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 藥酒尋人
每一個人的面容都會被溫良夜掃一遍,看著天色差不多之時,溫良夜不由得微微前傾身子,靜待拓跋孤的出現。
「泰興縣算不得大縣城,在這裡安置一個人,也算是簡單。」
溫良夜雖然沒有確切的消息。但是直覺告訴他,尹子染就在這裡。
他懷揣著期待,向著城門外看去,果然有一人騎馬而來,寬大的草帽遮得嚴實,讓人看不清楚面容。
溫良夜嘴角勾起了抹笑意,視線隨著拓跋孤進了縣城。
拓跋孤雖說帶了斗笠,讓自己儘可能的偽裝的平凡,但是身上的陰厲是怎麼也消不去的、
溫良夜看得出來,拓跋孤在不斷的繞路。直到最後,這才下馬緩緩地進了一個巷子。
他沒有繼續跟著,而是找了個房檐,看起來很久沒有人居住了一般,房檐上長滿了雜草,是個掩藏的好地方。
溫良夜就此靜靜等待拓跋孤出來,他心中其實也是擔憂尹子染的,但是現如今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拓跋孤性子陰冷,做事狠毒,根本不會將尹子染當作人質壓在手裡,拓跋孤更樂意將她一點點折磨致死。
溫良夜現如今能做的就是蟄伏,等待機會,一舉將人救出。
拓跋孤摘下斗笠,一雙眼睛宛如放著綠光一般,直直的看著尹子染手中的葯罈子。
「這是你做的葯?」
這些日子為了穩住尹子染一行人,拓跋孤便叫人為他們置辦了些用具,住著自然比之前舒心很多。
尹子染將葯罈子放在桌子上,緩緩起口,「對,這便是,但還沒有完成。」
拓跋孤的神色明顯變得狐疑,尹子染倒也不管:「現下我的命在你手裡,我就算再恨你,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拓跋孤眸色微暗,沒有接尹子染的話茬,顯然,他對控制住尹子染也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要多久才可以做好?」
拓跋孤再次開口,聲色陰冷沙啞,聽的人渾身難受,宛如被一條巨蟒盤上了身子,身上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這邊小縣城條件有限,要找的藥材也沒那麼容易。」
尹子染話說的很明白,什麼時候能做好,全看你的手下經不經用,沒有藥材,她也無可奈何。
拓跋孤咬咬牙:「我會派人去取,但你總要我看見些誠意。」
尹子染將手裡一套銀針拿出,這是前些日子拓跋孤給她拿來的,尹子染將銀針在火上消了毒,這才讓拓跋孤坐下。
她下手乾淨利落。當即找准了好幾個穴位緩緩地扎了下去,長短不一,入肉的深淺也不同。
待到時辰已足夠,尹子染便按著順序將針取出。
拓跋孤站起身來,運了運內力,將自己檢查一遍,內力運行通暢,沒有什麼阻礙,原本陣痛的經脈此刻居然也得到了舒緩。
這時候,拓跋孤一雙陰鷙的眸子才亮起了希冀。
他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尹子染,倒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將斗笠帶上便離去了,尹子染知道,拓跋孤這便是看到自己的誠意了。
夜深。
月亮灑下柔和光亮,星子暗暗地閃爍著。
本該是寂靜的小巷,響起了木門開啟的聲響,溫良夜當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往那巷子口看去。
一個帶著斗笠,面色陰沉的人步伐沉穩走出。
那一雙宛如響尾蛇一般的雙眼,此刻更是爆發出一股子恨意,但是眼神伸出卻有一絲希冀。
拓跋孤沒有多留,當即秘密出城,騎了自己來時的馬離去了。
溫良夜從屋頂跳下,認真觀察了一番,這周圍應當是沒什麼人,只是屋內……不好判斷。
溫良夜按著木門的聲響尋了過去,算是定下一個大體的位置。
這個時辰,百姓都睡著了,這一片都是平民,房屋自然看不出什麼差別來,溫良夜看著那一排排的屋子,不由得覺得有些頭大。
雖說知道個大體位置,但總不能一個個去敲門。
溫良夜一個門一個門的慢慢走過,想要從蛛絲馬跡裡面,找到尹子染所在的屋子。
當路過一個房門的時候,屋內傳來一陣子藥酒的味道,溫良夜微微蹙眉,這藥酒味十分的熟悉。
在攬月鎮之時,尹子染便會做這樣的藥酒,心下不由得猜測,難道是那拓跋孤身上有什麼怪病,有求於尹子染?
溫良夜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看著門的眼神也變得深邃。
直接敲門顯然是最次的做為,溫良夜再次躍上了牆頭,好巧不巧,旁邊居然是個砍柴的人家。
興許是要趕早去賣柴,砍柴人早早起了床。
砍柴人是個大叔,鬍子落滿了下頷,因為長期背著木柴,脊背有些彎曲,雖說人入中年,但是精神勁兒依舊在。
「大叔,賣柴嗎?」
溫良夜相對比較賣柴人還算是年輕,叫這一聲大叔也是理所應當,賣柴人本是打算去鄰鎮賣柴,剛一出門便被人問了這麼一句,不由得嚇了一跳。
「你是?」
賣柴大叔打量了溫良夜一番,也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富貴人家的公子。
「我是出來踏青的,又不想被家裡人抓到,但是晚上實在是不會自己搜集柴火,所以來碰碰運氣。」
溫良夜一臉無奈,看起來像是個不願意在家中聽管教遊歷四方的公子哥,賣柴人自然也沒有多想。
「你要多少?」
溫良夜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很是豪爽:「大叔你看這些夠不夠買你全部的柴火?」
賣柴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都說富家公子哥出手闊綽,但是他也沒想到是這麼闊綽,他一個單身老漢,這一錠銀子夠他過好久的日子。
「公子,這有些多了。」
賣柴人猶豫了一番,不願意矇騙溫良夜,雖說眼睛不受控制的想要看著那一錠銀子,但是他依舊忍住了心中的貪念。
「夠得,大叔,除了柴火,我還有一樣東西想跟您買。」溫良夜將銀子塞進賣柴人的手裡,笑眯眯的。
賣柴人總覺得自己沒什麼可以讓溫良夜騙取的,便也沒有起什麼疑心,看著溫良夜,眼神里滿是疑問。
「我想買您這身衣服。」
溫良夜很是認真,眼神里甚至有些乞求:「我這衣服實在是太顯眼了,容易被家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