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終有一戰

拓拔霈對一個落魄又不受寵的燕國公主絲毫沒有興趣，當初幫她也純粹是希望魏燾後院起火，順帶著噁心一下賀小安。

那副將差事沒辦好，已經是十分懊惱了，又聽拓拔霈不想見馮墨琴，他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躊躇著不知道該把馮墨琴怎麼辦，劉潔看出副將遲遲不肯離去的心思，便問道：

「你還有什麼事？」

「啟稟尚書大人，屬下不知道這燕國的公主該怎麼處理，是不是派人將她送回去？」

劉潔心思狡黠，另有一些看法，他對拓拔霈說道：

「殿下不如就將那馮氏暫且留在這裡吧，即便她只是個側妃，可好歹也是先帝賜婚的妃子，將這人控制在我們手裡，也算是讓拓跋燾有些難堪。」

拓拔霈不置可否，不耐煩的隨手一揮，讓那副將退去，副將看著劉潔的眼色行事，便也讓人找了處宮殿將那馮墨琴關了起來。

那副將有種隱隱約約的不好預感，雖然說他們佔領了東宮，可文武百官以及皇室宗親，此刻都在西宮處。拓拔霈雖然手持聖旨，可也找不到人來頒布他。如今他得到的只是一座人去樓空的大殿。而在外面，危機四伏，太子殿下還沒抓到，他知道所有關於魏燾的消息傳回來的越晚，這份危險就會變得越大。

副將跟著拓拔霈身邊多年，若是拓拔霈真的能夠榮登寶座，他也會被封疆為王，但若失敗，他的退路就只能是萬劫不復了。

突然，遠處一士兵慌張的跑來，雖然已經是初秋，可他依舊是滿頭大汗，神色更顯得有些狼狽。副將突然心下一沉，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

「你如此慌張做什麼，這副尊榮怎麼好見王爺。」副將厲聲責備道。

「將軍，不好了，北城守將來報，已在十里之外看到了太子殿下的兵馬。」

「可看見了有多少人？」

「大約二百來人，騎得是驛站的快馬。」

副將聽到此處不禁精神一震，他覺得自己一直擔憂的那種危險似乎又解除了，只在心中念叨「這拓跋燾還真是託大，帶著兩百名兵士就敢回都城」，可另一面他也不禁多了些佩服，傳聞中皇長子經常孤身犯險，以一人之力喝退千軍萬馬之事也並非是坊間誇大其詞的傳聞。

副將讓那士兵在殿外候著，自己回到主殿之上，將這消息報告給了拓拔霈。話說拓拔霈上一刻還在因為沒有抓到賀小安而有些氣惱，但一聽說魏燾只帶了很少的人回都，神色立刻顯得很亢奮。

他拍著手對劉潔說道：「愛卿說的圖讖果然應驗了，朕大概就是天命所歸的皇帝。這拓跋燾竟然是帶著二百輕騎就敢回都，我這陷阱早就為他布好了，這次定當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拓拔霈忍不住以「朕」自稱，有些得意忘了形，一面他趕快對那副將說：「快去請舅舅來此商議。」

待慕容岳來到大殿上，拓拔霈與劉潔、張嵩二人已經商量出了詳細的計劃來，但他們礙於慕容岳的身份，又將這計劃同他說了一遍，北城安排了兩萬士兵伏擊，守城的將士已經得到了指令，待魏燾的兵馬一現，先假意將其放入城中，然後來個瓮中捉鱉。

雖然魏燾武藝高強，但被圍困在城中，有隻帶著兩百士兵，如何能夠與其兵力超過一百倍的八部巡防營士兵抗衡。

「我原本以為，拓跋燾還需要兩日才能到都城，看來我這兄長實在是迫不及待想要來送死，日夜兼程便趕回來了。這樣更好，收拾一群困頓疲憊之師，實在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好了。」

拓跋霈說完，便讓一旁的侍從幫他穿上盔甲，這一次，他要親自在城門口去看一看自己的死對頭是怎麼死的。

於是東宮中一應臣子都決定陪著拓拔霈去見證決戰的時刻，當然打仗的事情，自然是交給兵士，他們不過是去觀戰。若不親眼看到魏燾死去，大概是所有人都不會安心。

拓拔霈剛走出宮門，突然想起了什麼，問向剛剛那名副將道：「馮氏在哪裡？」

「回稟殿下，就關在前面的宮殿里。」

拓拔霈望了一眼那道宮門，隨即做了個決定，「你去將那馮氏帶來，既然賀小安逃走了，我們便讓她一起看一看她的夫君是如何被我殺死的。」

於是副將便帶著馮墨琴一起跟隨著拓拔霈去了北城，等待魏燾的出現。

且說另一邊，魏燾最先接到是崔浩派人送去的魏帝病重的書信，那時候魏燾剛好在郡上，得知消息后，將前線的工作叫給了一位這些時日一直在他手底下做事的工部主政，而自己只帶著五百士兵匆匆的往回趕，路上走了不到一日，又遇到皇後派人送來的信使。

魏燾更是深知魏帝的病情也許是無力回天了，他充滿了自責與悔恨，因為年輕時候的氣盛以及不懂事。讓他與自己的父皇這些年來，關係一直不親近。但是他們卻又是最懂彼此的人，即便是在邊境，他們之間的默契也是超過了旁人。

魏燾對魏帝是一片敬愛之心，他原本希望自己多承擔一些政事來為魏帝分憂，結果卻又失去了共享天倫之樂的趣味，臨了還是只有三皇子、五皇子等兒子能夠守在他的身邊。

至於崔浩在信中所提起的恐擔心拓拔霈有造反之意，魏燾也是有自己的安排。黃河治水修建渠道乃是一件功在千秋的大事，魏燾並不想因為內亂而被荒廢。所以他出發就只帶了五百兵士，貼身保護自己一路南下。另一方面，他為了慎重起見，便派了幾名親信持自己的手書和太子調令，去往平城周邊的幾座駐軍營房調兵。

快到平城的郊區，他們遭到了拓拔霈事先安排的兩千士兵伏擊，原本的五百兵力，最終只剩下了兩百人，魏燾明知前方危機重重，還是馬不停蹄的趕往都城。他只希望自己能夠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趕回去，來得及見上魏帝的最後一面。

可是魏帝駕崩的喪鐘還是響起了，這也或許就是在當初那麼混亂的情況下，皇后仍然不忘了派人將這大喪之鐘敲響，也便於城中的百姓一起舉國哀悼，同時也是為正在趕路的魏燾帶來了訊息。

距離北城門，不過幾里路，突然又從路邊竄出來一個人影，士兵經過了之前的伏擊，這一次反應都很快，提起武器將那人攔住。

「什麼人，膽敢擋住太子殿下的坐騎？」將士中一頭目厲聲呵斥道。

「殿下，小的是奉夫人之命在此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