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小胖的故事
那個時候我只是一個小孩子,說實話我很害怕。那的確是不太正常的一天,你們都知道我是個網癮少年,在其餘平常的星期六的下午,這個時候的我一定是已經玩了好幾個小時的電腦,正要將電腦關閉掩蓋「犯罪」記錄,避免被下班回家的父母發現。
小孩子精力旺盛,我從來沒有午睡過這麼長時間,我從一點睡到了六點,期間一次都沒有醒過,可在我看來,我覺得我才剛剛躺下而已。醒來的我覺得一切都挺壓抑的,黯淡的陽光曬進來,天空壓得很低,外面只有偶然傳來的鳴笛聲,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沉睡,而我卻醒了過來。
口乾舌燥渾身冒汗,冰箱發出「嗡嗡」的聲音,我有一種好像被拋棄了的感,廁所老舊的水龍頭正在「滴答滴答」滴著水,像是時間流逝的鐘擺,我的影子在陽光照射下不斷扭曲變動,像是一個陌生人。
我沒有開燈,就這麼獃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覺得這個家忽然有些陌生,這陌生讓我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我之前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想要離開這裡的感覺,那是一刻也不能呆下去的感覺。
我看了看時間,通常父母也就在這個時間段回家,我決定下樓在樓下等我的父母。老式六層樓,沒有電梯只有樓梯,我從五樓往下走。樓道里鴉雀無聲,我也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害怕驚動了什麼不存在的東西。
我時不時回頭看去,總覺得在樓道的拐角,有什麼東西在跟著我。我靜靜地走,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人,也沒看到任何什麼貓貓狗狗,直到我推開了樓宇門,門外是一個被夕陽染紅的世界,可奇怪的是,樓外也沒有任何一個人。
彷彿整個世界就剩下了我一個人一樣,其餘的人全部不見了。我順著路往前走,只覺得聞到了一股很複雜的臭味,那是我之前從來沒有聞到過的味道。走出了小區門外,我忽然想到了前幾天父母對我說過,小區外的馬路上撞死了一個大姐姐。
他們之間討論的不多,但小孩子並不是什麼都不懂。聽說那個大姐姐被卡車卷在了車輪底下,她的頭都被壓爆了,聽說腦漿子和血液噴了足足有二十米遠,清潔工阿姨用刷子洗了十幾遍,才將地面沖洗乾淨。
而我正站在這個地方,我甚至能夠看到地面上的暗紅色斑痕。
那股子臭味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直到好像就在我的身邊,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緊接著就是一個黑色的影子。那好像是一個女人的樣子,像是黑色的裙子,我沒有看到她的臉,可我就是覺得,這個女人就是那個死去的大姐姐。
我的頭昏昏沉沉的,她牽著我的手,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反抗,就這麼跟著她走。周圍的世界變得光怪陸離,道路都扭曲了起來。我走的路是軟綿綿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時間耳邊有很多嘈雜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在你耳邊私語。
我想說話,可卻什麼聲音都說不出來,到最後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我看到了她空洞的眼睛,她張著嘴,像是在說什麼,可我卻聽不到了。
緊接著我就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那是我爸爸媽媽的聲音,我記得很清楚,絕對不會記錯。
當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自家的床上。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媽媽正在做晚飯,爸爸正在我的房間玩電腦。
見我醒來,爸爸回頭對我說道:「今天你睡了好久,昨天是不是熬夜偷偷玩電腦了?」
我沒有說話,認真看著這個屋子,這的確是我的家,我的爸爸和原來也沒有什麼區別,我還躺在自己的床上,可這怎麼可能呢?我的記憶里,明明走出了屋子,明明來到了大街,遇到了那個死去的大姐姐,可我又怎麼會睡在這裡呢?
晚飯時,我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父母,父親卻說他們回家的時候,我就在床上躺著睡覺,他還替我蓋了好幾次小毯子,根本就沒有出去過。還讓我不要想那些死人的事情,說我應該是聽到死人的事情做噩夢了。
當天晚上是爸爸陪我一起睡的,我也心煩意亂,沒有再問。
日子還是那樣一天天的過,不過從那天開始,母親請了一個月的假,說是身體不舒服,每天都在家裡陪我。我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這些異常的表現也能看出來。我有時候也會聽到媽媽在另一個房間打電話,不讓我聽到。
從那天開始,我的身體越來越差,總是很容易生病,很容易受到驚嚇。
可我還是聽到了一些關於「叫魂」的事情,我從父母,親戚之間的交談,隱約了解了當時的情況。
我父親其實沒有騙我,我的確是一直躺在床上的,那個醒來的我,很可能只是我的一個魂魄,而我之所以覺得恐懼,是因為床上躺著的那個才是正體的我,所以我特別想要逃離。而我以魂魄的方式逃離,遇到的自然就都是魂魄,而不是活人。
我想這也是我一個人都沒有遇到的原因,我遇到的那個就是之前死去的大姐姐的魂魄,她牽著我的手離開了,如果我就這樣和她走了的話,說不定我就再也醒不來了。而正是父母在家通過叫魂,將我的魂魄喊了回來。
一個月過去之後,我們就搬出了原來的家,換了一個新的地方,而童年發生叫魂的事情,也就逐漸被我遺忘。後來我屢次詢問過我的父母,他們都對這件事情諱莫如深,我最後一次問是剛上初中的時候,父母依舊說沒這回事。
這件事情壓在我心中十幾年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這個世界是有鬼的。或許你們感受不到,可我能感受到。每次進廟宇的時候,我都覺得有一種壓迫感和恐懼感,那是一種神明的威嚴。
吉傑說道:「這就是他給我們講的故事。」
「我倒是有一個大膽的推測。」林朝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