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玩弄於股掌
「別問那麼多為什麼!」我鬆開了梁父,說道:「你看到的照片到底是什麼?」
梁父重重的嘆口氣,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這才說道:「沒錯,我看到了一些東西。如果這些東西泄漏出去,我兒子就毀了。」
說著,梁父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個蘋果手機來,說道:「玉龍和鞏鳳芳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了,他應該有自己真正愛的人。玉龍他媽媽去世的早,我一個人既當爹又當媽把他拉扯大,他什麼事都不瞞我,他說他找到了自己的真愛,可是,可一切都是假的……」
梁父按下了指紋,解鎖手機之後遞給了我們。
我急忙打開相冊,在相冊中,我們看到了幾十張不堪入目的照片。
其實從一開始,我們的調查方向就錯了。照片中,被綁在那張鐵床上的人根本不是李亦婷,而是梁玉龍本人。
這是一張自拍照,梁玉龍趴在了床上,而在他的後面,還插著一根類似於尾巴一樣的東西。此刻他正回過頭來看著鏡頭,一個女人正拿著蠟燭滴在他的身上,而這個女人,正是李亦婷。
可以看出,這照片是李亦婷拍攝的。
見我們震驚的看著照片,梁父流著眼淚說道:「這就是傳到鞏鳳芳手機上的照片,如果這照片流傳出去,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兒子是個變態。這都是李亦婷和鞏鳳芳的錯,她們利用了我兒子的單純,她們知道,我兒子一定不敢讓這樣的照片流傳出去,她們想讓我兒子成為她們的搖錢樹,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真是兩個惡毒的女人!」梁父不停拍打著桌子,喊道:「就算我兒子不殺了她們,我也會找機會動手的。只是我的傻兒子啊,為什麼動手前不和爸爸商量呢,不需要你動手,爸爸自然會殺了她們啊!」
說著,梁父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溫雅說道:「看來,看來我的猜測不正確,梁玉龍的確不是冰戀愛好者。他可能只是太傷心了,所以才……」
閆知著看著照片,久久的才坐在了椅子上,說道:「宿罪,看樣子你說對了,這傢伙還真不是變態殺人魔,而是一個為情所困的情痴。梁玉龍公司那麼忙,還有功夫給李亦婷做紅燒肉,看樣子是真喜歡她,只是,李亦婷又是怎麼和鞏鳳芳聯繫到的。」
我皺著眉頭,說道:「溫雅提供了一個線索,李亦婷被學校辭退之後,經常去囚禁島酒吧,之後,一個女人帶走了李亦婷。而這個女人,十有八九就是鞏鳳芳。」
我用手輕輕的敲擊著桌子,說道:「鞏鳳芳出軌被梁父抓住了把柄,她和梁父達成了協議之後,鞏鳳芳知道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被踢出梁家。她沒有謀生手段,就算分一半家產,也是坐吃山空,她是不可能和梁玉龍離婚的。」
「可梁父手上有她出軌的證據,她要扳回一城來,只能找到關於梁玉龍更勁爆的照片。」我將所有線索串聯了起來:「梁玉龍和鞏鳳芳這麼長時間沒有孩子,其實是因為梁玉龍特殊的性癖,他本人是個受虐狂。鞏鳳芳在與梁玉龍相處的二十多年裡,摸透了這一點。於是,她在囚禁島酒吧帶走李亦婷,告訴了李亦婷這一點,並且承諾,事成之後,會給李亦婷五十萬。」
「記得被取走的五十萬么?」我說道:「那個淡藍色的箱子,應該是事後李亦婷要用來裝錢的箱子。這個任務並不簡單,因為梁玉龍並不是見一個愛一個人的人。李亦婷一定是在費盡了心機之後,才拍攝到了這樣的照片。」
閆知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樣一切就連上了。機緣巧合之下,梁玉龍發現了這件事情,他不能接受自己心愛的人竟然是自己妻子找來欺騙自己的。於是一怒之下,他先殺死了自己的情人李亦婷,並且將其分屍丟在了梧桐路。」
「之後,他回到了鞏鳳芳的住所。他用鑰匙開門之後,在浴室中殺害了鞏鳳芳後分屍。」閆知著一邊說著,一邊讓年輕刑警在筆記本上記錄:「殺害鞏鳳芳的時間是七月七日下午五點鐘左右,這個時候正值下班時間,人流量很大。」
「於是呢,他在屋子中耐心等待。等到了七月八日凌晨一點,他將屍體裝進黑色垃圾袋拋屍於順城街。」閆知著拍著年輕刑警的腦袋,說道:「吐死鬼,記下來了沒有。」
「記下來了。」吐死鬼點了點頭。
