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老房命案

第三十三章老房命案

不同時空中,是否空氣的味道都一樣?

1995年春

剛入五月的北方,風中還帶著一絲薄涼,不似冬日時的冷硬,輕輕的拂過一位面容清秀的姑娘。

她在一家大型旱冰場門口,等一個人,那個人會給她一件重要的東西,而這件東西是她失蹤已久的父親保存在國外的,可是那個人遲遲沒有出現。

她站在那邊,被一輛賣磁帶的車吸引了。

隨手翻著一盒磁帶,賣磁帶的車上播放著《甜蜜蜜》,甜膩的歌喉配著春風,她心中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她發現最近大街上播放這首歌的頻率高了起來,於是便問了賣磁帶的人這是誰唱的,賣磁帶的老闆隨口說道,「鄧麗君啊!」

她細細打量著磁帶封面上的人,卻又聽到,「這盤快賣沒了,要斷貨了。」

她露出些許不解的表情。

「你不知道嗎?鄧麗君前幾天去世了,她的磁帶賣的可快呢。」

女孩站在街上,眼神里露出些許迷茫,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了微笑的弧度。

「別人死亡,而我永遠不會!」

(1995年5月8日——華人歌后鄧麗君在泰國清邁病逝。)

泉民小區

正值周末,羅白帆休息。

在泉民小區門口,他穿著皮夾克,強健的身體素質讓他絲毫沒有感覺到臘月的冷。此刻他站路邊抽著煙,直到有個矮個男人走了過來,他把煙踩滅在地上,跟著那人進了小區。

雖然羅白帆的家也住在這個小區,但他並沒有把這些告訴矮個男人。

現在要去的地方,便是張貼在門口售房信息的地址。

矮個男人並不知道羅白帆是幹什麼的,只是閑聊幾句,話並不是很多,眼神有些飄忽,這些小細節引起了羅白帆的注意。

這位幹了20餘年的老公安,能有什麼逃過他的眼睛,直覺告訴他,這人有點問題。

很快到了那所房子,羅白帆的家是在最北邊,這所房子在小區的最南邊。

一樓帶院,面積85平,兩室一廳。

這矮個男人是房主,房子結構很好,南北通透,屋子裡都收拾乾淨很空蕩,很不錯的戶型,而且手續都很齊全,接下來,就是談價格。

泉民小區的房子,基本以前都是單位分配的住所。

羅白帆的房子就是公安局按工齡分配的,花了一點錢而已。而這個男人說出了價格,讓羅白帆吃了一驚,只要兩萬塊。

羅白帆心裡琢磨,像這套要賣的房子,現在市場價格差不多也得需要五萬,兩萬塊錢,太便宜了。

他笑呵呵的說道,「這麼便宜?」

說著隨意的走進了一間卧室,而同時毫無徵兆的右側頭皮發麻起來,頭髮根豎起,后脖子還有些發涼,他打了個寒戰,抓了抓頭皮朝四下看去。

卧室的牆面重新粉刷過,白色的牆粉滴落在卧室的門上很多,並沒有被清理,似乎刷的很匆忙,而剛才他在外屋觀察的時候,除了這間屋子被重新粉刷過,客廳和另外一間屋子的牆上並沒有動過。

