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想當乾爹
讓杜斯年配合聯繫杜蘅這樣的事兒,蔣朕肯定不會親自去干,他給蔣老爺子打了個電話,簡單一說,那頭就明白了,「可以試試,不過杜瑤那丫頭說的靠譜嗎?」
「她現在恨不得拖杜家人一起下地獄,不會撒謊的,您儘管讓人去逼迫杜斯年……」
蔣老爺子氣呼呼的打斷,「什麼逼迫?是談話!」
蔣朕呵呵了聲,「只要他能配合,您用什麼招數都行。」
「……那等他配合了,打電話時,你過來嗎?」
蔣朕停頓了幾秒,才平靜的道,「不用,事先跟我說一聲就行,我試試能不能查到那頭的位置。」
蔣老爺子聞言,暗自嘆了聲,也不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
下午,杜若來景園,臨出門前,梅影看著他欲言又止,齊行見狀,給她個眼色,示意自己會找杜若談。
梅影想到母子倆的關係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點改善,就不太敢去管兒子的事兒,見齊行願意接過去,感激的朝他點點頭。
杜若對此,假裝沒看見,不過心裡多少有些異樣,現在的生活跟過去真是太不一樣了,以前他很少願意單獨跟梅影在一起待著,因為面對她就意味著要正視自己私生子的身份,那讓他如鯁在喉,卻無力改變,所以他是能躲就躲,實在躲不了,倆人也很少說話,以至於家裡顯得非常冷清,現在有了齊行的加入,一切就都變了。
首先,是家裡多了煙火氣,齊行居然很擅長廚藝,雖說離著專業廚師還差的遠,但家常菜做的都很地道,最主要的,是有了家的味道,這讓他覺得很安心,其次,房子里不再冷清了,三個人之間總有話題都說到一塊兒,不聊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看個電視節目都不會讓人覺得無聊,再者,多了個關心他的人,他能感受到齊行如今對他的態度,已經不是之前的移情了,而是有了身為父親的那種責任感。
這讓他不習慣的同時,又暗暗歡喜,這份父愛,不是杜斯年那種帶著算計和利益的,雖也是出於責任,但至少讓他能感受真正的關心。
所以,齊行說教的時候,不管是否認可他的三觀,他都好脾氣的聽著。
一如現在。
齊行借著去小區超市買東西的理由,跟杜若一起下樓,路上,齊行問他,「我聽說,你前段時間出差工作,是蔣朕介紹的?」
杜若知道他憋著這個問題很久了,當著梅影沒敢問,是怕嚇著他母親,聞言,很坦然的道,「的確是他介紹的。」
齊行皺眉,不贊同的道,「你為什麼答應?是他強迫你了還是上頭給你壓力了?」
杜若笑笑,「齊叔叔,您想多了,是我願意的。」
「小若,那份工作……太危險了。」齊行擔憂的看著他,試探的問,「現在抽身,還能來得及嗎?」
杜若搖搖頭,「我已經跟他們簽了協議了。」
「什麼?」齊行吃了一驚,「你怎麼也不跟家裡商量下?這麼大的事兒……」
杜若安撫的道,「齊叔叔,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是真的很喜歡那份工作。」
「可是,你不是很喜歡當醫生嗎?」
「這兩者並不衝突,畢竟,我又不需要天天去那兒上班,只是有特殊任務時閉關一段時間而已,我可沒打算把自個兒徹底賣給他們。」杜若不承認,這一點他是跟蔣朕學的,雖說他的確很喜歡那份工作,但再喜歡天天待在裡面也受不了,再說了,偶爾去,更能彰顯自己的價值。
