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燒烤店的迷局
清晨時分,鶴關區大醫院後街燒烤店內,元友早早的起了床,他還穿著前一天帶血的衣服,破破爛爛,腥味十足。
昨晚他稍微洗了下臉,所以現在他打算回家再洗漱,他在等老闆娘送來的照片。
燒烤店老闆比他起的還早,在廚房裡忙呼,想是準備早飯。
不一會,店老闆端上兩份帶著荷包蛋的砂鍋面。
元友一吃,讚不絕口,「面都做這麼好吃,生意必須好啊!」
老闆笑呵呵的說道:「那真是借元哥吉言了。」
倆人風捲殘雲,剛吃完,外面就有了動靜。
店老闆走出去一看,是自個兒媳婦,此時老闆娘滿臉的驚愕,看著場地上亂七八糟,有些焦急。
「大鵬,沒事兒吧?外面咋成那樣了?地上的血是怎麼回事兒啊?」
「等以後我再細說吧,昨晚特別兇險,要不是元哥,咱們真就完蛋了。你快進去吧,就等你呢,你答應元哥的快點給了。」
老闆娘是個聰明人,外面的狼藉,就知道昨晚肯定波折,但當她看到元友身上的衣服時,那些血跡還是讓她心頭一怔,她有些慌了,「元師傅,你,你沒事吧?」
元友擺了擺手,「我不是好好的嗎,不必擔心。」
老闆娘定了定神,趕快從手拎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了元友。
元友沒有多言,只是接了過來,他想馬上看到照片。
信封被打開了,裡面是一沓錢,元友看向老闆娘。
「這是給您的報酬,照片在最邊兒上呢。」
元友翻找了一下,找到了,那是一張背面發黃的照片。
他此時竟然有些緊張,手都有些顫抖,那到底是不是元家丟了半個世紀的法器呢?其實他也沒見過,心裡沒啥底。
照片被抽了出來,發黃的背面寫著「1973年6月」。
元友將相片翻轉過來,上面是一個顏色紅黑的六邊形的石盤,大小無法判斷。
這是元家的法器?元友心裡有些犯嘀咕。但父親描述的,就是六邊形的石盤。
隨後他的視線移到了六邊形東西的旁邊,那是一樣更不起眼的小東西,就像是個石子兒一樣。可當他看到這小東西時,不自覺的把照片往近拿了拿。
顏色黑灰,有一點氣印,又很像鐵的。
這不是鐵菩薩像里的那個東西嗎?融到自己體內的那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元友微微皺眉,石盤跟這小石頭又有什麼關聯?
老闆娘看著元友的表情,問道。
「元師傅,你想不想知道關於我二叔的事情?」
元友回過神來看向她,「你二叔的事兒?還有我們不知道的?」
老闆娘抿著嘴,微微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相信長生不老嗎?」
元友一怔,「什麼意思?」
「我二叔是1972年去的香港,1988年回來的。」
元友是知道這些的,他沒有打斷她說話,繼續聽著。
「他回來的時候,我家人都很吃驚,不是因為他在外面混的有多好,也不是他變的多有錢,而是他的容貌,十六年,他的容貌一點都沒有變化。」
元友回憶起1988年那個夜晚,唐昊在他面前發瘋時的模樣,他倒是真的沒注意到他長的年輕與否,只知道他是從香港回來探親,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發了狂,變成了和吸血殭屍一樣的怪物,吸幹了筒子樓里,當天在家的所有人的血。雖然唐昊變成怪物,但長生不老這件事一直還是個傳說而已。
「你說的不老就是說他的容貌沒有變化?也許你二叔長的娃娃臉,小面而已。長生不老也只是個傳說罷了。對了,這照片是?」
老闆娘看出元友並不是很相信不老這件事,所以不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
「這照片是後來收拾舊家的時候發現的,它在柜子底下,離那件事都過了1年多了。
我二叔回來的那段日子,他總是盯著這照片看,有一次,他晚上做噩夢,嘴裡喊叫著,「解藥,解藥」,然後我父親和我都醒了,過去把他拍醒,他當時手裡就握著這照片。
我總覺得,這照片似乎對他很重要。後來我發現這照片,就給收起來了。
元師傅,您別怪我拿照片讓您幫我們,我是知道您是有本事的人,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您別見怪啊!」
元友聽完這些,禮貌的一笑。
「沒事了,這照片我收了,這件事兒也算機緣吧,沒別的事兒,那我先告辭了。」
再次道謝,老闆讓司機送元友回了家。
麵包車剛到乾易風水館門口,元友一拉車門,就看到了門口等著的羅白帆。
羅白帆本來是自然的表情看著元友下車,當元友下車往他這邊走來時,羅白帆的視線移到元友胸前的衣服上,他噌的直起身子跑上前來。
「元,你怎麼了?怎麼流這麼多血?傷在哪了?」說著就要扶元友。
元友呵的笑了,「沒事了,我沒事兒。」
「流這麼多血怎麼可能沒事,醫院,快,上醫院。」羅白帆急了。
「哎呀,你先不要急躁,你看看我,我像是快不行了嗎?真的沒事了,咱們先進屋,我慢慢給你講。」
羅白帆發現雖然元友身上很多血,但是他行動很正常,看起來的確沒什麼大礙,於是稍稍把心放了下來。
進了屋裡,元友把東西放下。
「我得去趟浴池,洗個澡換個衣服,這身上都臭了。」
「你沒事就好,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咱倆可以聊聊。」
元友聽到這句話,才注意到,這一大早羅白帆又來找自己,肯定是出什麼事了。
七橫街大眾浴池。
