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無名屍骸(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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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寒三中
午夜宿管室中。
「這次死了幾個人?」
畹姨嘆了口氣說道:「死了三個,幸好都不是陰舛人,否則被吃了的話,就麻煩了。」
「蠻廉怎麼會異變了?他沒喝葯嗎?」
「我和言局長都認為,他喝大鬯僵的血已經不管用了,只能喝更高一級的魃血了。」
一陣沉默。
「你們得排查一下,看誰還有這種跡象,絕不能再大意了。」
畹姨不再看著小男孩,她走到窗前,溫柔而帶著一絲苦楚說道:「岩出,我遲早也會和蠻廉一樣,如果,如果我成了大鬯僵,能不能不要取我的血,讓我化為灰燼可好?」
小男孩身子一震,心往下沉去,許久都沒有說話。
「你有沒有怨過我?」
畹姨苦笑一下,「我有怨過,我曾經想不明白,為什麼有解藥卻不能喝,憑什麼這種命運不能活下去。
當你告訴我,那不是葯,那是一種無休止的慾望,它讓人上癮,它是個無底洞,從來都不會被填滿。
當不老時,想要長生,想長生時便會不擇手段。
我當時真的理解不了你所說的。
特別是我第一次喝到大鬯僵的血時,更加不能理解了,這種讓病一下就好了的方法,為什麼不告訴大家。
可是當你把真相告訴我的時候,我震驚無比。
大鬯僵,原來就是陰舛人變的,我喝的血,竟然是朝夕相處的好朋友異變而成的。
那些日子,我害怕,我傷心,我痛苦,我糾結,我突然明白了你所說的。
我們努力不變成怪物,卻喝著同類的血,即使能續命,這跟怪物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種填不滿的慾望,會牽著人走向深淵和黑暗,喝著同類的血,如何活的心安理得。
順其自然吧,這樣還活的輕鬆些。
所以我早就不怨恨你了。」
小男孩輕嘆一聲,內心深處升起了一絲愧疚,但隨後又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
因為在那數生數世之中,他深知,那些觸手可及的誘惑,又有多少人能揪扯掙脫,還是讓那個秘密,爛到靈魂深處吧。
小男孩的眼神又恢復了平靜,深如潭水。
「畹兒,你能想清楚這些,我很欣慰。時間不早了,我得撤了。」
畹姨突然又想起了什麼。
「對了,老樓那邊,陳魈又聽到大鬯僵的聲音了,那樓真的沒問題嗎?」
小男孩稍稍露出了一點疑惑的神情。
「言君疾去查的老樓,不可能出錯,他說那樓和裡面的人,沒有任何問題。」
畹姨微微簇眉。
「陳魈這孩子說,那老樓里的人沒那麼簡單,不過,她是新手,也有可能過於敏感。
既然是言局長親自去查的,那肯定沒錯了。
還有,元化星是元家人?」
小男孩猛的一怔,「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是言局長告訴我的。
我對元家的了解,也僅限於你給我講的那些。
真沒想到,元化星是你師弟的後人。」
小男孩不知為什麼看向了自己的手腕,手緊緊的攥了起來。
元家的秘密,他從未向任何人提及。
這些身邊親近的人,知道的也都是元家一些無足輕重的事。
但言君疾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提到元家人,這不由的讓他心裡感到不安。
畹姨看著小男孩的表情。
「岩出,你怎麼了?」
「沒事,保護好她們,你也一樣。」
畹姨雖然有些疑惑,但並沒有再過多詢問。
「好!」
很快又過一夜,第二天上午。
元友便接到了羅白帆的電話,徐家的墓地在大青山腳下,那一片並沒有看墳場的人,周圍全是散墳,問他打算多會行動。
元友表示白天不行,最好凌晨兩點到三點。
羅白帆在電話那邊也要去,元友知道他性子,無法勸說也就硬著頭皮答應了,約定好時間,一切就緒。
大青山腳下的墳場分好幾個區域,西區基本都是老墳,無人管理,有可能古時候就是亂葬崗,有很多都是墳上墳,還有年久失修,後人都找不到的那種,有時候還能看見棺材板都漏在地面上的。
東區是個很大的墓園,背靠的山勢也很不錯,並且有人整頓管理,風水上雖然格局沒那麼宏大,但也有主山,少主山,太祖山,背山龍脈這樣的走勢,恐怕是花了錢請的高人堪輿的。
所以這裡是市中心大多數人家安葬逝者的主選,但需要花一筆不菲的錢才能佔到好穴,而且晚上還有看門的人。
幸好這徐家是家族墳,比較傳統,把墓地選在了東西區的中間。
介於東西區中間的區域,是專門賣給私人的。一般都是家族墓地,每家墓地相距很遠,為了互不影響。而徐家墳便在這其中。
市區到大青山中段需要大概1個多小時,羅白帆早早來接元友。
