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默默守護

「小妹，你在這裡幹什麼，外面風大，進屋。」夜千絕從外面回來，看到夜千瀾正站在大門口眺望著遠方，關心的道。

夜千瀾搖頭，「大哥，我在看風景，你覺得帝都的景色怎麼樣？」

夜千絕跟夜千瀾並排站在一起，看向天邊的雲捲雲舒，嘆了口氣，「美是美，但是美的沒有靈魂。我還是喜歡邊疆大漠的壯麗。」

夜千絕是武將，不喜歡小橋流水，煙柳畫橋，他喜歡的是氣吞山河，大漠孤煙直。

夜千瀾點頭，「大哥說的不錯，美的沒有靈魂。其實，我也有些懷念在邊疆駐守的日子了呢。」

夜千絕狐疑的看向夜千瀾，「瀾兒，你怎麼了，大哥怎麼覺得你今天有些傷春悲秋呢。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夜千絕一心都撲在軍營上，所以，宮中發生的事他還不知道。後宮來了一個青梅竹馬小師妹的事自然也還不知道。

當然，如果他知道了，早就殺進宮去找雲湛理論了。

夜千瀾搖搖頭，「沒事，大哥，我決定了，等過幾日，我就跟陛下請命到邊疆駐守。」

「什麼？小妹，一定是發生什麼事對嗎？是不是雲湛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了。」夜千絕雖然心粗，但對妹妹的事上，他一向心細如髮。

夜千瀾搖頭，「大哥，感情的事從來沒有誰對不起誰。他有選擇的權力，我亦有。好了，我累了，先回去躺一會。」

夜千絕看著夜千瀾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更甚，忙派人去打聽，到底發生了何事。

雲湛快馬加鞭，一路飛馳到東方鼎在郊外的莊子。

小葯童見是雲湛來了，趕緊將人請進去。

東方鼎正在院子里煎藥，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的道，「怎麼？後悔了？」

東方鼎的話讓小葯童一陣撓頭，師父這是打的什麼啞謎啊。

東方鼎朝著小葯童揮了揮手，「去給陛下泡杯茶來，記得，用最好的茶葉啊。」

「是，師父。」小葯童不敢怠慢，忙去泡茶了。

無痕也自覺的到門口把守，一時間，院子里就只剩下雲湛和東方鼎。

東方鼎跟雲湛認識十幾年了，雲湛只要一個表情，東方鼎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阿湛，你為何要瞞著瀾丫頭呢。你可知道，瀾丫頭可不是一般的閨閣小姐，你如今這樣對她，恐怕要徹底失去她了。」

雲湛沒有回答東方鼎的話，而是問道，「我還有多少時日可活？」

提起這個，輪到東方鼎皺眉了，「顧寒煙這人太卑鄙了，竟然在蠱蟲上動了手腳。你上次將太上皇身上的蠱蟲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我雖然幫你將蠱蟲消滅了，但蠱蟲身上的蠱毒已經進入了你的血液。現在已經侵入了心臟。

大家都叫我神醫，但我卻醫治不好你。」東方鼎一拳砸在旁邊的石桌上。

「東方，無妨，生死有命。你跟我說吧，還有多少時日？」

「三年，阿湛，拼盡我平生所學，也只能保你三年。」

「三年？」雲湛重複了一遍，然後道，「夠了。」他要用這三年的時間，讓大周的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讓他深愛的人一生無憂。

「阿湛，你中毒的事你真的不打算告訴瀾丫頭嗎？」

雲湛堅定的點頭，「不要，我寧願她恨我，也不要她痛苦。」

東方鼎點頭，「好，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瀾丫頭聰慧異常，恐怕，你瞞不了她太久的。」

「瞞的一時是一時，而且，我都要娶方晴了，那時，她就會對我徹底死心了。」

「阿湛，你真的要這樣做嗎？你可知，如果你真的這樣做了，你跟瀾丫頭就徹底不可能了。赫連玉一直覬覦瀾丫頭，愛的也不比你淺。

如果他聽到了你這邊的事，他一定會趁虛而入，將瀾丫頭搶走的。你，真的甘心將瀾丫頭交給其他人照顧嗎？」

不甘心，他怎能甘心。他只想自己將瀾瀾捧在手心裡，每天給她做飯，給她畫畫，給她撫琴。

但現在，這一切都成了妄想。他只有三年的時間了，而瀾瀾還有很多個三年，他不能那麼自私。

「東方，不要勸我了，我心意已決。」

「阿湛，其實你也不必如此悲觀的，說不定會有奇迹發生呢。」

「也許會有奇迹，但我不能拿瀾瀾的幸福去賭。」

東方鼎知道再勸無用，便轉移了話題，仔細叮囑他要注意的事項。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這半個月以來，朝堂上的氛圍都很緊張。武將之首的夜老將軍貌似對雲湛這位新帝很不滿，處處刁難。