上午這個時間,浴池裡沒幾個人,他倆在大池中泡著。
羅白帆不知道聽到什麼了,把脖子上的毛巾一下就抽了下來,從水中騰的直起了身子站了起來。對面幾個閉目養神的人都抬眼看著他倆。
元友看著光著的羅白帆,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身腱子肉,他有些尷尬,向四周看了下,「你激動個啥,快下來,我不是好好的嗎現在。」
羅白帆又坐回了水中,平復了下情緒。
「昨晚如果你死了,化星怎麼辦?咱以後不要接這種活兒了,就穩穩噹噹做你的風水先生,又不是茅山道士,還下山除魔降妖的。」
「我不是也沒想到嗎,這麼個小地方還能被人設下這麼厲害的東西,不過我總覺的這事兒有些蹊蹺,那秦士甲目的何在啊?」
「目的?應該不是專門給你設的局吧?你也不認識那人,也沒仇家啊。」
元友若有所思,的確,他沒有任何仇家,就算有,也沒有這麼厲害的仇家。
羅白帆又問道。
「那你拿到那個照片,上面是你想知道的嗎?」
不知為何,元友此時卻想起的是,六邊形石盤旁的無名小石頭。
「我沒有太大把握說它是我家的法器,畢竟我從未見過,光憑形狀說明不了什麼,但這也是一絲希望,如果能找到實物,才能知曉答案。」
元友腦海里又浮現出唐昊發瘋前胡說八道的那些話,他記得很清楚,「六邊石盤,沈醫生,什麼血,解藥,徐珂。」
這些是什麼意思呢?絕不是虛無縹緲的話。
「那你胸口的傷就奇迹般的癒合了?」
「就是很神奇,沒有一絲痕迹,你看。」
說著挺了下胸膛,羅白帆驚奇的伸出手,細細的摸索著元友的胸肌。啪的一聲,拍了一下。
對面的那幾個人又睜開了眼望向這裡,似乎有些誤會,默默的都拿起毛巾離他們遠了一些。
「該說說你這邊了,王勇有沒有說什麼?」
羅白帆把毛巾放在後脖子下,往水裡下沉了一點,嘆了口氣。
「你是先聽壞消息呢?還是更壞的消息?」
元友一怔,「壞消息?怎麼回事?」
「反正先說哪一個都一樣。王勇死了。」
「王勇死了?」
羅白帆嗯了一聲,隨後把前因後果大致描述了一遍。
「這個事兒怎麼說呢,現場勘察,排除了他殺的可能性,因為屋子是封閉的,沒人進去,而且法醫初步鑒定是死於心源性心臟病猝死。但是這種就沒法解釋,他是怎麼自己解開捆綁,在地中間猝死的。
我覺得是有點詭異,況且他早不死晚不死,非要等清醒了,就嗝屁了,太巧合了吧。」
元友也靠在了池子邊上,往下沉了沉。
「王勇身上的路邊鬼我已經驅走了,難道又回去了?可能性不大啊!那這個線索斷了,案子更不好辦了。另外一個壞消息呢?」
羅白帆苦笑一下,「線索斷的挺是時候,而且還讓你說中了,上面不讓查這幾起案件了,昨天特案組解散了。」
元友哈的笑了,「這,這真是雙重打擊啊!我就覺得這種案子是輪不到咱們管的,是不是六孛局?」
「不知道,於海波說上面下達的嚴令,特案組才成立幾天還沒查出個什麼就解散了,真是丟臉呀!」
「那標本展覽室案也有問題?六孛局也不讓調查了嗎?」
「都不讓查了,黃毛和卓藝萱那個案子,肯定是有什麼問題了,所以才叫停,但是1993年這個案件,貌似沒多大關聯吧,我也不知道了,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那個六孛局干預的。」
「本來這些案子咱們查起來就很困難,既然不是咱們能管的,就先放放手,靜觀其變吧。」
「也只能這樣了,對了,馬上過年了,新家能住上不?」
「能,過兩天就辦。」
北寒三中
劉晶跟元化星在水房窗戶旁聊天。
「外面又陰天了。」元化星看向窗外,她知道可能又要下雪了。
「颳風變天,天氣預報好像報的有大雪。」
劉晶在水池邊剛洗完手,甩了甩水說道。
「瑞雪兆豐年?我挺喜歡下雪的。」元化星聽著外面嗚嗚的風聲。
「那是你住校,你要是騎自行車就知道了,很不方便。下完雪化成冰,公交站牌那段路上,都是冰條,我都摔了多少跤了。
有一次摔的,自行車自己跑了,我在原地差點沒劈叉兒了,車站裡的大爺大媽,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好歹扶一下祖國花朵啊,光來那笑了。」
元化星也笑了,「那你不會別從那騎,或者到那兒推車過去不行嗎。」
「我不是總心存僥倖嗎,沒想到這坎兒就是過不去了。
哎,對了,你跟徐君房怎麼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一下課就說個沒完,連我這個好朋友都插不上縫兒,你和他的感情是不是已經升級了?」劉晶又沒正形了。
元化星無語,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盯著劉晶,「我說你多會能有個正經的樣子,老是拿我和徐君房開玩笑,他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你總是這麼開玩笑,別人會當真的。」
「好朋友?我跟你說,男女之間不可能只有單純的友誼,能成為好朋友也是從互相喜歡開始的,喜歡的深了,就變成別的東西了。」
元化星嘆了口氣,「我真的說不過你了,好像你啥都明白似的,走吧走吧,馬上上課了,回班裡啊。」
劉晶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跟著元化星一起回了班中。
這節課下后,便到中午放學時,元化星去校外吃中午飯。
在校門口,她看見一輛吉普停在那裡,蘇軼站在旁邊,他對面是陳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