穿的是晨跑的衣服，因為跑步出汗的緣故，那件短袖緊貼著他的皮膚，隱約可見八塊腹肌，好身材一覽無餘。
看著看著，我就開始有點尷尬，眼睛都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放。
昨天晚上的事情，應該怎麼處理啊？
正當我猶豫糾結的時候，霍停歸卻已經邁著沉穩的步伐，緩步走到了我跟前。
他先遞給我一套還沒拆吊牌的衣服，「昨天的衣服被撕壞了，賠你的。」
聽聞這話，我驚愕了一下，這才注意到地上的襯衣紐扣早已經被他扯崩了好幾顆，的確是不能再穿了。
所以，這件新衣服是他早上特意出去為我買的嗎？
還沒等我心中的竊喜升騰起來，霍停歸便又扔給我一個小袋子。
袋子里是一個粉紅色的小紙盒。
我很好奇的拿起來看，卻在看清楚那上面的字時，臉色蛻個乾淨。
是毓婷。
這東西是起什麼作用的，我還是很清楚的。
大概是看我捏著紙盒子沒了下文，霍停歸還以為我是不願意吃，眉頭蹙得很厲害，「別給我找麻煩。」
是呀，和我在一起，只是給自己找麻煩而已。
我凄苦的笑了一下，再次認清自己的位置，而後打開紙盒子，將裡面那顆葯丟進了嘴裡。
小小的一粒，卻一直苦到我的心裡。
確定我吃下藥之後，霍停歸這才轉身上樓。
「趕緊洗漱，十分鐘之後出發。」
有關於昨晚上的事情，就在這兩樣東西之中被處理掉了。
他並沒有向我解釋，為什麼昨晚會跟我在一起，也不打算道歉或者怎麼樣。
或許對於霍停歸來說，我只是無關緊要的女人。
只要確定我不會懷孕，那麼一切麻煩事情就都解決了。
他也就可以鬆口氣，不必擔心再被我糾纏。
或許對於霍停歸來說，這就是他想要的吧？
那時候我太在意這件事情了，以至於都沒發現霍停歸為我買的衣服是在專賣店買的，而那家專賣店，在南城只有一家，還離厲公館很遠。
等我換好衣服之後，我便跟著霍停歸的車子離開厲公館。
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發現昨晚做好的餃子被裝在了一個一次性飯盒裡，還是用透明垃圾袋裝好的。
看個數，一個都沒動。
顯然，霍停歸讓我做手工水餃，並不是真的想吃宵夜，而是單純想要折騰我一下而已。
我傻兮兮的做好，換來的，只是它們都變成垃圾而已。
「發什麼呆，趕緊上車。」霍停歸說道。
我的目光才從垃圾袋上移開，默不作聲，上了他的車子。
霍停歸也提著餃子出來了，本來是要直接走到駕駛座的，可看我的目光注視著他，又換了方向，打開了後備箱。
再回到駕駛座，那袋子手工水餃已經不見了。
忽然我就有點想笑，既然他都要把水餃當做垃圾丟掉，又何必在乎我的想法呢？
背著我丟掉，這件事情就能當做沒發生嗎？
有意思嗎？
我想這麼質問他，可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畢竟現在的我，有什麼資格去質問霍停歸呢？
我只是他隨叫隨到的女傭，用完就可以丟掉的一次性用具，扔掉我做的餃子，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心中的灰暗將清晨的朝陽都給籠罩掉，心情跌落到谷底，像是有粗大冰涼的鐵鏈，將我鎖在了萬劫不復之地。
我愛他，可再也換不回所期盼的真心了。
偏偏，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