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紙休書
本來族長和里正的話,能讓她留在這個家裡。日後從長計議。
可她直接表了態,將自己的路給堵死了。
「老二媳婦,這可不是兒戲啊!你這,還沒好呢?」
里正有些不忍的看了看她的**,都被血染紅了。
「我知道,今日的事,麻煩大家了。族長,里正,我同意被休。」
她點了點頭,再次確認自己說的沒錯。
「可你現在這樣子進祠堂,不合適。」
那族長,拄著拐杖,滿臉的嫌棄。看著她那身上,直接無情的說了一句。
「進不進祠堂不重要。重要的是休書。我自認是個農家女,可也不是傻的。如果各位嫌我晦氣。我拿到休書,自會離開。」
在這裡,她感受不到一絲的親情和友情。
低頭看了看懷中安靜的小人,掐了掐她那小臉。
她要快速的帶著寶貝離開這裡,不讓她在這樣沒有親情的環境下長大。
「哇~」
寶**弱無力哭聲,讓她心疼。
她知道,在娘胎里,就沒有什麼營養,孩子生出來,也薄弱。
她的一句話,讓大家都很尷尬。
「哼,既然你什麼都懂。那就進屋子寫吧!」
族長一聽,她竟然不識好歹,將他的話給反駁了回來。也就不再多想,直接往著屋子裡走。
「紫草,你再考慮考慮。這被休棄的女子,還帶個孩子,你現在身體又差,生活難啊!」
里正看著她這般固執,便好心勸著她。
「多謝里正,他們陳家容不下我。我也沒必要留戀這裡。」
她知道現在的身體,在嚴重的透支,隨時都可能倒下。
帶著孩子一旦離開,身無分文,她將面對死路一條。
「唉,你啊!平日里挺能忍的。怎麼現在這個時候,你還來倔勁了。」
里正無奈的搖頭嘆息著說了一句。
「族長,里正,就在院子里寫吧。讓大家做個見證,是她自己要走的。」
那一直未說話的公公,陳才遠,這個時候說了一句話。
「呵呵,還真是無情的很。」
紫草站在那裡抱著孩子。看著這個頭扎破布巾,明明一臉憨厚的男人。說出來的話,卻將她的心打入谷底。
就連讓她到屋中休息一下,都不行。這是有多嫌棄她呢?
「生了個賠錢貨,還想讓我們家沾染晦氣。讓你在院子里,都對得起你了。」
陳張氏看了看她懷裡那乾巴巴的孩子,直接就說了一句更加無情的話。
「既然你們看不上這個孩子,那就麻煩族長和里正,將孩子也逐出家譜吧。日後我們娘倆生死,和你們陳家都無關了。」
她們絕情,那她就給她們機會。
她的一句話,再次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誰不知道,一個孩子,如果不入家譜,那就是個野孩子。日後婚嫁,各方面都是有影響的。
「紫草,莫要胡鬧。」
里正看不過去,直接就訓斥了一句。
紫草看著這個年輕的里正,三十歲左右。句句在袒護著她。她感激的一笑。
「里正,我沒有胡鬧。他們的態度你也看見了。孩子留在他們家,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原身遭受的罪,她不想讓這麼個小娃娃去承擔。即使倆個人餓死,也比在陳家被打罵強。
而且,她在陳家也總是吃不上飯。前後思索,後果是一樣的。最起碼不會受到皮肉之苦。
「嘖嘖,她還真是能耐了。」
「誰知道呢?這被休棄的女子,哪裡能過活了?」
旁邊的鄰居,這時候一個個的都圍了過來。
看戲的,憐憫的,各種眼神,都匯聚在這個瘦弱的女子身上。
紫草看了她們一眼,不知道該替她們悲哀,還是為自己悲哀。
「呂遠,拿筆墨來吧。」
族長一看她冥頑不靈。不再等待,喊著讓他拿筆來。
這個村子里,認得字的人寥寥無幾。只有這個呂遠,識的幾個字,才被任命為永康村的里正。
「拿來了,拿來了。」
呂遠還沒有讓人去拿,呂三就跑他家,將那筆墨拿來了。
他臉色一黑,也沒說他什麼,只是瞪了他一眼。
一紙休書,在村民的見證下,各自按了手印,簽了名。
當紫草在那休書上籤了字。里正和族長,都瞪大了眼。
「紫草,你識字?」
要知道,在村子里,一個人會識字已經很了不起了。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個女子?
「族長,里正,麻煩也給孩子開個證據吧。我不想日後我的孩子出息了,會被他們糾纏。」
她並沒有在意他們的眼神,識字至於這麼驚訝嗎?
看了看懷中的嬰兒,她狠了狠心,希望這孩子日後不會恨她這個娘。
「紫草,這孩子畢竟是陳家的骨血,她可以入族譜的。」
呂遠希望她能明白。有娘家庇護的女子,日後嫁人也會好一些的。
「我懂,我要自立門戶。」
在原身的記憶里,和水生早就商量好了自立門戶。可他說趕考去,一直未歸。她也只能忍著。
現在原身去了,她一個毒醫靈魂重生而來,自然不會再受這份委屈。
「我呸,還出息,一個丫頭片子,賠錢貨,能有什麼出息?」
陳張氏聽著她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出口就頂了過去。
紫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嘲諷的一笑。
「你自己就是個女子,那麼也是丫頭片子,賠錢貨?那你豈不是將所有女子都罵了?」
人作惡的時候,都看不清自己。
一個婆婆,這般說自己的兒媳,孫女。就沒想過她也是同為女子身。
院落里看熱鬧的女人們,吧嗒吧嗒嘴,想著紫草的話。頓時就覺得,這話怎麼聽都不對勁呢?
「唉,老嬸子,你可不能罵我們啊!我們又沒得罪你。」
「就是的,罵我們做什麼?」
她們雖然聽不懂,但也不想被罵,直接就沖著陳張氏表達不滿。
那陳張氏的臉,黑了又黑。瞪著紫草。
「你都不是我們陳家人了,居然挑撥我們。該死的。老大媳婦,給我撕了她那張賤嘴。」
陳張氏平日里,雖然也尖酸刻薄,嘴碼子厲害。可也害怕被村裡人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