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以命換命
「我先下去看一看，有些事需要確定。」
帝曦脫了男人的長袍，扯動了身上的傷口，讓她疼痛不已，她深呼吸了許久，才止住身體的顫慄，如果不是魔神魔骨，這樣的傷，她可能早就死了，哪裡還有機會讓願力緩慢修復。
「你在這裡看著，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準下去，明白嗎？」
小狐狸不放心：「可萬一有什麼危險……」
帝曦淡漠的掃了它一眼：「這是命令。」
小狐狸聳拉著腦袋點頭，很乖巧的呆在一邊，到了這等地步，全都是因為它的原因，它不能再添亂了。
帝曦抬起腐蝕的手，打出一個複雜的結印籠罩在自己身上，這才跳下了水。
小狐狸看著她打結印的手法，有些熟悉的陌生，它好像似曾相識，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帝曦屏息，朝著泉水下游去，這水非常清，清的有些過分。
而且，越是靠近泉水底，帝曦越是疑惑，這她總有一種被召喚的感覺。
此時，帝曦腳腕上的鐲子，閃著淡藍色的光，很弱，在水裡很難被發現。
當帝曦快要接近泉底一處幽光時，「嘭」，一注水柱突然形成，帶著凌冽的力量直直朝著帝曦噴去。
帝曦正要躲避，可已經來不及了，直接被擊中，身體被強悍的力道直接撞出了水面。
「帝曦！」
小狐狸嚇的尖叫。
帝曦在空中一個翻越，勉強半跪在地上，她捂著胸口，每一口呼吸都像是被刀子割著，疼的不行。
小狐狸有些慌：「你沒事吧？」
「沒事。」帝曦捂著胸口，臉色蒼白。
「還沒事，你快吃點靈草靈果。」
小狐狸趕緊從自己的內府往外掏，等她好點了，它才問出了疑惑。
「你在水下發生了什麼？我就看到你突然衝出了水面，沒見什麼力量啊。」
帝曦怔住：「只看到我？」
小狐狸點頭，拿著爪子比劃：「你就『嘭』飛出來了，連水花都沒有，好奇怪啊。」
帝曦蹙眉，威脅水潭走了一圈，想到什麼，她睨了眼小狐狸，隨手就抓住它的尾巴，扔下了水。
「啊——」
小狐狸沒想到有這一出，嚇得大叫，小小的獸身直接掉進了水裡。
「哦……」帝曦挑眉，「還真沒有水花。」
「帝曦！你怎麼可以扔寶寶，怎麼可以欺負獸！」小狐狸聽到了帝曦的話，氣的齜牙咧嘴。
「沒辦法，這裡什麼都沒有。」帝曦笑的格外溫柔，「怎麼……不願意？」
「願、願意……但是那你好歹告訴人家一聲～」
帝曦一笑，小狐狸小心臟一顫。
這笑，太可怕了！
帝曦的手放在岸邊晃動了幾次，眉心越擰越深。
「怎麼了？」
「可能出不去了。」
「什麼？」
小狐狸有些茫然不解，按理說，應該不至於出不去才對。
帝曦默默道：「空間碎片好解決，就算拿不走，破了陣法也能出去，不過這是元素碎片。」
「啊——」小狐狸捧臉驚叫，「你別嚇我！」
元素碎片和空間碎片同理，幾個部分都能合成一個，可是元素碎片需要承載物，才能成型！
「沒嚇你，這是水，也不是水，是形，不是體，所以沒有水花濺起，它只是水元素的一部分。」
「天命者奶奶！天命者祖奶奶！你既然知道，就一定有解除的辦法吧？」小狐狸整個都蒙了。
「你猜？」
「寶寶不猜！」小狐狸嘴一撇，一屁股蹲在地上，「寶寶還沒吃肉，寶寶不要待在這裡！」
帝曦低聲笑出來，拎起來小狐狸的尾巴晃了晃：「還有靈果嗎？」
「有！」
小狐狸的內府是和本體連在一起的，這幾千年它本體動不了，可它通過分魂往外跑，可是集贊了不少好東西，頂多就是拿的等階有限。
「拿出來。」
「你要幹什麼？」
「陣法。」
「不需要靈石嗎？」
陣法都需要靈石，可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用。
不過，它顯然低估了帝曦。
「不需要。」
「怎麼可能啊。」
小狐狸不相信，可是，它卻眼睜睜看著帝曦用一百零八枚靈果組成了一個龐大的陣法，還是它不認識的，難不成是上古陣法？
小狐狸獸臉複雜的看著帝曦，她到底是什麼人？
帝曦在每顆靈果上都加持了一個印記，這個過程很重要，不過她體力和精力都跟不上，花費了盡兩天時間才完成。
小狐狸這兩天一顆靈果都沒吃，因為到現在為止，陣法用的靈果是它能拿出來的全部，唯一的幾顆也給帝曦恢復體力了，最後一顆，是帝曦千叮嚀萬囑咐不準動的五階生骨果。
等最後一顆加持完，帝曦臉色慘白如雪，身體都在顫慄，已經到極限了。
帝曦調息了一整天，狀態還是非常不好，小狐狸終於察覺到了問題。
「這是什麼陣法？為什麼感覺和你壽元有關係？難道是拿命換來的嗎？帝曦，你不能胡來！」
「什麼陣法不重要，能出去就行。」
帝曦冷聲道：「一會我會啟動陣法，中間會有半盞茶的功夫與外界連接，你只需要用力跑出去就行了。」
「帝曦！」
「你只需要服從。」
小狐狸傷心，又不敢倔強，它現在就是個包袱，什麼都做不了。
帝曦一臉冰冷，直接跳下潭水，直到中心位置。
她抬起被腐蝕的手，指法變動，調動全身的願力。
一百零八個點瞬間與她連接，一點點規矩而出。
帝曦身體開始龜裂，一點點，猶如乾裂的土地，可以看到肉體被生生撕開的溝壑，看到鮮血流淌，駭人的不得了。
「帝曦！」
小狐狸紅了眼，她在使用禁求，是消耗壽元損害身體的術法！
帝曦忍著靈魂被撕裂的痛，大喊：「就是現在，跑！」
雙手驟然相合，帝曦喝道：「成！」
帝曦話落的瞬間，灰濛的天瞬間被陽光籠罩，鳥獸的叫聲隨風傳來，潭水和周圍的森林有一道模糊的重合。
和外界聯通呢！
小狐狸哭了，可它不敢不聽話，邁起小短腿拚命往外跑。
帝曦低聲嗚咽，這種疼痛，超出了這具身體能承受的範圍。
一咬牙，帝曦充血的眼猛然爆發出熾烈的火，她翻身下水，快速朝著潭底而去。
一路，帝曦的血充斥了整個水潭，不斷從龜裂身體流出的血，恨不得把整個潭水都染成鮮紅。
腳腕上的墨鐲，那淡藍色的光不斷閃爍，越來越快，隨著這光芒，水中的血液被它快速吸收。
墨鐲上，淡藍光周圍，一股古老的圖騰慢慢出現。
帝曦嘴裡，血從嘴角溢出來，她的眼開始模糊。
再堅持一點，就一點。
到了，就是現在！
帝曦雙手合十，快速打出一個結印。
泉底那束水柱再一次襲來，力量龐大，朝她湧來。
結印成，帝曦雙手藉助水柱的力量，身體再一次被擊到空中。
陽光頃刻照在她的身上，艷麗奪目。
小狐狸跑出去的瞬間就扭頭，看到帝曦飛躍在空中的絕世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