而夜家的兩位小將軍則是稱病連著半個月都沒有上朝。

朝堂上的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心中揣測，夜家這是惱羞成怒了。陛下不打算娶他們的家的女兒，這是要翻臉了。

也是啊，夜家曾經那麼支持這位新帝，多半是因為這位新帝跟璇璣將軍的情分。

要說起這段感情啊，也是感人肺腑的，聽說當初太上皇和夜老將軍都是不同意的。但最後還是被新帝的誠心感動了，默許了這樁婚事。

但這新帝呢，登基后就不認賬了，要娶自己青梅竹馬的小師妹為皇后，這，擱誰身上也是接受不了的啊。

正當大家揣測的時候，夜千瀾一身銀色鎧甲，威風凜凜的走上了金殿。

「臣夜千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夜千瀾恭敬也公式化的給雲湛行了禮。

雲湛袖子中的手緊了緊，淡聲道，「免禮。」

夜千瀾沒有起身，而是直接請旨道，「陛下，臣自請去邊疆駐守，望陛下批准。」

聽了夜千瀾的話，雲湛就是一痛，是那種痛到骨頭裡的痛，比每個月蠱毒發作的時候還要痛。

雲湛緊緊抓住龍椅的扶手，才沒有讓自己失態。

「好，准了。」他的目的不就是想讓瀾瀾恨他，遠離他嗎？

雲湛又聽了幾個大臣的奏本，便宣布退朝了。

下朝後，夜老將軍追上夜千瀾，「瀾兒，怎麼回事？你要去駐守邊疆的事為何都沒有跟我們商量啊？」

提起這個，夜千瀾無辜的眨了眨眼，「如果跟您們商量，您們會同意嗎？」

夜老將軍想也不想的就拒絕，「自然不會。」瀾兒是他將軍府幾代才有的這麼一個嫡女，寶貝還寶貝不過來呢。

怎麼忍心讓她去邊疆風出日晒呢，而且，還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地方去呢。

「父親，您不要勸我了，我心意已決。」夜千瀾打斷夜老將軍即將出口的勸解的話。

夜老將軍嘆了口氣，好吧，他們夜家人都是誰也說不聽的性子，只要是認準的事，誰說了也是無用。

要怪就怪雲湛那個傢伙，傷了自己寶貝女兒的心。

「父親，您不要再處處針對雲湛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既然他現在喜歡了其他人，那我要做的就是不打擾。」

對於愛情，夜千瀾的原則一向是你不愛我，我便也會大方放手，絕不會如棄婦一樣歇斯底里。

夜老將軍點頭，「父親知道了。」

瀾兒說的對，他現在這表現，好像他們夜家多稀罕雲湛一樣，本來他還以為皇家終於出了個痴情的，雲湛是不一樣的，現在看來，他是大錯特錯。

不過現在這樣也好，皇宮就是一個吃人的地方，瀾兒不嫁給雲湛更好。而且，除了雲湛，大好的兒郎多的是。

嗯，他回去就跟夫人商量，看看是不是給瀾兒弄個比武招親啥的。

夜千瀾不知道夜老將軍的想法，但見他聽進去了，便鬆了一口氣，這樣，她也可以安心的離開了。

半個月後，夜千瀾點兵出發邊疆，阿耀和夜千瀾的心腹跟隨。

看著漸漸遠去的大軍，城樓上兩個身影久久沒有離去。

「阿湛，那年，我們也是這樣目送她離開。」東方鼎對身邊的人道。

「不一樣了。」兩次的心境不一樣了，那一次，他是懷著再相聚，以後會更好的希望。

但這次，可能就是永別。

東方鼎拍了拍雲湛的肩膀，「阿湛，不要那麼悲觀，一切冥冥中自有註定。

咦，這幾日怎麼沒有見到無痕，他……」東方鼎突然覺得沒必要接著說下去了，以雲湛那個悶騷性子，無痕一定是被他派出去，暗中保護瀾丫頭去了。

雲湛最後深深看了眼，端坐在馬上，凌霜傲雪的俏麗背影，彷彿在喃喃自語，「邊疆道阻且長，我只希望她平安無恙。」

「嗯，會的，我們回去吧，上面風大，對你的身體不好。」

東方鼎嘆了口氣，曾經多麼強大的一個人，如今卻連稍微大一點的風都受不了了。

這應該也是雲湛忍痛也要放夜千瀾離開的原因吧。

他將夜千瀾愛到了骨子裡，自然不想讓她看到他狼狽的樣子，最重要的，更不想讓她擔心。

夜千瀾走了，帝都其他小姐們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有夜千瀾在，她們比不上，但夜千瀾走了，她們不就有機會了嘛。

