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下戰書
她把視線從關星月移動到關衍身上,咂咂嘴:「我聽說關小姐失憶了,沒想到她竟然連智商也降低了。」
為了更好的裝瘋賣傻,關星月不得不這麼做。
蕭蕎明顯地看到女人在自己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緊緊地咬住了后槽牙。
只可惜,關衍彷彿什麼都沒看到。
其他員工不想摻和這事,生怕這「失憶」了的大小姐興緻突發再來禍害他們的程序。
唯有關衍上前,柔聲:「星月,你怎麼找來這裡的?不是說了,呆在醫院不許亂跑么。」
「我也忘了是誰告訴我你在這裡的。」
關星月搖搖頭,演戲:「我那個很好玩的手機不見了,是哥哥拿走了么?」
關衍拿走了關星月的手機,想從中得知一些關家人對自己隱瞞的消息。
當下,手機還在家裡。
卻聽關衍正色:「你現在身體恢復不好,不適合玩手機,暫且先不能給你。」
「也許我多看看那東西,就能想起什麼了?」
二人的對話,彷彿真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兄妹。
蕭蕎冷眼看著這一切。
她忽然便怒由心頭起,覺得在自己跟關星月之間反覆橫跳的關衍腦子有病。
再仔細想,更是反胃異常。
隨後便直接開口:「十歲的關小姐不懂事,奔三的關少爺總該明白,這團隊辦公地點,不是你們兩個展現兄妹情的地方吧?」
其實之前的關星月根本就沒機會跟關衍展現這些,因為男人根本不來。
但誰也不會告訴蕭蕎這些。
「蕭蕎,你……」
同事沒想到蕭蕎竟然如此「不畏強權」,敢當眾批評關少爺。
一人起身勸解。
而蕭蕎卻淡淡地道:「如果我還能留在這個團隊,就希望關家人別做我看不慣的事情!」
這些話含沙射影,聽在關星月的耳朵里如同一根根刺。
她兩首攥拳,卻還是滿面委屈地問:「哥哥,這……這個姐姐是誰?」
第一次被同齡人這樣稱呼的蕭蕎只覺噁心。
她不理關星月,冷眼盯著關衍:「希望關大少爺自重。」
不知為何,突然暴起的蕭蕎卻讓關衍怔愣,久久沒能回神。
這時才道:「不必動怒,舍妹身體出了些問題,我會帶她離去。」
望著一男一女消失在辦公室門口,蕭蕎面上浮現出一絲冷笑。
關星月之所以來到此處,是因為早晨有個裝作探病卻摸錯門的小夥子闖入病房,隨後告訴他關衍正跟蕭蕎一起在科技大樓。
一想到自己曾經的位子和哥哥全都別那個女人霸佔,她心中的妒意就怎麼都澆不滅!
於是,才有了這出鬧劇。
「星月,」
關衍冷著張臉,「以後別再這樣了,這次回去,我會讓醫院的人看好你。」
然而,就算是自己一首策劃的鬧劇,小丑卻終究還是只有她一人。
意難平。
關星月閉了閉眼,再回神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假扮出來的純真無辜:「我知道啦哥哥,不過剛才的姐姐不喜歡我,她名字叫什麼呀?」
「你不知道最好。」
如果當年沒有關星月的話,那麼他跟蕭蕎之間的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這次之後,關衍在蕭蕎面前就彷彿成了透明人。
先前他無論是放不下前塵舊事也好,還是想從她身上了解更多信息也罷,當下,都徹底成了不被理會的那一方……
會議上,無論關衍提出什麼意見,蕭蕎都自說自話。
工作時,他寫出的程序也完全不會被她採納。
而這麼多天以來,整個團隊的主導人卻已徹底變成了蕭蕎。
「蕭蕎,麻煩你看一下這個代碼。」
「蕭蕎,你覺得團隊復出的營銷詞該怎麼寫?」
關衍來與不來,對這支本來就獨立工作的團隊來說並無太大關係。
關衍是個天之驕子,從未感受過這種被孤立的痛苦。
「蕭蕎,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
他單獨找到蕭蕎,覺得恐怕需要將上次那般誤會解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而蕭蕎似乎並不想聽,只是雲淡風輕道:「我跟關少爺沒什麼好談的,你也不要誤以為我是因為吃你那蠢妹妹的醋。」
「我知道她……」
關衍還沒說完,就被身後一道聲線打斷:「師父師父,你怎麼在這裡,我跟陳梔尹找你找得好苦啊。」
聽是徒弟的聲音,蕭蕎又怎麼會吝嗇笑容?
她看過去,道:「稍等一會兒,就來了!」
接著看向關衍,頷首:「關少爺,從今往後,我不希望再跟您和關小姐有任何往來。」
「請自重。」
說罷,更是信步而去!
關衍的眸色越來越冷。
他從未這樣珍視過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卻製造了他生平所遇大半的痛苦。
——鬧夠了,就要安生?
休想!
當夜,林湛開車送蕭蕎和陳梔尹回家。
接著在離開蕭蕎公寓樓的時候,遇到了關衍。
「林湛。」
對方顯然不是偶然來此,而是刻意盯梢。
對關衍本就十分反感的林湛更是惱怒:「關衍,你可是富家少爺,這麼跟蹤我師父,不怕被人抓住把柄么?」
「你太單純了,」
關衍道:「不是誰隨隨便便拿到什麼把柄都能夠利用的。」
關家在R市一手遮天。
把柄?
只有能用的才叫把柄。
「你要幹嘛,離我師父遠點兒!」林湛雖然單純,但也不傻。
他知道,關衍說的沒錯。
但越是這樣,他也就越擔心師父的安危……
「蕭蕎跟你是什麼關係?」關衍不答卻問。
這師徒二人的親密程度,已經達到了關衍認為的過火。
他知道蕭蕎不喜歡年紀小的,所以才一直按捺這個想法。
如果他們二人真是情侶……
這個林湛似乎也是個值得託付的人。
腦海里一片混亂,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獨自守在蕭蕎所在的小區門口,還上前跟林湛搭話。
「還能什麼關係,師徒關係!」
林湛有些不耐,又道:「既然當年是你辜負了我師父,現在就不要一個勁地往跟前湊。」
「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說著,他好像愈發氣憤,直接從口袋裡掏出張紙,「噥,你敢不敢接我的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