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女大當嫁
藍罌從屋子裡出來，聽她說要泡溫泉，便落落大方地去收拾莫問離的東西，要陪他們前去。
「舅舅。」君凰雪看著藍罌的背影，窩在莫問離懷裡蹭，笑著問：「藍姐姐這麼好，你喜不喜歡？」
「怎麼，你這小腦袋裡動什麼歪腦筋？舅舅可警告你，敢在舅舅這裡使壞，明兒就把你塞址一的船里，讓他把你帶得遠遠的。」莫問離擰她的小耳朵，小聲嚇唬他。
「舅舅才捨不得……」君凰雪小嘴兒咧著，抱著他的胳膊撒嬌，「舅舅對我最好了。」
「馬屁精。」君奕寧的笑聲從門邊傳來。
君凰雪轉過身，一聲歡呼，往他的身上撲去，「哥哥。」
「小馬屁精，又哄舅舅給你什麼？」君奕寧接住她，把她穩穩地往到台階上，擰著她的小臉蛋問她。
「哪有……」君凰雪眼珠咕嚕一轉，上下打量著他，小聲說：「你這幾天躲在那裡，有沒有悄悄弄兩件首飾回來送我戴戴？」
「滋……你有胡域國第一有錢人的夫君，居然還找哥哥要東西。」君奕寧用食指敲她的小嘴巴，故意笑話他。
「你也笑我。」君凰雪立刻變臉了。
「女大當嫁，你還害什麼臊，早點去他家當小媳婦兒去，就不會有人總悄悄拿走我的東西了。」君奕寧拉著她的小手往莫問離身邊走。
君凰雪腮幫子鼓鼓的，忿忿地盯著他的後腦勺，大眼睛眨巴著，腦子裡盤算出若干整他的計劃。
「別想整我啊，不然我把你塞到十一的船上，讓他帶回去。」君奕寧突然鬆手，指著她威脅。
君凰雪的臉都氣紅了，捂著耳朵忿然道：「不理你們了，恭祝你們以後都找到好厲害的老婆，天天讓你們睡地上。」
「你娘就這樣對你爹的嗎？」莫問離慢悠悠地問。
「舅舅，所以你只能站在外面看我娘，不然，讓我叫你爹呀。」君凰雪尖銳地回了一句。
莫問離臉一黑，抬手就要敲她的腦袋。
「別鬧了，舅舅，我帶了東西回來，我先去換身衣裳。」君奕寧把玉珠給莫問離，大步回房去換衣服。
君凰雪見他們有事要談，便溜來看君奕寧，等他換了衣裳，悄悄溜進去，準備在他屋子裡動點手腳。他的臟衣服還擺在椅子上，上面壓著一本書，她好奇地拿過來，翻了幾頁看看，頓時一聲尖叫，抓著就往外跑。
「果兒姐姐，藍姐姐，我有好東西給你看……是妖精打架的好東西……」
「什麼東西？」果兒好奇地接過她遞來的書。
「這個呀，妖精打架。」君凰雪爬上欄杆坐著，一雙小腿在半空中晃蕩，白嫩嫩的小手指指著著一頁畫兒，興奮得雙眼放光。
果兒看明白了，臉一紅，立刻把書合起來，烏亮的眸子左右瞟了瞟，小聲問：「你哪裡弄的？」
「哥哥的。」君凰雪嘻嘻地笑，把書往果兒的懷裡摁，「你好好學，以後要當皇后的，你得霸著後宮，要學這個。」
「誰教你的？」果兒愕然瞪大著眼睛問她。
「宮裡的丫頭們，還有皇嬸嬸，皇姑姑們都這樣說。」君凰雪歪著小腦袋，促狹地笑。
「咦，你這個小丫頭，不害臊。」果兒又左右瞟瞟，生怕有人聽到。
「有啥好害臊的，我是小孩，小孩不用害臊。」君凰雪撇了一下嘴角，飛快地把書奪回來，翻開了念，「彼日月圓，高牆角有梅花一株，化為姿容艷麗的梅精，窺得書生清秀儒雅……」
「你認的字還挺多。」果兒掐了片葉子在掌心裡揉，又緊張，又好奇，眼睛忍不住地四處瞟。
「你們在幹什麼？」藍罌端著茶過來，見二人躲在廊角，於是擰眉，小聲說：「這麼大的風，怎麼不進去，果兒，帶公主進去，莫著涼了。」
果兒紅著臉，吭哧著拉君凰雪。
「咦，有好東西，就讓藍姐姐一起學嘛。」君凰雪跳下欄杆，抱住了藍罌，仰著小臉笑，「藍姐姐學會了，舅舅就喜歡了。」
藍罌心中一動，忍不住走到果兒面前，把茶壺遞給果兒，自己接過了書看。她在寒煙樓呆過那麼長時間，這些東西怎會不懂呢？但是，她頭一回見有人把風月之事寫得如此美妙暢快……
她雙頰發燙，飛快合上書，又忍不住翻開看了一眼，這才還給果兒，「趕緊收起來吧，讓人看到了會笑話。」
