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歡而散

第14章 不歡而散

傅文軒脾氣再好也容不得雲飛如此傲慢無禮,冷聲說道:「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對我說話?」

雲飛被傅文軒嚇了一跳,要知道傅文軒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甚少對人甩臉色發脾氣,是十分友善和藹的人。但是就是這樣的人一旦生氣,比經常發飆的人更可怕。

裴肅心裡惱火雲飛的不知輕重,臉上恰到好處地帶上了一抹歉意,「對不起,我師兄今日無的放矢,冒犯了文軒公子,我替我師兄說一聲抱歉。」

傅文軒卻不是好糊弄的,只見他冷然的臉龐毫無鬆動,語氣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令師兄的話,我記住了,你們回去吧,我是不會把九魂草借給你們的,以後也不要找我了。」

裴肅聞言,驚訝不已,后又哀求:「文軒公子,九魂草真的很重要,沒有它,師父的病怎麼能好?求文軒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計較師兄的冒犯,若文軒公子割愛,這份大恩大德,裴肅銘記於心,日後給您做牛做馬報答去。」說完給傅文軒磕了頭,地板上清晰地傳來響聲。

「不必了,九魂草我是不會給你們的,」傅文軒冷眼瞥了一眼裴肅,繼續說道:「九魂草對你們來說事關重大,可對我而言不也是如此嗎?而且給不給全看我願不願意,憑什麼我要無條件把珍稀藥材給一個與我素不相識的人?天底下沒有哪條律法規定說所有人都要幫忙救人吧,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這個答案——不給。」

傅文軒的話重重地砸在裴肅的心頭,讓裴肅心生恍惚之感,雲飛訥訥不語。

「要知道,天底下沒有免費的東西,我不救你們也沒資格說我。話已至此,多說無益,成鉉,送二位出去,以後不必引見。」傅文軒輕飄飄地留下這幾句話后就打算送客了。

裴肅雲飛沒法,只好被高成炫「客客氣氣」地請出去了,事後二人如何捶胸頓足地後悔不再表述。

謝晏晞是閑不住的性子,一如往常那樣騎著赤雪出去宮外了。

對此,宮裡的人見怪不怪了,要是哪一天靖國公主不這樣了,反而是天下的奇事。

一處普通茶館內人山人海,顯示出與平常不一樣的熱鬧。

只見茶館內一個說書先生神采飛揚,舌燦蓮花地講著謝晏晞剿匪一事,說的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旁邊的觀眾紛紛叫好不已,說書先生是越講越起勁,直接說的嗓子快乾了才停止。說書先生的得力講法,把此處往常不顯眼的茶館吸引了無數客人。

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他,「你說的那麼多,到底幾分真幾分假?我才不相信一個女子有那麼大的本事呢。」

說話的人看起來歲數不大,身上穿著貧窮百姓家穿的粗布藍衫,而且衣服因為被多次漿洗開始褪色了。男子手中捧著一卷書,神色不屑,瞧見眾人投向他的複雜眼光,開始與說書先生對著幹了,「你也說了,她是公主,再怎麼樣好歹那些人肯定是給她幾分薄面的,所以這裡面的水深得很,你敢確定是那位公主自己一刀一槍拼出來的?說不定啊,是那些部下為了討好天子之女的歡心,謊報戰功,拿百姓的人頭湊數,說句不好聽的,她根本就是名不副實的虛假戰績,不要在我面前吹那麼多牛皮了,假的終歸是假的,難不成還能變成真的?」

百姓們:「……」這年頭,敢這樣找死的真心不多啊!

這個書生不是第一個質疑謝晏晞的人,而通常那些冒犯謝晏晞的人通通以同一種下場離場。正因如此,所有人都被這位書生的找死行為嚇得倒吸一口涼氣。靖國公主是什麼人?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敢動老虎?怕不是嫌棄自己命太長提前找閻王爺喝茶吧?

趙雲旗作為謝晏晞的表哥,今天湊巧與幾個狐朋狗友在一起喝酒,雖說此地無甚名氣,但好在價格實惠,環境不錯,比起其他酒樓更適合聊天。結果沒想到的是聽到了這麼一番聳人聽聞的「議論」。趙雲旗坐不住了。他放在心上的表妹,豈容這幫人玷污污衊?