杜若聞言,並沒太放心,隱晦的提醒,「那份工作雖說是在幕後,但多少都有些危險,你看蔣朕就知道了,若是真的好,他怎麼會捨得把機會讓給你?還不是想退出求個安穩了?這才拉你下水?」
杜若笑問,「您原來是這麼看蔣朕的?」
齊行反問,「難道不是?」
杜若搖頭,意味深長的道,「當然不是,蔣朕不會退出的,他也退不出來,您忘了他姓什麼了?蔣啊,除非他被逐出家門,否則,連他的兒子,都離不開那個圈子,這是蔣家子孫的宿命,而我,不過是因為興緻相投,短時間內為他們工作而已,我的後代,可是自由的。」
齊行心頭一震,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杜若看著他,感慨道,「齊叔叔,他其實不容易的,在那兒工作的人,也都不容易,他們才是真正的無名英雄,沒人知道他們在背後默默的做了什麼,他們也不求出名,甚至對錢都不感興趣,我以前不懂,等到身處其中了,才由衷的佩服他們,尊敬他們。」
齊行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我知道了,那以後,你多小心些,有工作的時候,要盡心儘力。」說完,又補上一句,「以後咱家也有無名英雄了。」
杜若看向他,倆人相視一笑。
等杜若上車時,齊行想了想了,還是沒忍住替梅影勸了一句,「小若,葉醫生再過幾個月都是當母親的人了,你以後,還是盡量別去景園吧?」
杜若臉上的表情不變,「我都明白的,齊叔叔,您讓我媽不用擔心。」
齊行嘆了聲,「當母親的哪有不擔心的?她是見不得你自苦,若是以前,還有些希望,現在……,總之,我們倆就是盼著你也早點娶妻生子,你能體諒吧?」
杜若笑著點了下頭,「我會儘力的。」說完,想到什麼,又似玩笑又似無意般的道,「齊叔叔,我也盼著您能早點娶妻生子。」
齊行怔愣住,等到車子開的消失不見,他才回過神來,這是建議他早點跟梅影結婚?至於生子,以前他還真沒想過,畢竟他和梅影都不年輕了,又有杜若在,不是親生,可他視若親生,但現在,被杜若這麼一提醒,他忽然覺得也不是沒可能啊,他現在才五十歲,男人七十多還有生育能力的都不稀罕,就是梅影,四十八歲的高齡產婦,也不是沒有,但終究是太危險了。
……
杜若開車去了景園,蔣朕親自下廚招待,給足了面子,但杜若還是不太高興,因為餐桌上,他邊享受美食,邊背強行塞狗糧。
就這,還是葉桃夭警告后的結果,要是照著蔣朕那不要臉的性子,指不定得刺激的杜若掀桌子走人。
飯後,葉桃夭去散步消食,倆人去了書房說話,等她轉了一圈回來,倆人要說的事也談完了,杜若沒找理由再留下,很知趣的起身告辭。
韓長淵送他離開。
葉桃夭看著他洒脫的背影,再扭頭看蔣朕不怎麼美好的臉色,好奇的問,「你們在一塊兒談什麼了?」
蔣朕還能被杜若給氣著?稀奇啊!
蔣朕心情還真是不爽,「談了會兒工作,又說了下杜蘅的事兒。」
「就這樣?」葉桃夭不信。
蔣朕撫著她的肚子,感受著掌下隆起的高度,心頭的鬱悶才消散了點,「他說,想給咱兒子當乾爹。」
「什麼?」葉桃夭訝異的睜大了眼,「你答應了?」
「怎麼可能?」蔣朕冷笑,「我又不是瘋了,會這麼給自己添堵,只要一想到兒子喊你媽媽,轉頭再喊他一聲乾爹,我就想砍人。」
葉桃夭嘴角抽了下,「既然沒答應,你還惱什麼?」
蔣朕咬牙切齒的道,「可他給我拋了個誘餌。」
「什麼誘餌?」還能有讓蔣朕動心的好處?