「咦，誰敢笑話，我就讓他站在這院子里把這書大聲念上十遍。」君凰雪笑嘻嘻地翻開書，繼續往下看。
「你們看什麼呢？」莫問離狐疑的聲音傳過來，他從窗口看她們三個好一會兒了，這麼大的風，三個人在屋外面呆了這麼長時間，不知道在做什麼。
「好玩的，舅舅，我幫你教會藍姐姐，你就要享福了。」君凰雪隨口說。
「我看看。」君清晨也好奇地走出來，低頭看君凰雪捧的書，又順手拿過果兒手裡捧著的熱茶，抿一口，滾燙的茶直接從喉嚨里滾進胃中，燙得他一聲低呼——
他被眼前的畫頁給嚇到了，把茶碗往托盤裡一丟，奪了書就責備起藍罌粟和果兒。
「你們兩個怎麼給她看這個？」
「不是我……」果兒連連擺手，羞得想鑽地縫。
「藍姑娘，你怎麼能把這種書給她看，她這麼小，你不覺得過份嗎。」君清晨轉頭就責備藍罌。
他語氣有點重，平常很少這樣，眾人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藍罌擰擰眉，端著茶盤走開。她在寒煙樓好幾年，難免受人輕視。出了這種事，人家第一個誤會到她也不奇怪。
「是我拿來給藍姐姐和果兒姐姐看的。」君凰雪輕輕踢了一下君清晨的腳尖，小聲說：「你讓藍姐姐傷心了。」
君奕寧正垂手站在君墨言和蘇語面前，老老實實地回話，見她冷著臉進來了，便扭頭看向跟在她身後的眾人。
「看的什麼？」蘇語向莫問離伸手。
莫問離把書遞來，笑笑，「當年武林中第一高手所著的武功秘籍。」
蘇語好奇極了，接過來一看，頓時傻眼了，「這是哪裡弄來的？」
君奕寧抬眼看清，老實地答話，「從那小院拿來的。」
「嗯，這書當年傳入宮中，引得太后大怒，后妃手中有私藏也不足奇，只是不知這是君瀾之哪位妃嬪的。緋玉若真是他的兒女，我們自當找回來，認祖歸宗。」
蘇語輕撫書頁，彷彿看到當年的青春年月，每一幕還如此清晰，恍若昨日。君瀾之去的時候也年輕，若不是爭奪皇權，又怎麼會落到那般結局呢，實在也是個好人。
「娘認得這個人嗎。」君凰雪進來了，小手指著頁面上的余安二字，好奇地問。
「認得啊。」蘇語笑笑，把書遞給君奕寧，小聲說：「收好了，妹妹不能看這些。」
君凰雪眨眨大眼睛，挨著她坐下，好奇地看著她問：「娘怎麼認得這個人的？」
「這人是你爹的相好。」莫問離在一邊坐下，接過藍罌倒的茶，低聲說：「你只管我的茶就好了，他們的不用你管，我的人，可不白伺候別人，免得喝了還要說太燙太涼。」
君清晨尷尬地轉開頭，小聲引開話題，「那我去把小院里的事徹查一遍。」
「不用了，皇叔把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交給我吧，你還是趕緊去君清宏那裡轉轉，他這些年來荒唐得很，也不知道府里私關了多少良家女子，俊秀兒郎。
還有，十一王臉上抓花了，還得多關心關心，最好送幾名美人給他，以免他傷心而歸。」君奕寧垂著雙手，神態恭敬地說。
蘇語嘴角抽抽，指著他說：「君墨言你看你兒子，被莫問離教成什麼樣子了，這諷刺人的功夫簡直天下無敵了。查小院的事，他說是小事，管人家有沒有美人，就成了大事了。你再敢陰陽怪氣，小心我揍你。」
「娘教訓得是。」君奕寧還是那副老實樣兒，「那就把查小院的大事給皇叔，兒子去給十一王挑美人。」
「我不管你，你們父子兩個就儘管把你妹妹寵得無法無天吧。」蘇語撫額，十一那麼好的孩子，她挺中意的女婿，這兄妹兩個偏要趕人家走。
「兒子養得起妹妹。」君奕寧笑著沖君凰雪使眼色。
「哥哥最好了。」君凰雪樂了，跑過去抱住了君奕寧的胳膊，「我就陪著爹爹和哥哥，娘總想把我嫁出去，我們把娘嫁出去得了。」
「胡說八道，出去玩去。」君墨言無奈地搖頭，把她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