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子的命值多少錢？

領隊的男人見她一身紅衣，又帶著斗笠，可卻沒有靈力波動，先是防備，后又放鬆下來，讓周圍的侍衛收了刀刃。

他抱拳：「抱歉姑娘，我們沒有惡意。」

帝曦淡聲道：「無礙。」

「不知姑娘有何事？」

「你是傭兵？」

「是。」男人詫異，倒是沒料到會被小姑娘認出來。

「他們是你的僱主？」帝曦問了句。

「對。」

「你的僱主是不是不能死？」

「放肆！」馬車旁的侍女怒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他快要死了。」帝曦無辜。

「你找死！」

侍女驟然飛躍下馬，利劍襲上她面門，帝曦鬼魅步伐一動，輕易躲開。

男人和其餘傭兵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這神秘的小姑娘可真厲害，竟然這麼輕易躲開了！

侍女震驚，眼前的女人，分明沒有靈力，可是卻步伐詭異，她竟然完全傷不到她。

帝曦靜靜站著，笑看震驚的侍女，問領隊的男人。

「你可是左肩每逢陰雨天便隱隱作痛，右腳踝每逢過度動用靈力，便會有片刻發軟？」

「姑娘知道怎麼治嗎？」

男人看過不少醫師，都沒人能治，如今聽聞帝曦知道，內心生出希望，很迫切。

「肩頭服用二階養陽丹便可，腳腕需要四階元靈丹，你是早年修習遺漏下的陋習，以後不可莽撞，心性更重要。」

男人沒想到帝曦能治，心結一解，他當下就感覺心頭豁然開朗，一直平靜的靈海有些波動，他剛要感謝，就被打斷。

「胡言亂語！四國之內，四階煉丹師不過區區幾人，你張口就是四階元靈丹，真是好大的口氣，你怎麼證明自己的話？莫不是想裝能人，在這騙人不成？」

侍女剛才一擊未中，心下難堪，惱上了帝曦，夾嘲帶諷，言辭里都是輕蔑。

帝曦涼涼看向她，雙眸幽幽暗暗。

「身體每到冬日便冷寒如冰，每逢月事更是疼痛難忍，痛則半月，少則一天……」帝曦頓了下，冷漠道，「……不孕也。」

「賤人！不準亂說！」

女子最看重便是嫁人延續子嗣，如今被帝曦直接點出她身體缺陷，如此詆毀，是毀她清譽。

侍女盛怒，飛身又刺向她，這一次，她用了十成功力，是下了殺心。

帝曦眸低一片淡漠，嘴角卻含笑。

「住手。」

馬車內的男人漠然開口，冷冷清清，隱約帶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強勢霸道。

「殿……公子！」

侍女不甘心，就差一點，她就能殺掉這個賤人了！

「退下。」

男人情緒未變，卻語氣更冷。

帝曦勾唇輕笑，突然就抬步準備走。

「姑娘請留步。」

男人緩緩開口，不疾不徐，自帶些上位者特有的獨斷。

帝曦恍若未聞，徑自離開。

「我家公子叫你，你……」

「退下。」

侍女剛開口，就被男人冷聲斥責。

「姑娘知道怎麼醫治？」

一連看出兩人病症，她不是一般人，可也帶有目的。

男人一雙眼看向帝曦，隱約帶著審視。

帝曦落落大方，抬眼望過去：「自然知道。」

男人眸光深了些：「如何治？」

「我這裡有一株二階靈草，配合另外兩種常用丹藥，便可抑制。至於最後如何解毒，這位公子應該心中有數。」帝曦淡淡說著，不卑不亢。

「好，我要了。」男人應下。

「拿過來！」侍女理所當然的伸手，態度傲慢無禮。

「我為什麼要給你？」帝曦笑。

「我家公子看得上你的東西，那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別不識好歹！」侍女呵斥，越發囂張。

「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可不會浪費在你們身上。」帝曦氣息泛冷。

「快給我！」侍女怒。

「我不想給。」帝曦妖嬈一笑，不好任性。

「你——」

「姑娘，你想如何？」

男人涼聲打斷了侍女，語氣淡漠，卻隱含威壓。

「我不想如何。」帝曦口氣不善。

「再敢對我家公子無禮，我就殺了你！」

侍女見帝曦如此怠慢男人，怒火中燒，隨之冷哼著不屑道：「不就是想要錢嗎，多少錢，你說，我賞給你！」

「多少錢？」

帝曦妖嬈輕笑，慵懶間幾分邪肆，她看向男人：「那公子的命值多少錢？」

「我家公子自是無價！」侍女登時道。

「不巧，我不需要無價。」帝曦涼涼看了她一眼，「我只需要一千金幣。」

「你放肆！」侍女拔劍指著帝曦，「再敢無禮，我現在就要了你的腦袋！」

這醜八怪竟然公然貶低公子身價！

「放不放肆，你說的算嗎？」

車內，安靜極了，片刻，男人冷聲道：「給姑娘十萬金幣。」

「公子，這醜八怪是故意的！」

「就算是故意，可你們公子是自願，我可沒逼他。」帝曦笑，目的達成。

沒逼？

她剛才就是暗示他們公子身價低賤，就是逼他們多給錢！

侍女不甘心，可礙於車內男人的壓力，從懷裡掏出了十萬金幣的銀票給她。

帝曦接過時，指尖似是無意的碰在了侍女的手腕上，又說了兩種丹藥，這才將銀票裝起來，瀟洒轉身。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方便以後報答？」車內的男人突然問。

「不方便。」

帝曦頭涼聲回了句，就走了。

男人眼底劃過冷光，薄唇微含，端的尊貴無雙。

他倒是第一次被人這般忤逆，還是個女子，小小年紀氣度非凡，又能一眼分辨傷症，很不錯，只是身上卻毫無靈力波動，前途和價值有限，倒是可惜了。

「加快趕路吧。」

「公子，您不是要去帝家一趟？您不是要……」侍女突然問。

「今天，你逾越了，回去雀城，自行下去領罰。」男人冷酷道，與剛才同帝曦的語氣比，無情又涼薄。

「可分明是那女人的錯！」侍女委屈。

「被人利用都不知，蠢。」

馬車前，抱劍而坐的黑衣侍衛木訥開口，平述直言。

如果不是她，這不過是筆尋常生意，區區二階靈草，最多不過一千金幣，很公平。

可因為侍女一而再的被挑釁，就成了權衡公子身價的問題。

這一下直接著了道，掉進了帝曦的陷阱里。

何止是蠢，簡直愚不可及！

侍女不甘心，可也不敢再造次。

只是不知怎的，手腕開始疼起來，她身體發麻發痛，臉色很不好，但是不敢發作，只能忍著。

「走吧。」

男人開口，氣息更冷了幾分。

車馬很快離去，一隊人消失在街頭。

不遠處的閣樓內，一緋衣男人半靠在窗前，雙眸似仙似魔，將這出盡收眼底。

須臾，男人面具下的嘴角驟然含笑。

這小小青雲鎮，竟有這麼大膽的小丫頭，真是太可愛了，竟然什麼人都敢坑。

「主上，您在看什麼？」侍衛見他突然笑，有些疑惑。

男人勾唇，似笑非笑道：「只是看個有趣的小玩意兒罷了。」

侍衛奇怪，循著他的視線探頭看過去，發現街上沒什麼特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