「唉。」閆知著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看樣子梁玉龍受到的打擊挺大的。這樣也能夠解釋,為什麼梁玉龍要把他們的心挖出來,或許他想看看,欺騙他的這兩個女人心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說著,閆知著拍了拍梁父的肩膀:「這種事情我也沒有辦法安慰你,早知道今天會這個樣子,直接讓你兒子和鞏鳳芳離婚就好了,何必弄的這麼複雜呢。」
梁父哭著說道:「你不懂,你不懂。在鄉下,如果老婆給自己戴了綠帽子,那是要被人戳著脊梁骨嘲笑一輩子的。」
「何須在意那麼多人的目光呢,多累啊。」閆知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好小子,只是聽了一些家長里短,就從這些線索中還原出了事情的真相,的確了不起。等這個案子結束了,你和我之前說的那些條件,我們再慢慢詳談。」
我們走出了審訊室,只留梁父一人還在審訊室內哭泣著。
「怎麼悶悶不樂的樣子。」溫雅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的腰,說道:「到這裡所有的線索都連上了,等著梁玉龍落網就好了。只不過梁玉龍拿走了五十萬,如果有特殊手段,很容易逃跑啊。」
「五十萬被梁玉龍拿走了?」我問道。
「是啊。」溫雅回答:「我們在鞏鳳芳家裡沒有發現那五十萬元,肯定是被梁玉龍塞進垃圾袋裡一起帶走了。」
說著,溫雅嘆口氣:「梁玉龍這輩子還真是有點慘,自己老婆給他戴綠帽子,以為找了個心靈伴侶,其實是自己老婆花錢雇來騙他的。不過李亦婷也可惜了,他的閨蜜,男朋友的朋友,學校的學生都說她是個好人。」
閆知著說道:「人總是會變的,要不然世界上也不會有那麼多墮落的人了。這錢啊,有時候就是人的命,沒錢了什麼都做不了。可是啊,一旦自己被錢所迷惑了,人也就不是人了,而是一種被錢控制的動物了。」
溫雅伸個懶腰,吐了吐舌頭說道:「之前在囚禁島酒吧的時候,李亦婷一呆就是兩個月。老闆娘胭脂說也有男人找過她,可是她都沒有答應。兩個月後,她還是跟鞏鳳芳走了,或許,這就是慢慢被金錢腐蝕了吧。一個月兩萬,最後再加上鞏鳳芳一次性給的五十萬。」
「唉。」溫雅撅著嘴說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攢夠自己的五十萬啊。」
安畫微這時從遠處走了過來,對我們說道:「屍檢結果出來了,確定了鞏鳳芳死於昨天下午六點,不過死因不是被暴力剖開心臟,而是窒息死亡。」
「窒息?」幾人問道。
安畫微點了點頭:「沒錯,窒息死亡。有人用繩子一類的東西纏住了她的脖子,勒死了她。窒息死亡之後,她才被分了屍。比起李亦婷來,她算是少受罪了一些。」
我總覺得還有些地方不太對勁,至少還有一點我沒有弄明白,而目前的線索,也沒有能夠與這一點相對應的。
「安畫微。」我看向了安畫微說道:「李亦婷是處女么?」
「啥?」安畫微看著我,說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很有用。」我說道:「相信我,這很重要。」
安畫微將手從口袋中伸了出來,說道:「如果真的那麼重要,我現在就可以去檢查一下。」
溫雅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我沒有回答溫雅的話,只是靠在停屍房外面的牆上,一邊等待著安畫微的結果,一邊想著整個案子的線索。我一定是忽略了什麼線索,也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我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自己一定遺漏了什麼非常重要,但是又微不足道的線索來。
「啪」安畫微關掉了停屍房裡的燈,走了出來。
「是么?」我問道。
安畫微點了點頭:「是。」
李亦婷是有選擇的,她之所以在酒吧呆了那麼長時間沒有和別的男人離開,或許是因為一個最簡單,也是一個在現代社會看起來最無所謂的理由。
「對了!」我一拍自己的腦袋:「我終於知道我遺忘的線索是什麼了。」
「遺忘的線索?」閆知著說道:「你一驚一乍的到底怎麼了,這案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么?」
「我之前就說過了,兇手對人體的構造並不熟悉。他下刀的時候沒有一點章法,幾乎是亂砍一氣。」我說道。
「是啊。」閆知著點了點頭。
「可梁玉龍之前是幹什麼的?」我問道。
閆知著撓了撓頭:「廚子?梁玉龍是廚子,不至於連怎麼切肉都不知道!」
「沒錯。」我一邊往外跑一邊說道:「梁玉龍~根本就不是兇手,他現在有危險,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馬上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