跟趙雲旗同座的江熾看出他的心思,連忙說道:「趙公子不必如此,區區一個無名小輩,竟敢妄議當朝公主,論罪當剮,這種人,無需你出面,我自己解決就行。」

趙雲旗聞言,感動不已,「晏晞有你這樣的夫婿,夫復何求啊!」

江熾微微一笑,俊秀的臉龐上綻放出不一樣的光彩,將玉公子稱號襯得更如實了。

那名書生依舊喋喋不休地說道:「靖國公主身為公主,卻不修規訓,不守閨訓,枉居公主之尊,給天下樹立了道德敗壞的榜樣。我請求陛下革除靖國公主封號,貶為庶人,並下旨譴責公主殿下這些年的無法無天,令她潔身自好,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千金小姐。」

此話一出,眾人「啊」地張大嘴巴,許久都沒有合上嘴巴,紛紛用「你怕不是瘋了」的表情看著他。

經鑒定,這號人物就是傻子無疑,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的人會是正常人嗎?公主的封號豈是他說沒有就可以沒有的?

趙雲旗再也坐不住了,掙脫了江熾的勸阻,對書生怒目而視,「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妄議當朝公主,該當何罪?」

書生不認識趙雲旗,以為是哪個謝晏晞的相好跟他說話,語氣尖酸刻薄,「啊喲,我說的又不是你,你自己樂意當烏龜王八蛋,可不代表我願意,你自己喜歡她,就可以昧著良心說話嗎?」

眾人一聽,離這位書生又遠了幾分,生怕被他連累到。

趙雲旗氣笑了,「你污衊當朝功臣,我看不慣眼說幾句話,怎麼變成你眼裡的烏龜王八蛋了?更何況靖國公主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還不知道嗎?我與她清清白白,蒼天可鑒。反倒是你,張口閉口就是公主的不對,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能胡說八道,你以為你是誰啊,不要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態度,自己連根蔥都不是,不要來這裡無的放矢。」

一旁看著的百姓點點頭,靖國公主性子雖恣意冷傲,但是風月韻事鐵定是沒有的。這位書生冤枉人了。

書生冷笑,眼角上揚,傲慢無禮至極,「你見過哪個女人有這麼大的本事建功立業的?古往今來都沒有一個,女人本來就是沒本事的,這些戰功不是她冒領的誰信啊?我就沒見過哪個女人這麼厲害的,如果真的有,我願意割下我的頭給她當椅子。」

趙雲旗沒想到書生如此蠻橫無理,不禁更氣惱幾分,正欲反駁,在一邊的江熾也開口了,「這位是今年準備科舉的舉人吧,這時候了不好好溫習跑過來這裡大放厥詞,安的是什麼心?」

其他人一聽,也覺得是這個道理。現在湊巧是春闈,進京的舉子無不是頭懸樑錐刺股地溫習,就是為了這一天能夠鯉魚躍龍門,這位書生從剛剛開始到現在一直在那裡喋喋不休地詆毀靖國公主,他沒有目的才是奇了怪了。

書生感受到旁人打量他的有色眼光,氣不打一出來,「我這是為了大齊著想,才會擔憂不已,我的忠心,日月可鑒!」

「……」這年頭誓言是非常不值錢的,鬼才會相信。

「你口口聲聲說本公主冒領戰功,有何真憑實據?」一個冷漠的女聲插了進來。

趙雲旗循聲望去,樓上的謝晏晞緩緩而行,不緊不慢,從容淡定。

「表妹怎麼在這裡?」趙雲旗問道。

「湊巧經過這裡,看見那麼多人聽說書的,一時好奇心起就去了樓上,沒想到的是被我撞見了這麼一位奇葩的人在說我,我要是不出來,說不定他還要胡攪蠻纏下去。」謝晏晞本來沒有多大在意書生的非議,這些年說她的人還少了嗎,說的比他難聽的多了去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可是越到後面就越離譜了,質疑她什麼都行,唯獨不能質疑她人品。

被正主撞見他背後的議論,書生的臉一下子漲成豬肝色,想要說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謝晏晞笑了笑,「你拿不出真憑實據出來,我就當你誹謗了。本公主從來都不會讓那些欺負我的人好過,你也一樣,如果你挨得住我的五發鞭子,我就恕你無罪了,怎麼樣?」

眾人不禁開始同情這位書生了。靖國公主的鞭子可是不好受的很,一發下去就會見血,更何況連續五次。這個書生十指不沾陽春水,又細皮嫩肉的,有命挨得住靖國公主的五發鞭打嗎?

書生咬牙,騎虎難下的滋味不好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本欲說些什麼,謝晏晞當頭就甩下一鞭子,痛得他哇哇大叫。

謝晏晞面帶笑容地看著書生,幽幽道:「我本以為敢說本公主的人是什麼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可沒想到的是,就只是一介懦弱不堪的酸腐文人罷了。真是讓我失望。」

書生因為鞭打而滿頭大汗,牙齒直哆嗦,嘴巴還是不饒人,「公主殿下此舉,不是心虛是什麼?」

事到如今了還敢嘴硬,謝晏晞眸光微眯,正欲再抽一鞭子時,江熾出來阻止了,「靖國公主,這個書生只是一時衝動,請公主殿下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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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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