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滿地雞血只有雞頭?

第三十一章滿地雞血只有雞頭?

她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豪門密事一樣,急得坐在桌邊啃指甲,這種秘密不能說。

但下一秒就在思考:溫茗不行,她大嘴巴一不留神就給禿嚕出去了;冰月太悶,說起來沒什麼回應也沒啥意思;西澤就是個技術宅,說了也不懂;雋朗不知道跑去哪裡會情郎了,面都見不著

啊!她太難了!

看她都快崩潰了,顧沉淵「於心不忍」,長臂一伸將她圈在懷裡,盯著她瞪得跟小嘴一樣溜圓的眼睛,好不容易才忍住不笑場:「可以跟本殿說,絕對保密,童叟無欺。」

「欺的就是我!」姜軟言又不傻,平日里吃的虧又不少,單純的小白兔才會信了他這個大白眼兒狼!她扭著肩膀企圖從他懷中逃離,很不幸被他加大力度,鎖在懷裡動彈不得。

隔著幾層衣服,連這頭狼的心跳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溫茗坐在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一包瓜子,一邊嗑一邊看戲:「老闆這招妙。就是犧牲有點大,這下把自己都給搭進去了。」

「老闆居然也會臉紅。」西澤從不離手的機巧里看過去,巧妙地放大了姜軟言臉頰上的兩抹紅暈。

一句句調侃分毫不差地全送進了姜軟言的耳里,完了完了,她英明神武的萬事屋老闆娘形象不保,她妄想做最後的掙扎:「閉上眼,清空腦」

「愛了你就抱抱我。」溫茗搶白,竟沒想到接得這麼順嘴,連她自己都驚呆了,「老闆,有沒有多餘的公費給我出本書,日銷量破萬那種。」

「出書出書,出你個大腦袋!」姜軟言氣急敗壞地撲騰著想打人,但她被牢牢抓著,根本就無計可施,只好回頭裝怪賣萌,「親愛的二殿下,您就行行好,放開我吧。」

原本一臉戲謔的顧沉淵被她這一句「親愛的」喊得怔了神,胸腔忽然漏了一拍,隨後便是瘋狂跟上的拍子,急湊而雜亂,他故作鎮定將她放開:「本殿並不是你」親愛的。

這三個字他怎麼都說不出口!

曹芸香目瞪口呆,難怪她給殿下送去心愛的小花蛇被退回來了,還名曰不能殘害小動物,原來這是心裡有人了:「二殿下,前段時間還傳言您」不行來著。

「本殿怎麼了?」顧沉淵正愁丟了臉面沒地方找回來,曹芸香上趕著送溫暖,那就怪不得他了。

「沒沒沒,您英明神武,一夜七唔唔!」曹芸香意識到不對,也沒了機會改口,忽然間就給人截了胡。

嗑著瓜子的溫茗實在聽不下去,就著一把瓜子如數塞進她的嘴:「曹小姐還是哪裡來回哪裡去,萬事屋和二殿下都不適合你,趕緊回去看看你的小花蛇有沒有被廚子捉去煲湯,省得又心疼了。」

西澤的手指在盤子里扒拉半天沒抓到瓜子,偏頭一看才發現沒了,沖押著曹芸香往外走的溫茗說:「待會兒回來的時候再帶一包瓜子。」

對此不抱希望的西澤竟看見溫茗抽手回了個「OK」,當下決定把她半年前定製的新武器給趕工趕出來。

終於趁顧沉淵放鬆之際,姜軟言縮著身子就從他手臂下鑽了出來,可算是把曹芸香給送走了。

顧沉淵伸手本想抓她衣領,卻被她靈敏地一個轉身躲了去,指尖劃過她的頭頂,取下了一根步搖,尚未想清楚,手腕便快於腦子地一轉收進袖中:「本殿今日先回去了,若有需要本殿配合的地方,再議。」

月上柳梢,冰月才從外面回來,她腳步所落之處,均有一個深色的足印,手中拎著醉香樓精緻的食盒,若是仔細看,還能發現食盒底部縫隙處還在往外面滲著液體,啪嗒落在地上,波瀾無驚的放在桌上:「全雞賣完了,這是現宰的。」

溫茗送完曹芸香以後就回了自己屋,適才聽見冰月的聲音才換了身衣服走過來;院子里的足印在月色下越發明顯,她蹲下用手指捻了捻,眉心緊皺。

雞血?