元友把傢伙事兒都已經準備好了,放到了羅白帆車的後備箱里。
有鏟子,撬棍,香紙火,他自己則背著以往用的布包,裡面鼓鼓囊囊,不知道都有點啥。
此時是凌晨2點多,到那邊比預計還要快十來分鐘,跟這個時間車少也有關係,畢竟凌晨時分,有誰能開車去墓地的。
車停在了一個低洼的地方,估計是以前塌陷過,出現了一小片小空地,這樣比停在大野地里隱蔽些,元友給羅白帆身後貼了道符,防沖身。然後倆人拎上東西往平灘深處走去。
凌晨三點,野外的墳場,寂靜無聲。
羅白帆打聽過,這一片沒有人看守,就算這樣,兩個人也沒有開手電筒,大野地里,手裡拎著工具,頂著月光開路。
因為手電筒光實在太顯眼,當然半夜挖別人的墳也是心虛的很。
羅白帆想是白日里已經研究明白路線,沒多久便把元友帶到了徐家墳外圍的矮牆。
月朗星稀,山腳下的平原上,灰白色的磚,砌成的矮邊墓牆很是顯眼。
冬天蕭瑟,墓牆周圍以及墓碑后,凈是乾枯的荒草根,就像是許久都沒有人來打掃祭拜。
這是徐家的墓地,明堂左右都有墓碑,而最前面的一個碑上面刻著徐珂的名字。
元友這雙眼睛,在路過的這些新舊墳包上掃見不少奇怪的東西,所謂見多不怪,他也就當沒看見一樣。
元友站在徐家墳的明堂前,往前大致看了一眼,頓時覺得這徐家墳跟別家的墳有些不大一樣,然後走近一瞅墓碑,更是覺得奇怪。
按理說一般家族墳都是有排穴的講究,根據周公之禮,左男右女,夫妻一起,長幼之分,攜子抱孫。
但是徐家墳不知道是不是人丁不旺,墓碑像是一脈單傳。
而且最奇怪的是,夫妻之墳竟然都是左右分開不同穴,更甚者到了第五代第六代,夫妻墓碑離的八丈遠,而在第六塊墓碑前,元友看到了徐珂的名字。
這元友就摸不清了,這是什麼格局?難道都是感情不合?感情不合也不能這麼排,這麼下去,這家族墓的地景兒,不得越占越大了嗎?
先不管這種奇怪的排穴,他讓羅白帆過來,打算挖墳。
徐珂的墓碑後面並不是土包,而是四塊石板,下面應該就是棺材。先需要把這些石板撬開,然後挖土尋棺。
倆人拿起了撬棍,把石板翹起,然後抬到一旁。
凌晨的山腳平原,真的有些冷,但是挖著起勁,身上還出了汗。
土不是很好挖,兩個大男人,雖然力氣都不小,但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等觸到棺材面上時,周圍已經挖出了很多土。
1993年下的葬,羅白帆想象著開棺那一刻會是怎樣的畫面。白骨一副?還是帶著腐肉?又或者空無一物?
墓碑后此時已經堆起了很多土,土的後方,兩個人影晃動,那是元友和羅白帆,他們向下挖了大概不到一米,就已經挖到了徐珂的棺材頂。
元友心裡想著,「這棺材坑挖的不深啊!怎麼覺著很敷衍了事的樣子。」
棺材蓋看起來並沒有腐朽的厲害,也許是因為這裡的氣候比較乾燥,所以五年了,看起來沒那麼腐敗不堪。
元友把四周的土也挖了挖,又清理出了一些,這個時候整個棺材蓋全部露在了外面。
看這口棺材並不是很長,他把蓋子上的一些浮土扒拉開,看了看摸了摸,找准了楔子和棺材釘的位置,準備起棺蓋。
只是一會功夫,棺材蓋被翹起,羅白帆幫著元友,兩人一較勁,嘭的一聲,蓋子被拔了起來,然後抬起往側面放了一點,棺材露出一條大縫。
天很黑,又在坑中,棺材里根本看不清楚,羅白帆有些心急,拿手電筒往裡面照了一下,就看到一截泛白黃的骨頭,那是手臂的位置,骨頭周圍有些黑紅色的不明物質,還有滲在墊襯布上的不知明的黑色液體。
他抬頭看了一眼元友,元友也看到了棺材中的東西。
「裡面有屍體,怎麼辦?」羅白帆此時往遠處望了一眼,大地空曠蒼涼,只有幾株枯草偶爾隨風搖擺。
元友示意羅白帆一起把棺材蓋搬到坑外,然後拿著手電筒從頭到尾看了一下。
整個屍體並沒有完全白骨化,頭部雖然已經是骷髏的樣子,但頭上的頭髮還在,腦腔中的物質還有些,身上的某些部位還有一點穗狀腐肉,呈現出暗紅的顏色,看著有些噁心,唯有四肢已經是白骨化了。
這屍體上身應該是白色的體恤,但已經被屍體的腐液侵蝕變了顏色,而下身褲子有些破碎不堪,腳部位置散落著兩隻布鞋,這些衣物並沒有完全腐蝕殆盡,還能看得出大概。
羅白帆用手電筒來回在屍體的胸腔部位照了半天,而元友拿著手電筒,也在屍體上掃了幾遍。
「你記不記得,徐珂有多高?」元友說道。
羅白帆也看出了點問題。
「這屍體不是徐珂的。」
元友同意他的觀點,緩緩說道:「身高不對,我記得徐珂跟你身高差不多,這具屍體明顯很矮小。」
羅白帆點了點頭,也說道:「徐珂在1993年死於意外,鏟車傷到了他的胸腔部位致死,可是這具屍骸的胸骨好像並無斷裂,還有就是,徐珂下葬,家人不給穿壽衣,穿的便裝放到棺材里,這實在很奇怪。
而且這具屍體的穿衣風格是年輕人的。
這屍體應該是男性,個子不大,鞋真的不小。如果這不是徐珂的屍骨,又會是誰的呢?」
元友拿手電筒照到了屍體頭部,幽幽說道。
「要想知道他是誰,需要取他屍骨中的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