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耍著我玩兒呢?
葉桃夭自從在y國救了夜梟后,就只聯繫過兩次,後來懷疑過他就是杜蘅后,就再沒動過給他打電話的念頭,直到現在。
「也不知道那個號碼還能不能打通?」葉桃夭其實心裡並沒有抱抬起的希望,既然杜斯年那裡都聯繫不上了,可見杜蘅已經防備上了。
蔣朕淡淡的道,「隨意試試吧,通不通都無所謂。」
「那還是跟杜若說一聲,萬一能行呢?」
「好……」
提醒了杜若后,葉桃夭撥了那個閑置了很久的號碼,因為沒報多少希望,所以她連說辭都沒提前斟酌,誰知道,響了幾聲后,竟然通了。
直到那頭響起夜梟低啞的聲音,她才倏然回神。
「還以為你不會給我打電話了呢。」
葉桃夭努力平復著心情,盡量平靜的回應道,「沒什麼事兒,就沒想著去麻煩你。」
「那現在呢?這是有事了?」
葉桃夭示意蔣朕靠近,讓他分辨一下聲音究竟是不是杜蘅,同時,嘴上鎮定的道,「嗯,最近確實有件事想要你幫忙。」
「喔?」對方發出意味深長的一聲,語氣里有種莫名的情緒,「你不是嫁給蔣朕了嗎?有這樣的丈夫,還會有解決不了的麻煩?」
這時,蔣朕已經貼著她手機,清晰的聽到了對方的聲音,他屏住呼吸,表情嚴肅,暗示葉桃夭多說一些話,好拖住他,方便杜若那邊確定位置。
葉桃夭意會,不過她更想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杜蘅,但見蔣朕沒有說的打算,便暫時也忍著沒追問,繼續應付夜梟,「你對我的事倒是了解的很清楚,早知道你這麼關注,我結婚的時候就給你下請帖了。」
那頭似乎笑了聲,「你敢給我下請帖?」
葉桃夭反問,「為什麼不敢呢?」
夜梟嘆道,「因為我不是好人啊。」
「你不是嗎?」
「嗯,不是,我以為當年在y國時,你就該猜到了,哪有好人會被人追殺?傷的奄奄一息了都不敢去醫院的?」夜梟自嘲的說完,又問,「你那會兒是怎麼有膽量給我看病的?就不怕我過後殺人滅口?」
葉桃夭實話實說,「我當時救你,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行為,身為醫生,治病救人是天職,至於你是什麼人都不重要,至於事後,講真,我還真有幾分后怕,不過幸好,你沒有恩將仇報,還許諾了我一個要求。」
見她把話題拐到了這兒,夜梟順嘴就道,「是啊,我的命可是很值錢的,許你什麼報酬都值得,只是你一直也沒向我提過要求,僅有的那次也給了我錢,算是銀貨兩訖,怎麼?現在終於要給我機會報恩了?」
葉桃夭「嗯」了聲。
那頭似乎興趣高昂,「說說看,想要我為你做什麼?別太簡單的,那樣體現不出我這條命的珍貴。」
葉桃夭不答反問,「不管我說什麼要求,你都能做到嗎?」
「說說看。」
「殺人放火的呢?」
那頭愣了下,繼而笑起來,他聲帶應該是受過傷,平時說話雖然啞的讓人多少覺得額不舒服,但好歹也能接受,可一放飛了笑起來,聲音就刺耳的,像是有什麼尖銳的東西互相摩擦,聽的渾身都毛冷冷的。
葉桃夭皺了下眉頭,不光她覺得不舒坦,連帶著肚子里的孩子都好像受了影響,不安分的動起來,她安撫的揉著隆起的小腹,不得不出聲打斷他,「你能做到嗎?」
那頭總算止了笑,不過聽聲音就能猜到他心情似乎很好,「我當然能做到,我早就說了,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做的就是殺人放火的生意,那對我來說再簡單不過,但我很好奇,你可是良民吶,怎麼會有這種心思呢?」