「院子里的血跡是怎麼回事?」她剛踏進屋就看見桌上食盒裡面整整齊齊擺放著一盤雞頭,雞毛糊著雞血,一綹一綹地粘在盤子上,敏捷地掏出匕首做出防禦姿態,「雞頭?」

「只有雞頭。」姜軟言嫌棄地撿起沾滿了血跡的信件,撕開查看,「停止追查神樹火災起因和柳家姑娘死因,否則後果自負。」

姜軟言心中莫名想到武侯府,總覺得今晚得到的幾個信息都有些關聯。

冰月洗完手,把佩劍放在凳子上,坐在溫茗旁邊,把醉香樓的事一五一十說了:「我一去醉香樓,就像提前有人打點一般,店小二直接給了我這個食盒打發我走;只稍微一聞,就猜到是雞頭,為了保證證物不被破壞,我只好先帶回來。」

很明顯有人在阻撓他們往下查。

姜軟言的手指在桌上敲打著,「扣扣」聲在寂靜的屋內顯得格外清晰。

「醉香樓是上京城最大的酒樓之一,其背景聽說很硬,能讓他們乖順成這樣直接給客人送苗疆之蠱,那肯定來頭不小。」她隨口一問,「醉香樓背後的勢力是哪家的?」

「是宮中已故婉妃娘家所開,其父早些年因受皇上猜疑,被派去鎮守邊關,近段時間才從邊關回京封侯授官。」冰月按著情報本念,語調幾乎沒有起伏。

「等一下,回京封侯?哪個侯?」姜軟言感到她就快摸到線索了,就差一點點。

「武侯府。」

一道激靈自她腦中閃過,所有的事情似乎有了規律,但她還沒有完全還原事情的真相,還是有一些細節沒有得到佐證。

比如,慫恿曹芸香來萬事屋的目的是什麼?

據她所說是聽聞他人說萬事屋缺人手,那定然是有心人在布局,她知情或不知情都成為了局中的一顆棋子。

既然他們送來了雞頭,那就別怪她將計就計了。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上京城鬧市罕見地處於朦朧狀態,十街八巷只有三三兩兩的小攤販在晨曦中擺放當天要賣的商物,有些門面才剛剛打開門,跟街坊鄰里道聲早。

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從中響起,一隊官兵小跑著跑過街頭,直奔醉香樓。

綢緞莊老闆娘纖纖玉手揮著手絹兒趕灰塵:「這一大早又不知道哪家出了毛病,擾得官爺睡不了一個好覺。」

隔壁李大娘把剛蒸好的熱乎饅頭擱在外邊兒,扒拉兩個遞給老闆娘:「嗨,官爺一天天的忙的焦頭爛額,隨便能睡個囫圇覺都是賺的,聽說昨夜醉香樓出了十幾條命案,他們這不連忙敢去查看么。袁娘子,加上這倆饅頭你這個月賒的賬湊個整,啥時候你得空了一塊兒算了唄。」

「好嘞,今兒蒸好要給李莊主送批綢緞,等我回來就來跟你清賬。」袁娘子揮著手絹兒進了屋,真絲綢緞的裙擺戀戀不捨地拂過門扉,留下一陣脂粉香味。

「醉香樓出事了?」角落裡藏著一個高大身影,聲音粗啞低沉,即使掩在黑暗中,他的眸子也銳利有光,「主子下了死命令,今天務必善尾善乾淨。」

袁娘子走進屏風後面,再出來時已換上一身短打,卸去妝容后的五官平凡無奇:「話那麼多,也沒見主子對你多放心,這不還是來找我了。」

突然房頂響起瓦片被踩碎的聲音,兩人飛快對視后,紛紛上房追去,卻只見一個早就遠去的殘影。

「給你。」冰月落地,將一本小冊子丟給她,「他們應該下一步就要動手。」

「急什麼,我們先去醉香樓看一出好戲。」姜軟言隨意翻了翻,把這個冊子遞給溫茗,「拿回去讓小雋朗臨摹一份,一炷香內將臨摹的那本送回原處。」

「行,冰月將位置跟我說一下。」說著她就翻了下冊子,險些一個趔趄沒從屋頂上翻下去,「雋朗一炷香臨摹完?」

姜軟言笑得人畜無害,卻讓溫茗想錘她:「不是,是一炷香內,你要送回去。」

話分兩頭,醉香樓還沒開門,廚子在後廚準備食材,小二一早起來擦桌掃地,賬房先生核對昨日賬目,眾人忙得盡然有序時,「哐啷」一聲,大門應聲而開,齊刷刷的視線往門口聚集。

捕快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喚庄勇,持刀而立,一片絡腮鬍看起來凶神惡煞。

店小二年紀輕,雙腿已經不受控制地打起了擺子。賬房先生書生氣十足,見了也是一拱手一鞠躬,笑問官爺何事。

庄勇環顧一周,抬手示意,身邊小捕快們立即魚貫而入,開始大搜查:「俺們接到線報,你們這裡昨夜出了十幾條命案,知縣特意讓俺將佟掌柜緝拿回衙門。」

「官爺何來風聲,這純屬造謠……」賬房先生尚未說完,就被庄勇一陣推搡,直接後仰著被按在桌上,動彈不得。

「你是佟掌柜嗎?你是家屬嗎?亦或是你是佟掌柜他兒子?」庄勇問一句,粗壯的食指就戳一下他的胸口,又疼又癢,竟是把賬房先生逗弄得咯咯直笑,腰身扭得跟條魚似的。

「我都不是,哈哈哈……別戳了。」賬房先生憋著眼淚,一把推開庄勇,雙手捂胸,「我這就去給你找我們掌柜!」

此時醉香樓門口已然聚集了不少人,姜軟言和冰月赫然站在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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