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想著，蘇瓔珞便進了大殿。
遠遠看到葉淑妃坐在前面，再上面，則是一個穿著華貴端莊蕭太后。
蘇瓔珞上前。
「蘇瓔珞參見太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你就是蘇瓔珞？」溫和的聲線，但是透著一絲質疑。
葉淑妃看著蕭太后，鳳眸里閃過一道精光，笑著道：「這就是瓔珞那丫頭，太后不是要看看她嗎？」
蕭太後點頭，淡聲道：「蘇瓔珞，上前來，哀家看看。」
蘇瓔珞心裡閃過疑惑，蕭太后對她似乎不滿？
葉淑妃今天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一定有什麼陷阱在等著她，既然扯了理由帶她來鳳慈宮，那肯定是布置在這裡了，只是蕭太后還沒有看清她，就對她不悅嗎？
剛走上玉階，就聽到蕭太后越發明顯不悅的聲音。
「抬起臉來。」
蘇瓔珞依言微抬起下巴，眸光澈然的看向對面的蕭太后。
蕭太后已到天命之年，只不過身為當朝太后，保養得益，看起來也不過四十許人，面容不十分艷麗，但勝在端華雍容，貴氣天成。
四目一對，蘇瓔珞十分清楚的看到蕭太后眸中的不喜。
奇了怪了？她這相貌，再加上適宜的淺笑，不說能花見花開，也至少是討喜的，怎麼就在這蕭太後面前，沒有效果了？
蘇瓔珞眸光微微一眯，蕭太后的一雙眸子，似乎……
「瓔珞，你怎麼穿成這樣來見太后？」葉淑妃突然一臉訝然的看著蘇瓔珞，臉上神色十分意外。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蘇瓔珞看向葉淑妃，葉淑妃對她一笑，眸中神色分明是告訴她，這後宮里，是非黑白，她葉淑妃說了算。
蘇瓔珞勾唇淺淺一笑，沒接葉淑妃的話，而是看向蕭太后，笑意一軟，道：「太後娘娘，您這裡的西府海棠開得很是不錯。」
蕭太後手邊的楠木桌案上，放著一盆正開得嬌艷欲滴的西府海棠。
蕭太后不妨她如此說，轉眸掃了一眼，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什麼喜色來，甚至眸底還閃過一絲嫌厭來。
見狀，蘇瓔珞心頭一定。
葉淑妃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冷掃了一眼蘇瓔珞，下意識的就道：「不知太后不喜歡這些艷麗的花花草草嗎？是誰送進來的？」
誰知蕭太后冷冷的道：「這是御貢的西府海棠，花期極長，花香極幽，皇上孝順哀家，一早送過來的，淑妃有什麼意見嗎？」
「這……」葉淑妃臉色煞白，她不知道這是皇上送來的呀！
蘇瓔珞淺淺一笑道：「臣女看太後娘娘很喜歡這些嬌艷的花葉呢，是不是太後娘娘？」
皇帝送來的，蕭太后當然不會不喜歡，只是……她看向蘇瓔珞，眸中又閃現冷色，道：「蘇瓔珞，哀家問你，你為何穿成這樣來？」
「淺緋色的衣裙，嬌軟明媚，臣女覺得太後娘娘一定會喜歡這樣明媚的色澤，所以進宮之前，特意換了，只是想著，萬一太后召見，也好博太後娘娘一笑。」
「牙尖……蘇瓔珞，你這衣裙，分明是……」
蘇瓔珞轉眸，明媚大眼流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問：「淑妃娘娘要說什麼？」
葉淑妃一下子滯住。
找機會給蘇瓔珞換衣服的事情，是她事前就算計好的，可是這件事情，也是要利用蕭太后，她哪敢說出來！
這個死丫頭！分明是故意的！
「本宮是想說，你這衣裙的顏色，實在不夠端莊，還說什麼要博太后的歡心？簡直胡說八道！」葉淑妃咬牙道，反正她篤定，蕭太后一定不喜歡蘇瓔珞的衣飾打扮，一定會罰她。
蘇瓔珞轉過眸子，神色真誠坦然的看著蕭太后，一臉的無辜，問：「太後娘娘，淺緋色不莊重嗎？」
蕭太后看著她，少女容顏明媚清麗，瑩白如玉的一張小臉，猶如凝露的鮮嫩花朵一般。
她冰冷的眸中，登時就化開了一層冰意。
不管眼前少女穿什麼，其實都不是她的錯。
「淺緋色很是明媚大方，你穿正好。」
「太后？」葉淑妃驚呆了，一時間無法接受。
近幾年來，太后就看不得紅色系的東西，不論是鮮花草木，還是衣裙首飾，鳳慈宮都不能見紅色系，正是因為此，她才設下此計。
蘇瓔珞那裡有制約她的把柄，她不能直接怎麼樣她。
可是蕭太后一向疼愛子燁，若是蕭太后覺得蘇瓔珞配不上子燁，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可是怎麼會這樣？
蕭太后並沒有蘇瓔珞穿一身淺緋色而發怒！
蕭太后並沒有理會葉淑妃，而是細細的打量蘇瓔珞。
她今天只所以聽到蘇瓔珞的名字，而召她來，是因為蘇瓔珞與東方子燁有婚約。
「你何時回羲京的？」
蘇瓔珞數年前避離羲京，也不是什麼秘密，蕭太後知道，也很正常。
不過不正常的是她突然回京，蕭太后關心孫兒，多問幾句，更是正常。
蘇瓔珞一切早就想好了說辭，一一作答，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說到最後，蕭太后眸中的冰意，化散無痕。
葉淑妃看著，心裡著急，差點把手邊的茶盞都拂落到地上去了。
她轉眸，給後面站著的一個宮女遞了一個眼色。
那宮女遲疑了一下，轉身悄然出去。
過了一會兒，鳳慈殿中飄來淡淡的檀香味。
「太后，您喜歡檀香？」蘇瓔珞嗅到，微蹙了一下秀氣的眉尖。
蕭太后微微眯眸，淡淡頷首道：「是呀，向佛的人都喜歡檀香，何況此香也可使人靜心凝氣。」
這倒也是，蘇瓔珞看了一眼燃著的銅獸香爐，眸光微微一眯。
她轉過臉來，突然上前一步，道：「太后，我在鄉間避居的時候，學了一些醫術，可否讓瓔珞給您診個脈？」
「蘇瓔珞，你莫要得寸進尺！太後身邊自然有太醫服侍，要你的什麼微末子醫術？」葉淑妃聽了，不悅的斥道。
蘇瓔珞眨眨眸子，只管看著蕭太后，輕柔聲道：「我看太后的眼睛，似是有些不對……」
葉淑妃一聽，心頭一跳，上次在長春宮，蘇瓔珞展露那一手，她不確定她是不是會醫術，只不過，她確實是有些刁鑽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