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奪愛之恨

馮墨琴望向長孫翰那張英俊的臉，腦子裡掠過一些無關的思緒。可她很快就將目光挪向了遠方，那裡上萬的士兵已經將那座小山團團圍住了。

「將軍問我是為什麼？你為何不去問一問太子殿下？我只是一個亡國的公主而已，哪裡還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呵呵……」馮墨琴突然一聲悲涼的冷笑，眸子里便有了淚水，「將軍，其實我們都是一類人，即便是你如今已經成為了陛下親封的王。可那又怎麼樣呢？你在他們心中也只是一個下人、一個奴才而已。」

長孫翰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也從未有個這樣卑微的心態，但是馮墨琴的話，依舊是像是觸動到了他的神經，讓他的臉憋得通紅。

「所以，即便是我讓使臣告訴魏帝，我喜歡的人是將軍，希望能夠嫁給你。可魏帝還是告訴我，你不是一位真正的王爺，我只能在其他的皇子里選一位。當然最終他們也沒有讓我真的來挑選，便讓我嫁給了皇長子，也許是只有嫁給他，才會讓將軍沒有一絲怨恨吧。因為你是他的副將。」

馮墨琴的話，長孫翰依舊半信半疑，雖然魏帝他並不了解，可是他了解魏燾，他已經有了賀小安。若他知道了馮墨琴是自己喜歡的人，他會成全的。

「可是太子殿下呢，你為什麼不找他，告訴他真相？」

「我只是一個被嚴格看管的公主，哪裡有機會見到魏國高高在上的皇長子？」

「里娜呢？里娜為什麼沒有將我要帶給殿下的話帶到？」

「里娜，你是問那個喜歡你的丫頭？長孫將軍，你明明知道她是喜歡你的，她為了你什麼瘋狂的事情不敢做出來，可你居然會那麼相信她。你可知道她對我做了什麼？來都城的路上，她刺殺過我。幸好我的侍女會些武功，她才沒有成功，里娜見事情敗露了，就偷偷的跑掉了。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真的幫我們。時至今日，還有什麼好說的。」

馮墨琴的話，像一把利劍，穩穩的刺進了長孫翰的心臟，儘管這一路上他都在想，這一切到底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即便你說的都是真的，可我也不相信殿下會這樣做？」

「男人而已，你所侍奉的君主，魏國的大將軍，他其實也只是一個男人而已。他即便是很愛他的王妃，可他也不介意再多一個女人。即便是我告訴他，我已經心有所屬，可換來的依舊只是最粗暴殘忍的對待而已。」

馮墨琴說完，閉上了眼睛，淚水從她的臉頰上留了下來，長孫翰在那淚水之中看到了委屈、不甘與恐怕，可那又何嘗不是他此刻的心情呢。他的手握在自己腰間的佩劍上，手背上爆出了青筋。

遠處的廝殺聲響起，八部巡防營的人要對被困在小山上的人發起進攻。可長孫翰依舊是無動於衷的站在北城的廣場上，夕陽在他的睫毛上結出了水晶一樣的花朵。長孫翰流淚了，可他的心其實是在滴血的。

「跟我走吧」

「去哪裡？」

「去哪裡都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即便是浪跡天涯我也覺得很開心。我們一起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只有我和你。」

長孫翰朝馮墨琴伸出了手，而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拓跋崇見狀，已經變了臉色。這兩日，他本就發現長孫翰行為有些異常，可當他看到他與馮氏在軍前談話，絲毫也不避諱，他似乎就突然明白了什麼。

從前在軍中，他曾聽人說起，長孫將軍曾親自護送過燕國和親的使團，但是他都不曾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在現在看起來，他們的關係的確是超乎一般人的想象。

「長孫將軍」拓跋崇跳下馬背，朝著兩個人走去，馮墨琴站起來，長孫翰收回了一經伸出去的手。

「長孫將軍，殿下已經被圍了，請你速帶兵前去救援。」拓跋崇提醒道，同時他也在近距離的觀察著長孫翰的反應。

但長孫翰卻充耳不聞，眼睛只盯著馮墨琴，喃喃道：「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馮墨琴歪過頭，看了一眼拓跋崇，眼裡浮起了些別樣的恨意，東境的戰神，燕國人的噩夢……就是他親手摧毀了她的故土家園。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能跑到哪裡去？」

馮墨琴問長孫翰，卻也並不想聽他心中的答案，她回過頭看了一眼站在城樓上的拓跋霈，同樣的颯爽英姿。笑著道：「將軍以為，即便是我們逃走了，拓跋燾就會放過我們嗎？只要他不死，我們的面前只有一條死路。」

拓跋崇心中一動，似乎明白了這局面的關鍵，他也想不到馮墨琴一個弱女子，可膽識絲毫不輸給那些燕國的將士。

「玉罄公主，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吧？」拓跋崇笑著問道。

「隨便你」馮墨琴也不看他，低頭冷冷的說道，拓跋崇的突然出現，其實已經打亂了馮墨琴的計劃。她相信，若沒有其他人的出現，她有把握讓長孫翰按照她的計劃行事。

「你可是陛下賜婚嫁給太子殿下的側妃，如今太子殿下被圍困，你既然還有心情在此彈琴。這份氣度與鎮定，連我都有些佩服了。」

拓跋崇故意挖苦道，他也絲毫不在乎長孫翰前面說的要帶著她一起去私奔的話題，其實他也是在警告長孫翰，別忘了他面前這個女人的身份。

可長孫翰似乎是不買賬，怒然道：「寧王殿下，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走吧。我不想與你為難。至於玉罄公主，我與她情投意合，我是一定要娶她為妻的。」

長孫翰說出這話，拓跋崇實在是很意外，他知道自己此刻再多勸，估計也抵不過馮墨琴的一滴眼淚。到底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長孫將軍，若你不聽我的忠告，只怕是要大禍臨頭了。」拓跋崇看了長孫翰一眼，回身跳到馬背上，準備離開。

「你若想娶我，我也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做一件事。」馮墨琴恢復了冷靜，她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什麼事，只要是我能辦到的，即便是豁出性命，我也願意為你做。」

「如今拓跋燾已經被困，將軍何不親自去取下他的頭顱，若你肯將他的頭顱取下來，獻給樂平王拓拔霈。待他來日登基，你就可以取代拓跋燾，成為兩軍統帥，魏國權勢滔天的人」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長孫翰的眼裡，露出一絲驚恐，大概是他自己還沉浸在悲痛之中，一時之間還沒有完全醒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