「喂，你們聽說了嗎？聽說陛下那個小師妹出身草蜢，不過是仗著是陛下恩師的女兒罷了。」

「是啊，我聽見過她的人說啊，長得也不是很漂亮，連璇璣將軍的一半美都沒有的。」

「嗯嗯，她那樣的都能被陛下喜歡，我們指定更能啊。」

幾個世家小姐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

「噓，小點聲，太後娘娘來了。」

眾人忙看去，只見皇后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了過來。她的左邊跟著一位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

眾家小姐見了，紛紛嫉妒的揪著帕子，哼，長得是一般，不過這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倒是很吸引人。

太後娘娘坐到主位上，親切的招呼大家坐下。這是雲湛登基后，太后舉行的第一次賞花會，目的自然是給雲湛後宮多塞幾個女人。

眾人多少也猜出了太後娘娘的心思，故都賣力表現著。

「太後娘娘，幾日不見，您又年輕漂亮了。」其中一個膽大的女子，出聲讚美道。

太后這一輩子的容貌都被人壓著，如今，皇貴妃已經自請去雲珏的封地了，太上皇剩下的妃子中，最美最有韻味的就是她了。

所以，被人誇讚年輕漂亮，太后非常高興，親自問了女子的父母親，最後還問了生辰八字，打賞了金銀珠寶。

其他女子一看，紛紛嫉妒的眼紅，早知道太後娘娘喜歡這一口，她們也去誇了，而且，保准比那個女子誇的還好。

但先機已經被人奪去了，她們不甘也只好作罷。

被人誇讚美貌，太後娘娘高興的同時，還不忘感謝身邊的方晴。

「晴兒，還是你的藥膏有用，比那些太醫強多了。」

方晴聽了太后的話，忙謙虛的搖頭，「太後娘娘，您這樣說真是太見外了，您是師兄的母后，那就也是我的長輩，我的親人，我為家人做這些還不是應該的嘛。」

「好好好，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你放心，等湛兒忙過這段時間，就讓他迎娶你為後。」

方晴握著帕子的手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她，終於要嫁給師兄了嗎？

其他世家小姐見太后一直拉著那個從山溝溝里來的女人說話，都是又妒又恨。

哼，如果是夜千瀾也就罷了，畢竟，她們惹不起。因為夜千瀾脾氣不好，會直接用武力鎮壓。

但如今這個小小鄉野村夫之女，她們可不能慣著。

想到這裡，幾個小姐一陣擠眉弄眼，選出一個長得最美，才藝最好的女子作為代表。

被選出來的代表，禮儀得體的走到太後面前，福身一禮，「臣女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看著給自己問好的女子，認出了她的身份，知道她父親是朝廷的一品官。

點點頭，「王小姐不必多禮，平身。」

王小姐得體的道了謝，站直身子，然後又道。

「太後娘娘，臣女近幾日新學了一支舞蹈，不置可否請您指教一二。」

「哦，跳來看看。」太后立馬來了興緻，看著這群女子的眼神更加滿意。不錯，都是嘴甜會來事的，如果讓瀾兒將她們納進宮，她以後就有人陪著說話了，不錯。

女子跳舞之前，先是挑釁的看了眼方晴，才擺開舞步，翩翩起舞起來。

王小姐跳的不錯，各個動作也拿捏的很到位，太后高興，揮手賞賜了很多錦緞。

見這個法子有用，其他小姐也都紛紛表演才藝，一時間，後花園中鶯歌笑語，好不熱鬧。

最後一個女子表演完，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太後娘娘。

太后挑眉道，「怎麼了？有話但說無妨，本太后赦你無罪就是。」

「謝太後娘娘，臣女只是有個不情之請。」

「嗯，說說看。」太后高興，格外的好說話。

「是，太後娘娘，臣女聽說您身邊的這位姑娘，才藝超群，不知能否表演一個才藝，也讓我們增增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