蔣朕惱火的道,「他說,他以前研究過如何根據通訊信號定位,就是再精密的設備,再高端的防備系統,他也有希望突破。」
「所以呢?」葉桃夭眼眸閃了閃,露出幾分調侃的笑意,「他說能幫你抓到杜蘅,戳中你的軟肋了對吧?」
蔣朕幽幽的看著她控訴,「夭夭,你怎麼不生氣?他都這麼威脅我了,你不說同仇敵愾,最起碼也要安慰下我吧?」
葉桃夭好笑又好氣的嗔他一眼,「你可以不答應嘛,再說,這也算不上威脅,頂多是……利益交換?」
「見鬼的利益交換?」蔣朕不甘心的哼了聲,「他這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知道對我來說,最煎熬的就是抓住杜蘅,所以才要挾我用兒子來換,他這是占我大便宜了。」
葉桃夭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就是個稱呼而已,能佔多大便宜?兒子生出來,依然是我們的,他頂多擔個名頭,難不成你還讓他幫著養育?」
「當然不會,我這個親爸處處比他厲害,為什麼要讓他教養?那不是坑咱兒子嗎?」
「……所以啊,你在糾結什麼?只是用一個乾爹的名頭,就能除去煎熬了你十年的心魔,這筆買賣難道不划算?」
蔣朕語塞,半響后,嘀咕了聲,「反正我就是不願意。」
葉桃夭沖他豎起大拇指,「那咱就不搭理他。」
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蔣朕也就撐了一晚上,第二天,倆人去了壹號院過中秋節,蔣老爺子把他喊道書房,說了杜斯年答應配合后,他就鬆口了。
這是抓住杜蘅最好的機會,也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蔣老爺子聽完他的計劃后,很欣慰,「你這次做的不錯。」
他還擔心孫子對杜若有心結,不願意跟他合作。
蔣朕的臉色酸溜溜的,並沒有因為被誇就緩和,「僅此一回,下不為例。」
蔣老爺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要是再多幾次,我都要懷疑你的能力是不是下降了。」
蔣朕淡淡的道,「術業有專攻,我們研究的方向不同。」
蔣老爺子見孫子心態平和,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以後有他在,能幫你分擔不少任務,你也能抽出時間多做些別的……」見孫子要皺眉,忙跟上一句,「比如,好好教養兒子,把一身本事都傳給他,你就能徹底歇著了。」
蔣朕「嗯」了聲,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狀若隨意的問,「要是把杜蘅抓回來,你們打算怎麼處置他?」
蔣老爺子沒正面回答,「到時候再說,現在還沒定論。」
蔣朕不滿的冷笑了聲,「我這個受害者還不能知道了?」
蔣老爺子沖他瞪眼,「有我在,你還有啥不放心的?你是我親孫子,我還能不知道為你出氣?不和你說,是因為這件事的確還沒商量出個結果,你急個啥?」說完,見他不服氣,又語重心長的道,「有我和你爸在,你有什麼不放心的?而且,這件事,我還讓你三姐夫也參與了,你還不信他?」
聞言,蔣朕總算沒再說什麼,老爺子和他爸,在某些事上過於固執正派,他三姐夫就不同了,三姐夫看著斯斯文文的,一點都不像是軍人,更像個好說話的大學老師,但實際上,做起事來雷厲風行,手腕強硬,最讓他滿意的還是做人很懂變通,一點不迂腐,有他在,那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中午吃飯時,蔣家出嫁的四個女兒都帶著丈夫孩子回娘家了,葉桃夭頭一回用蔣家兒媳婦的身份招待四位大小姑子,不過因著她懷孕,蔣家四姐妹誰也沒敢讓她操持受累,只拉著她在小客廳里喝茶說話,氣氛倒也融洽。
到了晚上,就是蔣家人吃飯賞月了,出嫁的姑娘自是得回婆家過節去,以前是五口,今年多了葉桃夭,成了六口人,霍宜之吃著月餅,看著孫媳婦的肚子,笑眯眯的道,「明年這時候就是七口人了。」
說道這個話題,蔣家的人都興緻很高,蔣老爺子問,「重孫得明年正月才能來咱家吧?」
金元蓉樂呵呵的道,「我大體算了下,差不多正月下旬。」
霍宜之道,「也可能提前,阿朕那時候不就提前了一周?」
蔣雲霆點頭,「是提前了,沒點準備,弄得手忙腳亂的,阿朕,你可得記著,提早做準備。」
蔣朕瞥他一眼,「放心,我肯定不會跟您一樣。」
蔣雲霆噎了下,他那時候不是沒經驗嗎?
蔣朕呵了聲,說的誰有經驗一樣,他只是更聰明更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