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交換秘密

「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

「陛下臨終前的旨意，說我德不配位，不能立為大魏國的皇后。」

「我……並不知道」

黑夜中，令狐沖與賀小安一問一答，才猜出對方的意思。令狐沖在宮外時就分了手，去城外的莊子接景穆，所以還不曾知道皇宮裡發生的事情。

「我還以為你是傷感於當了皇后就不自由了。」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啊，就像你說的那樣，皇宮哪裡有江湖逍遙。其實我也好想去江湖上過自由逍遙的日子。」

可現實自然是不可能的，她陪在魏燾身邊一起，如今他終於成為了魏國的皇帝，終於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負了。只是賀小安的理想，卻是最微不足道的願望。

那一夜，令狐沖陪著賀小安聊了許多，提起自由的江湖，少年時候的夢想，此刻才發現，那一腔熱血，似乎在夜以繼日的生活里變涼。

「如今我家相公從太子變成了魏國的皇帝陛下，只怕是以後都會住在宮裡了。雖然我不是皇后，可我也依舊是他曾經的結髮妻子，這宮裡也總該有我一個位置。等我入宮了，你是不是又要走了？」賀小安問令狐沖。

後者聽完卻很久沒說話，很久才聽到一聲嘆息，賀小安不知道令狐沖感嘆的是什麼。她對於自家這個武功高強的侍衛一點都不了解，可也隱約感覺得到他心中所嚮往的一切。當初若不是他，賀小安自然也發現不了里娜的事情。對於令狐沖陪在自己身邊的日子，賀小安也充滿了感動。

「令狐沖，我知道你最嚮往的一定是自由，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那麼不喜歡皇宮，但是我依舊很佩服你。」賀小安借著昏黃的燈光，望向靠在花壇邊上喝酒的令狐沖。

令狐沖猛地灌下一口酒，搖頭道：「我最喜歡的，還是你釀的桂花酒。可是以後卻喝不到了，江湖雖好，沒有酒也是寡淡無趣。」

賀小安見令狐沖喝的興起，便上去將酒壺搶了過來，笑著道：「這釀酒的工藝，可惜還要過很久以後才能有。我也不能提前把這秘方告訴你。」

「為什麼？」

「因為我擔心，自己說得太多了，泄露了天地間的奧秘，會折損我的陽壽。」

賀小安也喝了一大口酒，大概是最近她也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今夜才終於放鬆了下來，也覺得這酒的滋味格外的不錯。於是二人就一起愉快的喝了起來，沒喝多久，賀小安便感覺自己有些頭暈了，整個人也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有些亢奮。

「令狐沖，我們每個人都說一個秘密好不好？有些秘密憋在心裡太久了，一直不說出來，總會很難受。」「這樣吧，我先說一個，然後你也說一個。我們都拿一個自己的秘密做交換好不好？」

「那你先說」黑暗裡，單憑聽聲音就知道，令狐沖此刻要比賀小安清醒得多。

「我說就我說，但是你可不許耍賴哦!」賀小安指著令狐沖，彷彿看到了一些重影，她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小聲道：「那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沒有別的人知道，連我家相公也不知道，我就只告訴你一個人。但你一定要替我保密。」賀小安啰里啰嗦的說了一大堆，令狐沖已經聽得有些不耐煩，她才說出最關鍵的秘密：「其實，我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是穿越來的，我是從一千五百多年以後的一個時空傳來到這裡來，這個時代到了我們那個時候會稱它叫做魏晉南北朝。」

「魏晉南北朝？」這話令狐沖雖然很疑惑，可這個詞他卻並不是第一次聽人說起。

「對，就叫魏晉南北朝，我初來之時，也不清楚它具體處在什麼樣的時代，後來我才知道，就是南北朝，北邊的魏國與南邊的宋國，經歷了上百年的對峙……」

「那就是說，你家相公的願望是統一列國，這個心愿是無法實現的了？」

「當然不會，實現統一的那個人，他還沒出現，他是一個叫楊堅的王公貴族，他將開創下一個美好的時代叫做隋朝，隋朝之後，中國才迎來一個繁榮昌盛的鼎盛王朝，那個朝代叫做大唐……」賀小安如數家珍，滔滔不絕的說著。

她將那些壓在心底的秘密對著令狐沖毫無防備的講了出來，她的彷徨，她對於時空錯亂的不解，以及她那回不去的未來，那些在她的夢境里出現的親人與朋友，被永遠留在了未來的時空。

若換做是其他人，一定會以為是她真的醉了，可令狐沖還是靜靜的坐著，聽賀小安講完了所有的話。他才知道在賀小安平日里那張淡定自若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憂傷，可實際上在她的心底卻藏著那麼多的痛苦。

融不進的時代，不回去的未來。縱然是有許多的委屈，可今夜她喝下了許多的酒，又哪裡僅僅是因為那些深值於內心的不安呢。還有馮墨琴。那是一根如鯁在喉的刺，她以為她就要贏了，她以為她可以控制一切。可竟然還是輸了，她明白，在馮墨琴告訴魏燾她懷了他的骨肉那一刻開始，她就不會被輕易出局了。

賀小安只能在深夜裡將這股憤怒與情緒寄托在酒中，一醉解千愁。

「令狐沖，到你了，你的秘密呢？放心吧，我會幫你保密的。」賀小安在朦朧的醉意中問道。

「秘密？」令狐沖喃喃的念叨著兩個字，是啊，誰的心中沒有秘密呢，即便他是逍遙江湖的劍客，也有跨不過的坎，深值於內心的秘密，亦或者是恐懼。

「好吧，你既然肯把你的秘密告訴我，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很久以前，那時候我才初入江湖，憑著一股熱血和信念，想要闖蕩江湖。可是後來，在蜀山之巔，我遇見了一個姑娘……」令狐沖的語氣也開始變得溫柔，這是他第一次對人提起這段往事，「她叫莫楠楠，真是個驚駭世俗的女子。她第一次遇見我，就告訴我她來自蜀山劍派，想要去闖蕩江湖，自那天起她就成了我的小跟班，天天跟在我身後。讓我一起加入她自創的蜀山劍派，後來她拜我為師，我們師徒二人就以蜀山劍派之名一起闖蕩江湖。」

「這算什麼秘密？你後來不會是喜歡上自己的小徒弟了吧？」

當賀小安問了這個問題后，令狐沖沉默了許久沒有回答，賀小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那後來呢？」賀小安忍不住好奇心問了一句。。