「良民也有不喜的人,也有煩惱的事兒,有些人用律法處置不了,有些事用正義也解決不了,我總不能為了當良民就任由那樣的人和事來膈應我一輩子吧?」葉桃夭說的理所當然,「我不主動害人,我覺得就是良民,但挨了欺負不能還擊回去,這不是我的作風。」
「說的有道理。」夜梟的語氣里含著一抹讚賞,「我就喜歡活的這麼明白又坦誠的人,比起吃了虧還得忍著憋屈擺出一副好人模樣的來,還是你這樣的活的痛快,不過,蔣家知道你是這樣的性子嗎?」
「我丈夫知道。」葉桃夭避重就輕。
夜梟默了下,問道,「那他是個什麼態度?」
「他喜歡我,自然是喜歡我的全部,我什麼性子,他都接受。」葉桃夭說這話時,看了蔣朕一眼。
蔣朕沖她縱容的笑笑。
對方語氣莫名的道,「那他可真是個好丈夫,可以這麼沒有原則的寵你,我聽說,他可是六親不認、不講情面的,對你,倒是寬和的很。」
「因為我是他妻子啊,夫妻一體,本就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他對好,不是應該的嗎?就如我對他好,也是無底線的。」葉桃夭覺得自己這情話說得都有點肉麻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咳嗽了兩聲。
夜梟道,「你們很恩愛。」
「還行……」葉桃夭自詡已經拽著他扯了不少時間,杜若那邊要是能查的話,應該差不多了,再多說下去,恐會引的對方懷疑什麼,於是,把話題給扯了回來,「你到底願不願意幫我這個忙?」
她說回正事兒,可夜梟卻似不著急,一副還沒聊夠的樣子,「我願意啊,可你丈夫願意嗎?」
「他為什麼不願意?」
「哪個當丈夫的都不會願意自己的妻子去找旁的男人幫忙,要是沒本事的也就罷了,可蔣朕,完全有能力能幫你掃平任何障礙,你捨近求遠,不怕傷他的感情?」
葉桃夭笑笑,「你想多了,一來,我丈夫沒那麼小心眼,二來,我不願意他手上沾血,三嘛,我想讓你幫的事情,他還真做不到,所以,只能麻煩你,這次不是銀貨兩訖,是恩情一筆勾銷。」
後面的幾句,夜梟壓根沒注意聽,他的注意力都被前頭幾句給揪住了,語氣古怪,又帶著那麼點好奇,「他不小心眼?這話說的我可不信,越是驕傲的人,獨佔欲就越強烈,他絕不會看著你找我幫忙而無動於衷的,看來,你也不是那麼了解他啊……」
接著,他又道,「你不願意讓他手上沾血,恐怕是多此一舉了,你難道不知道他以前是做什麼的?他沾的血可多了去了,根本不會在乎多一條兩條的,你的這番好心好意,在他看來,或許不會那麼討惜,甚至是用錯了地方。」
「至於你說的第三條,我很好奇,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殺人放火,他應該駕輕就熟吧?總不至於,你讓他造反,那他身為蔣家子孫,的確是做不到。」
葉桃夭心裡一動,順著他這話就問了句,「那你能做到嗎?」
夜梟沉默了。
葉桃夭不催,抬眼見蔣朕似乎身子僵硬,像是很緊張這個答案的模樣,好笑的拍了拍他的手,他脊背一忪,自嘲的勾起唇角。
這時,那頭響起複雜的一聲,「我也不會。」
葉桃夭沒有意外他會這樣的回答,揶揄了一句,「放心吧,我也不會讓你做這樣的事情,我深愛這個國家,維護它尚且不夠,怎麼會捨得傷害?」
「你是該這麼想。」夜梟聊天的熱情彷彿一下子冷卻了,不再跟她閑扯,「你說吧,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幫我解決一個人。」
「誰?」
「封少卿。」葉桃夭說的時候,語氣隨意,就像是在聊今天天氣如何。
那頭怔了一下,重複的問,「封少卿?你說想讓我幫你解決的人是封家的那位三少爺?封少乾的弟弟?」
「對,就是他。」
夜梟複雜的道,「你膽子可真大。」
葉桃夭不以為意的笑笑,「膽子小了,也不敢請你出手。」