矮個男人跟著他一起進了那間卧室,顯得有些緊張。

「著急用錢,我只要現錢,不著急的話我也不能賣這麼便宜。」

羅白帆轉過身,呵的又笑了,矮個男人眼神更加飄忽了,「我這,我這房子打聽的人可多著呢,你看你相中沒?沒相中的話,我就聯繫下一個了。」

羅白帆搓了搓后脖子,輕鬆的說道。

「挺好的,我挺滿意,不過,不是給我自己看的,我朋友要買,他來這不是很方便,住七橫街那邊,郊區嘛,我能不能下午在來,接上他。」

矮個男人一聽滿意,急忙說道,「行,你得抓緊些,下午不來我就不賣你了,挺多人要呢。」

羅白帆還是笑呵呵的,「好!」

看著矮個男人走遠,羅白帆折了回去,敲了這家鄰居的門。

開門的是個60多歲的老大姐,防盜門沒有打開,看著羅白帆問道,「你找誰?」

羅白帆亮了下證件,問道,「你好,我是公安局的,來走訪一下。」

阿姨看了看證件,打開門讓他進來了。

嘴裡說著,「不是早完事兒了嗎,怎麼還來調查。」

進到屋裡,讓羅白帆坐下。

「你們該查的都查過了呀,還要問什麼呀?」

羅白帆一聽,就知道肯定有事,便說道:「您知道我是來查誰的?」

「不是他家還能是我家啊!兇手不是已經抓住了嗎?」

「兇手?」

老大姐一皺眉,看著他,「你不是來查他們家的嗎?你是查什麼的?」

羅白帆嘿嘿一笑,「老大姐,您再給我講一遍吧,我是來查他家的,有些走訪筆錄疏漏了一些細節,我需要再聽聽,整理上報了。」

這位老大姐聽后,猶豫了一下,開始緩緩道來。

「他們家這房子啊,不知道怎麼了,住進來的人都不太平。

這家的男主人就是剛才那個矮個男人,他叫趙德寶,但並不是這房子的第一任主人,他是這房子原主人的小舅子。

這房子最開始的主人,是一位姓沈的醫生。

1986年的時候,他從德國回來,那會能住這麼大房子的人並不多。沈醫生是醫院骨幹,又是留學博士,他們單位直接給他了這套房子。」

羅白帆聽著這個開頭,他打量了老大姐的屋子一眼,一張黑白遺像掛在一角,應該是老大姐去世的愛人。

看來平時沒人跟她說話,這是抓到一個能傾訴的人了,即使以前可能很多次在說這件事,但還是會很詳細的繼續描述著,不厭其煩,所以他決定耐心的聽下去。

「那會我們鄰里鄰居相處很好,沈醫生給人的印象是個非常有禮貌的男人,很好的一個人,但妻子卻去世的早,只留下一個九歲的女兒。

他家平時很少有親戚走動,據說他妻子的母親住在鄉下,離的很遠。

沈醫生很疼她的孩子,每個周末會賠孩子出去玩,為了給孩子拍照,還特地買了一個很貴的相機,時常會沖洗出來拿給我們看。

在1988年的一天,你們的人突然敲了我家的門,詢問沈醫生的情況,當時我很好奇,便問了問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們說,沈醫生跟一起案件有關,並且失蹤了。」

羅白帆聽到此處,微微皺眉,心中暗想,我們的人?他在腦海中瘋狂搜索,有什麼地方似曾相識,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什麼。

老大姐繼續說著。

「他失蹤了,孩子又小,沒人照顧,那些天,我就讓孩子先住到我家了。

沒多久,還是你們的人,都穿著便衣,帶來了一位老人,說是孩子的姥姥,我一看公安出面,那就肯定是真的了,於是把孩子交給了她,我當時還不放心,後來發現啊,這位老人倒是對孩子真心好,於是我也放心了。

老人跟孩子相依為命的,別看她倆住這麼大房子,但是老人其實沒什麼經濟來源,平日里織些東西拿出去賣,或者糊些紙盒子賣,日子過的緊巴巴的,但好在沈醫生的孩子很懂事,對她也非常孝順。

可是有一天晚上,我聽到他家像是有什麼人來了,聲音很大,在家裡都把我吵醒了。

後來才發現,他家又住進來兩個人,是沈醫生的小舅子和他老婆,就是現在的男主人,那個矮個男人趙德寶。

相處一段時間,我發現這倆人不是啥好東西,白住進來不算,成天就知道打罵老人和小孩,特別是對沈醫生的孩子,那是說罵就罵,想打就抬手的那種,我時常能聽見看見。

我有時候看不下去了,真想問問他們有什麼資格住進來,但轉念一想,畢竟這不是我該管的,所以就忍住,沒多那個嘴。

然後就這樣,過了幾年,那是1993年,這兩口子生了個孩子,之後他家老人和沈醫生的女兒就不住這了。

我不知發生了什麼,是不是被趕出去了,還是怎麼,好幾次想問她們去哪了,可那個男的她老婆,一臉橫肉罵罵咧咧的,哎呀,想起來就生氣。

之後在那年剛入夏,我有一次,看到沈醫生的女兒似乎回來了,哭著又被趕了出來,我本來想叫住她,可這小姑娘走的實在太快了。從那以後,我就一直沒見過她和她姥姥,也不知道她們現在過的好不好。

再後來,那趙德寶找了個長途運輸的工作,常年並不在家,我只能看見他老婆跟小孩在院子里溜達,但互相都不打招呼。

我家也是一樓,我老伴去世的早,就我一個人,這一轉眼就1997年了。

說起來也怪可怕的,去年夏天,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特別熱,大半夜口渴,我起來去廳里喝完水,剛要回屋裡睡覺,就聽見了一聲嚎叫,嚇的我啊,心臟都不舒服了,但聲音叫了一聲就沒啥動靜了。

我走回卧室從抽屜里拿點葯,吃完葯都過了一會了,我還是睡不著,突然就聽見他家院里有動靜。

我當時心裡有點害怕,就偷偷的拉開一點窗帘往他家院子里看,就看到一個男人,從他家窗戶口出去了,嚇的我呀,差點沒跪地上,那膝蓋還給磕著了,現在還疼呢。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我跟他們兩口子平時根本沒啥來往,況且還是大半夜,我就沒去敲他們家門,但是我一晚上都沒睡好,凈做噩夢了。

第二天,我沒忍住,去敲了他們家的門,沒人開門,我心想,肯定昨晚他家沒人,進賊了,那這也沒啥轍啊,萬一是我看錯了,萬一那男人是從門走的,是他家熟人,大驚小怪一場,又惹來他家女人的白眼,我就沒繼續管。

可是到下午的時候,我就突然想起昨晚還有一聲叫聲,這下我就有點坐不住了,我去院子里往他家看了看,發現的確窗戶開著,而且紗窗也爛了,我一想,如果看錯了,這紗窗肯定沒破,有的門不走,非走窗戶,那就有問題了。

我又去敲門,門裡還是沒有人回應,她家男人不在,她家孩子還小,這娘倆到現在沒動靜,哎呀,我就越想越害怕,跑去居委會,跟裡面的人說去了。

她們一聽這事,都覺得不對勁,就來我家翻過院子,往她家窗戶里看,看著看著,那位大妹子嚇的從她家窗戶上翻了下來,她爬起來臉色不好,聲音都變了,讓我們趕快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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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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