「他可是封家的人,你既然生活在帝都,又是將給蔣朕,該是對那個圈子裡的人際關係很了解才對,封家,可不是一般的門第,那是能跟蔣家比肩的存在,封少朴已經廢了,你竟然還想再除去封少卿,你就不怕封家急眼了報復?封家老爺子可還活著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既然對帝都的事知道的這麼清楚,那應該也聽說過封少卿對我所做的那些事兒吧?若不是我運氣好命大,我現在指不定會是個什麼悲慘下場,他對我下狠手時,刻沒考慮過蔣家,難不成我吃了虧就要忍了?封家不差,蔣家就是好欺負的了?他先不仁在前,我這麼做,何錯之有?」
「可……」
「你是不能做?還是不願意做?」兩種問法,代表著是兩種態度。
夜梟沉聲道。「一個封少卿我還看不在眼裡,只是,想多奉勸你幾句罷了,他畢竟不是普通人物,除了他,我倒是無所謂,你可能會給蔣家惹來大麻煩。」
「這和蔣家有什麼關係呢?事情不是你做的嗎?我要是不在乎蔣家,不就乾脆讓我丈夫去做了嗎?又何必麻煩你呢?」
言外之意,就是讓你背上這口鍋,把蔣朕摘乾淨。
對方噎了下,才沒好氣的道,「你可真會算計。」
「我也是無奈,正好你又欠我一個人情,否則,我也不會找你幫忙了,如何?你能做嗎?」
「能。」這回,夜梟痛快的答應了,「不過,你就不擔心哪天我出賣你?」
「出賣我什麼?」
「讓我替你殺人啊,這罪名可不小吧?」
葉桃夭反問,「那你會出賣我嗎?」
夜梟的回答摸稜兩可,「這可不好說。」
「我聽說你們那行最講規矩,絕對不會出賣僱主的信息,難道你是個例外?」
對方一梗。
「況且,我也沒雇傭或是指使你吧?我只是請你幫忙,你還我恩情罷了。」
夜梟氣笑,「這還不都一樣?」
葉桃夭看了下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分鐘了,她見蔣朕沖她點頭,心裡就有數了,一本正經的道,「原來是一樣啊,我竟然不知道呢,我以為報恩沒事兒的,既然也觸及法律了,那就算了吧,萬一哪天你出賣我,我再落個慫恿你殺人的罪名,就太不值得了,雖然封少卿是很可恨,但我也不願意為了除去他就惹上官司。」
「……」
葉桃夭不管他現在是個什麼心情,又嚴肅認真的強調了一遍,「你就當我剛才的那些話都沒說,我不要你報恩了,你可千萬別去傷害封少卿,我不需要你那麼做了,我決定還是繼續當個良民,就這樣,掛了。」
「等等!」那頭急促的喊了聲,氣息不穩的問,「你是認真的?」
「當然了。」
「你,你是真的擔心我會出賣你還是在耍我玩兒?」對方氣笑了。
「實話實說,我是擔心你會出賣我,所以覺得還是不要幹這種事的好,即便我曾救過你一命,我也沒有把握你會守口如瓶。」
「好,葉桃夭,你很好。」
「謝謝,那就這樣?以後封少卿再欺負我,我就報警抓他,」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沖著蔣朕笑意盈盈的問,「如何?」
蔣朕見她一副求表揚的笑模樣,稀罕的不行,心裡的那些負面情緒也去了大半,摟過她來,親了兩口,毫不吝嗇的誇讚,「做的很棒。」
「那結果呢?是杜蘅嗎?」
蔣朕複雜的點點頭,「八九不離十,雖然聲音聽著不對,但說話的語氣、措辭都跟杜蘅如出一轍,應該就是他了,十年前那場爆炸,他嗓子應該是傷的不輕,留下後遺症了。」
葉桃夭也猜著是這樣,接著又激動的問,「杜若那邊呢?可有好消息?」
蔣朕聞言,勾起唇角,「他倒也真有幾分本事,還真給他圈出個地方來。」
說完,點開手機屏幕,指了一處地方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